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倒是没耽搁多长时间,很快提着暖瓶回来了,“壶里还有半壶凉开水,正好能喝,就是不能泡茶,我又烧上热水了,等会儿给你们泡茶喝。”
桌上有几个白色的陶瓷杯子,老太太倒了四杯凉白开,连燕薇在内,一人一杯。
李舅妈客气地笑着说:“婶子,你甭客气了,咱喝凉白开就行。”
他们一大早出门,到现在还真渴了,李舅妈端过水杯,跟老太太道了谢,完了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解渴。
李舅舅警惕心强点,他见媳妇喝了后没事,带路的大姐也喝了,自己才喝了几口解渴。
燕薇别看最小,谁让她是带着记忆投胎的呢,她警惕心最强,根本没接水杯,装作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不渴,不喝。”
老太太见燕薇根本不接水杯,笑着说:“我把水放桌上,你渴了自己拿着喝。”完了她坐在八仙桌旁的主位上。
李舅妈见状劝说:“燕妮,你奶奶给你水喝,你咋不喝?这可是你亲奶奶,她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是吧,大娘?”
她想让老太太做个保证,怎么说都是丈夫记挂的外甥女,安排好了,省得丈夫以后惦记。
老太太回答得倒是毫不迟疑:“那肯定的,我孙女我能不照顾?”
接下来,李舅妈把自家的情况跟老太太讲了讲,“婶子,你看,我婆婆刚没了,我跟她舅白天得下地干活,也没空照顾她,再说我这又怀孕了,孩子多了照看不过来。燕薇怎么说都是姓燕,都是你们老燕家的人,这回把她送来,就留在你们燕家怎样?”
李舅妈说着话,打了个哈欠,她觉得有点头晕,以为自己坐车累了,于是揉了两下眼睛醒神,看向老太太,希望她马上给个答复。她想赶紧把燕薇留下这事定下来,省得让他们白跑一趟。
老太太和蔼地笑了笑说:“你说得对,燕薇姓燕,怎么都不能留给你们当舅舅舅妈的照顾,是该留在燕家。”
她说话的同时,眼睛不时李舅妈和李舅舅身上来回扫视,偶尔还低头打量一眼坐在她边上漂亮可爱的燕薇。只不过她打量得比较隐晦,普通人很难发现而已。
燕薇坐着在老太太旁边,她不抬头可看不到老太太的神色。
与此同时,李舅舅觉得头越来越沉,扶着额头用大拇指揉太阳穴。李舅舅感觉有点奇怪:怎么会觉得头晕呢,我这是怎么了?
燕薇可是一直没放松警惕,一直在盯着老太太和那女人。她看到舅舅和舅妈都打哈欠,看起来越来越没精神,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不过她没有着急,如果老太太和中年女人真是坏人,她会趁其不备找机会弄晕两人。凭借空间里的大石头,她不信弄不晕俩。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按照预料的情况发展。
就在燕薇暗暗戒备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响亮的声音:“妈,我回来了,做好饭了吗?”
老太太闻言回答:“这就做。家里来客人了,你过来陪着点。”
“行啊,我这就来。”说话间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
这男人看着像四十来岁的样子,五官普通,就是长了个大高个,看着有把子力气。他脸面也黑,看起来不太像城里工人的样子。
男人进来后,因为屋里凳子不够坐,站到了李舅舅旁边。燕薇看到这男人一只手放在褂兜里,看着很不对劲。
可是现在就算情况不对劲,燕薇也不敢轻举妄动。主要是她年龄太小,一下子制服不了三人,怕打草惊蛇,弄不好自己最后栽到三人手里,万一引起他们的警惕心,对自己下死手,可就麻爪了。
中年女人看李舅妈打哈欠,把水杯放到较远的床边,回来关心地问了句:“妹子,我看你是不是累了?”
没人给燕薇琢磨的时间,就在她盯着看那男人时,老太太、中年女人,新进来的男人同时动了,他们每人在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捂住旁边的人,一起把李舅舅、李舅妈和燕薇给放倒了。
老太太吩咐:“好歹都给弄晕了,再不晕,我话都接不下去了。大壮,你去弄架车,咱们赶紧把他们运走。”
大壮:“我等下就去,我先找绳子把他们捆起来。”
只见中年女人跟老太太说:“妈,你快接不上话了,我都快演不下去了!”
做戏得做全,中年女人是喝水了,可她喝的不多。大家伙儿看着她喝了,其实她就沾了沾唇,装作咕咚咕咚喝水的样子。反正白瓷杯不是透明的,喝多少别人看不到。
李舅舅就是这样被糊弄过去的。
老太太蔑视地看了晕过去的两大一小,不屑地说:“农村来的,能有多少心眼子。”
“可不是,我就跟那傻女人搭了几句话,她都掏底了。这不,我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老太太:“今儿都是你的功劳,回头给你弄好吃的。”
中年女人问老太太:“这俩大的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都卖了!”
中年女人问:“那傻女人能卖到山里给人当媳妇,男的卖哪里?”
“卖给开黑矿的。”
原来这三人还真是人贩子,只不过以前都是拐卖年轻女人和孩子,没卖过大男人,不过他们干这种黑心事儿,认识的坏人还真有开黑矿的,所以李舅舅逃脱了被杀人灭口,可是如果不自救或被救,只能去挖黑矿了。
“妈,你刚刚没听说吗,那女人怀孕了,估计卖不上价吧?”
人贩子把年轻女人卖到赤贫山区,大多是为了给当地男人传宗接代。那些男人传统的很,家里又穷,没几个愿意给别人养孩子。
这窝人贩子还真没卖过怀孕的女人,老太太经的事儿多,没费工夫就整出法子解决李舅妈肚子里的孩子。
“多大点事儿,实在不行弄副草药给她喝,流了不就行了。”
他们当人贩子,良心早被狗吃了。中年女人听了婆婆的话,点头表示:“这倒是个好办法。”
至于喝草药打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根本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这处院子是他们刚租的,还没住几天,是临时新据点,所以燕薇看着家伙事儿不多,觉得有些奇怪。
可惜,就算燕薇警惕心强,如果老太太和那女人是坏人,她可以找机会,悄悄用空间里的石头解决两个女人。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个大男人,三人还很快用迷药迷晕了他们……
燕薇就算警惕心强,还是给栽了坏人手里。
老太太发话:“咱们得赶紧弄走这三人,这院子不能用了,马上搬去城外的住处。”
狡兔有三窟,别说心黑狡猾的人贩子了,他们得手后便立马换一个地方,生怕警察摸着线索查上门。
中年女人立马回道:“妈,我听着女人话里的意思,他们是第一次来城里寻人,城里的亲戚根本不知道他们来,应该只有老家的人知道他们出门办事了,这边院子不用着急弃了吧。”
房子是租的,他们只租三个月。这三个月内,如果能拐到女人孩子,他们会立马换地方;如果不能拐到,他们临到期就会提前走人,不会跟房东交接房子。
老太太琢磨了一下说:“咱又没摸清人家的底子,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告诉别人来城里,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走人再说。”
老太太寻思:虽说这两大一小是农村来的,第一次进城,谁知道他们家有没有别的城里亲戚,万一跟人提过,再有人找他们。
这不老太太心眼贼多,既然得手,立马打算走人。
怕两大一小在路上醒来,中年女人又给他们喂了加迷药的水。连饭都没吃,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他们把两大一小抬上板车,上面用麻袋盖得严严实实,上面又堆上被褥锅碗啥的,就算有人看到,也只会以为他们在搬家。
他们没在之前来的巷子走,而是走的后门。当初他们租这套院子,就是看中有后门方便行事。
男人带着帽子在前面赶着牛车,老太太和中年女人围着围巾跟在后面。现在已经入秋,今日又秋风瑟瑟,戴帽子围围巾不算太奇怪。
此时已经十一点左右,还不到下班的点,路上有人也不算多,路人不认识他们,也不会瞎打听三人是不是在搬家。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三人一车轻轻松松到了城郊一处院子,他们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怕有人听到,路上根本不敢说话,直到到了城外的黑窝,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处院子是城郊某村最外围的院子,平时经过的人少,离最近的邻居也有一二十米远,在位置上来说相当隐蔽。最重要的是这村子靠水,附近有一大片芦苇荡,秋天芦苇和蒲草长得又高又密,如果有情况,方便他们逃走。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响起。
“三婶,你们回来了,快进来。”来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看表哥赶着车来的,赶紧把门槛撤下来,让人把牛车赶进院子。
老太太和中年女人把上面的被褥抱走,掀开麻袋,露出底下昏迷的两大一小。
“今天你们收获不小。”
“赶巧了。来,咱俩赶紧把他们弄到地窖里去。”
他们刚把人弄到地窖忙活完,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三十来岁的女人看了看三婶,扬声问:“谁啊。”
男人没好气地说:“你男人,赶紧开门!”
“来了,来了。”
女人把门打开,只见男人推着一个七八岁男孩进了门。男孩耷拉着脑袋坐在横梁的小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