第3章 玫瑰

林霏的执行力还是很快的,她跟妈妈出国需要的东西都已准备好,再有夏歌这个朋友遍布全国的大小姐帮忙,原本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启程缩短到了只需要三天就可以。

林霏毫不客气的接受了林霏要陪自己去德国,等自己适应了那边的生活之后再回来。

说着是,出去玩刚好找下设计灵感,并不是为了帮她。

林霏知道,她只是口嫌体正直。

“哈哈哈好好好我知道,你只是顺便陪我。”

“那是,我很忙的好嘛,毕设都还没做好。”接过林霏叠好的衣服装进行李箱,“虽然你不想听,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下。”说完还左右看了下,像是要说什么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的话。

“我上次去你家拿我爸说的东西,在院子里听见那些佣人都在说小话,一打听才知道,你那个便宜爹,居然已经收了傅家送来的聘礼。”

林霏叠衣服的手募得顿住,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二天林伟国还有那个方文静没来恶心自己了。

原来他们是想先斩后奏。

夏歌手抬起落在林霏的手背上,“霏霏,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要收拾那一家人,我就是你的第一盾牌!”

明明半年前,林霏也是一朵肆意生长的玫瑰,比夏歌还要无忧无虑。

只过了半年,一朵娇艳的玫瑰却不再生出新的花瓣,原有的花瓣也有了枯萎的现象。

“它”在抗拒生长。

林霏笑了下,这个笑像是在哭却又像是因为高兴,“明天我们就飞德国了,他们爱怎么样是他们的事。”

“反正我的话都送到傅泠浔耳朵里了,他是个有身份的人,不会强娶的。”

“嗯那行吧。那我们晚上吃什么?今晚这顿可是在国内的最后一餐可要吃好!你想吃日料嘛?前几天我爸带我去了一家超好吃的日料,食材都是空运过来的阿姨吃了绝对健康!我们要不就去吃这家的日料吧!我请客就当给我们践行了。”

林霏想了想,卖关子,一直不回答,其实她早就有了决定。

“林霏!如果你拒绝我!就是不给我夏歌面子!”

林霏扣上行李箱,拉到其他行李旁。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行李全都收拾好了,他们先把托运办了,行李先走,他们明天搭明天上午的飞机走。

事办完,林霏就跟着夏歌坐着夏歌小姐的副驾,去吃了夏歌说的那家日料,吃完回来时并打包了一份林母可以吃的几种带了回去。

推开病房的门,病床旁坐着一位气质出众穿着一身黑的男人,这人林霏几天前刚见过,是傅泠浔。

傅泠浔站起来,在都是白色系的周围像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美术生的林霏对比例尤为敏感,尤其是这种突出的、优越的,身材高挑,身高腿长肩宽腰窄,完美的比例。

那颗泪痣尤为吸人。

像是会吃人。

林霏收回视线,后来的夏歌在门口碰到了止步不前的她。

刚才没发现,傅泠浔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色大褂,是医用的,“林霏,我们可以谈谈吗。”

… ….

林霏和傅泠浔来到了无人的高架走廊上。

林霏停下脚,透过玻璃看外面的夜景,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连衣裙,明明穿的很简单却像是她在衬着这件裙子,美的毫不费力。

林霏转过头来,半扎起的头发被半空的风吹的散落了些,眉不画而浓,唇不化而红。

“傅先生要谈什么?”

她话里平平淡淡的,脸上也是。

傅泠浔停下脚,身上披着的白大褂的衣角飘动。

两人离的不远却又不近。

“林小姐,我希望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两家的婚事,因为这对你有利。”

林霏听后没忍住笑出了声虽有遮掩但并不管什么用。

原本她父母是她对爱情的所有期望和想象,现在看来,爱情什么的都是狗屁。

对说婚姻有利,她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

平静地说:“对我有利?傅先生不妨说说,那些有利?是指免费当一个保姆、还是做一个生育机器、还是一个想扔就扔想要就要的物件?”

傅泠浔很冷静,没有因为林霏的话露出半分的懈怠。

“都不是。”手插进口袋,“而是一份承诺。”

承诺?结婚证?她想。

林霏胳膊搭在桥上道:“… …傅先生难道没听说过离婚证吗?”

“当然不是,到德国后林小姐可以利用傅太太的身份照顾伯母,不会被其他人干涉。因为你的丈夫是医学院聘请的医学教授、外科专家。”

她的确很需要一个可以在医院进出自如的身份,专门研究林霏妈妈这种病的是一个私立医院,对进出人员要求很严格。

夏歌帮她打听过,病人家属是不可以经常看望病人的还有次数限制,说是为了病人更好的治疗。

她和夏歌想了很多种办法,都不管用,虽然很不理解这个规定,但谁叫这个医院治疗林霏妈妈得的这种病最好,林霏只能照单全收。

原先想找男朋友蒋誉帮忙,他哥哥在这家医院任职,虽然不是林霏妈妈病症所在的主治医生但也是可以帮忙带她进来的。

她微信发过去,以前都是秒回最多也不超过三分钟,这次却是过了七分钟才发来回复。

是条语音。

“?”

林霏点开,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说姐姐,你们的感情已经不匹配了,早就崩塌了,怎么还不依不饶死缠不放呢,最好的前任要像死了,不是吗?”

语音完,页面弹出一条消息——「照片」

蒋誉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拍的合照,女人拿着手机,蒋誉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头靠在女人的肩上两人都光着膀子。

林霏当场就把蒋誉的所有联系方式给拉黑,在知道这事的时候她是愤怒的,但她不清楚是对蒋誉的背叛还是其他。

他们在一起可以说是按部就班的在一起,好像是一种习惯,从小就在一起,上学下学,初高中大学都在同一个地方一所学校。

在大一的时候蒋誉像她表白,林霏不确定他们之间是不是爱情,只觉得自己该谈恋爱了,而这时刚好有一个追求者出现,她就答应了。

他们还是和原来一样,上学下学,林霏下课晚的时候蒋誉就在她的教室的门口等她有时还会带一束她最喜欢的白玫瑰。

蒋誉下课晚的时候林霏也是,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学习 。蒋誉会在情人节给林霏准备惊喜,每次都不一样。

他们周末作业不忙的话就会出去玩或者一起回家,有时去蒋家,有时来林家吃吃饭。

生活习惯都没有变化,只是身份变成了男女朋友。

那时候还很懵懂,牵手都是会脸红心跳的程度,除了牵手拥抱,他们之间没有发生情侣间该发生的其他事。

林霏觉得她这一声大概就蒋誉这一个男朋友了,他们会顺理成章的结婚,相伴终老。

直到蒋誉出轨。

林霏意识到的时候很愤怒,但好像这种愤怒并不是来源于对方的背叛,而像是自己的人生规划被突然破坏的那种气愤。

虽然说她很需要这个身份,但她不会再陷入这个所谓的爱情当中。

她冷笑一声,没有丢下任何字走了。

回到病房时,夏歌没在,林霏顺嘴问了下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夏夏呢?”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林母:“她去办明天出院手续了。”

“霏霏,你跟那个傅先生,聊的怎么样?”

“妈妈我们能不提这个人嘛,我不想聊这个话题。”

…..要是妈妈知道我没说话直接就走人了,肯定又要数落我说不定还要把人找来让我给人道歉。

林霏闷头想,林母又说道:“是、因为蒋誉?”

林霏猛地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坐起身靠着枕头的妈妈,“妈妈!你、怎么知道… …”

说完才猜到答案,一定是夏歌那个大嘴巴!

“你也别怨小歌,是妈妈逼她说的。”

林霏想埋怨,泪水在眼眶打转,声音倔强又低沉:“她怎么什么都跟您说呀!不知道你不能受一点刺激的嘛!”

“妈妈的身体妈妈自己最清楚、知道。傅先生是个好人,妈妈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希望自己走了,可以有个可心的人照顾你保护你。这样妈妈也可以放心的离开。”

眼中的泪水又多了好多,鼻音压着泪呛,“快呸呸呸!别瞎说,我们马上就能去德国接受治疗了,你会好起来的!”

林母的手搭在林霏的手上,磨砂感在手心出现,是林母手上的茧。

一个千金小姐为了嫁给一个男人跟父母决裂放弃原有的锦衣玉食去和一个男人一起。白手起家,花一般的年纪被消磨,公司和一起创下的家业都给了别人,给别人做嫁衣。

林霏始终觉得妈妈选错了,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

林霏顺着林母的手和力握住彼此,“傅先生,是个好人,妈妈相信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林霏不争气的擦了下眼角的泪,吸吸鼻子,侧着头,“什么值不值得,妈妈你跟那个人渣难道就幸福嘛?”注视着眼前人,“妈妈你就没后悔过嘛?因为他跟家里决裂。”

林母看着她,好一会儿功夫后,笑了笑。

“妈妈不后悔,我们至少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这就足够了,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人来一遭不就是要尝遍酸甜苦辣。人来人走都带去带走不了什么。”

“我的霏霏、只要健康、快乐就行。”

“你爸爸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是一位好爸爸,妈妈不希望你们之间闹到父女分离的地步。”

林霏低下头,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淡绿色的裙摆上多了很多不规则的点,把眼泪忍了回去,抬起头眼角却已发红。

“我觉得自己过的挺好的,不需要别人。”

“… …傅先生是个好人… …妈妈相信他会照顾好你的… …”

从刚才林母说话就很吃力,林霏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不对。

脸上的倔强都变成了惊慌和害怕,声音抽搐带着很明显的鼻音。

“妈妈你别说了!我去叫医生。”

坐起来背过身,林母却勾住了她的手指,林霏回头。

“不用,妈妈没事,霏霏你坐下来,听妈妈把话说完。”

林霏吸着鼻子坐回去。

“妈妈就希望你这一生可以平平安安的。妈妈知道你觉得爱情不应该出现,因为爸爸妈妈不幸福,将誉对你也不好,你才对爱情和婚姻失望。”

“但霏霏,人,是不可能一辈子只会是一个人的,一定是需要有一个人出现来陪你度过一生。”

手指在林霏的手背轻轻摩痧,“所以霏霏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傅先生吗?就算是为了妈妈,好吗?”

林霏现在脑子里完全没有别的,她只想赶快去叫医生,就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妈妈。”

勾住的手松掉,紧跟着的是脑电波的声音快要刺穿耳朵。

“… …这样…...妈妈…...就…..放.…..心.….了… ….”

警报器出现,林霏感觉呼吸困难,上下气不连接,她用最后的力气去拍妈妈喊妈妈都没有回应,这时夏歌回来了,林霏歇斯底里的喊夏歌快去叫医生。

夏歌刚转身还没出门,医生和护士都进来了。

把林母推进了ICU,一小时后,医生打开了门对外面的林霏说,我们尽力了,林小姐请节哀。

林霏听到这句话,视线猛的模糊起来,她最后的力气也没有了,泛红的眼角左眼留下一滴长泪,没有声音。

林霏昏倒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穿着白大褂男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