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司韶眼眸黑沉，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他望着慕容暇的目光，仿佛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一具毫不相干的尸体一般，冷漠毫无感情。
慕容暇被他的眼神冰得浑身一僵，之前怒火上涌有些失去理智的头脑重新回归清醒。
他垂下眼，那被藏住的，是他被羞辱后的不甘愤恨和隐忍。
“皇兄，你这么做，有悖伦常，可想过天下人会怎么看你？你不过是觉得我看中韫韫，所以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容司韶突然拔剑，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挥了出去。
如果不是慕容暇反应的极快，那一剑怕是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哪怕如此，他还是被慕容司韶给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剑伤。
慕容司韶漫不经心地“啧”了一声，淡淡道：“聒噪。”
齐韫：“？”
系统：【！！！】
一个两个的发癫，剧情已经崩得系统快麻了。
它连忙喊道：【韫韫，你快阻止他！男主不能死啊！至少现在不能死，不然我们都要完！】
齐韫嘴角抽了抽，她也没想到慕容司韶一言不合就动作。
能说不愧是反派吗？
慕容暇捂着伤口，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鲜血从他的指缝而出染红了他的手背。
他错愕地看向慕容司韶，“皇兄，你要杀我？”
慕容司韶垂眸看了他一眼，听了他的话后，竟然真的“嗯”了一声，“你杀不得？”
慕容暇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一般，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像是快要碎了。
“皇兄，臣弟从小就什么都没和你争过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臣弟就绝不染指，臣弟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一日，你会想杀了臣弟。”
“哦，你没想到的多了。”慕容司韶说完顿了一下，又道：“纠正一下，不是你没和朕争过什么，是你争不赢，而不是你不想争。”
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他的话噎得，慕容暇的脸色一片铁青。
眼底的情绪再也藏不住，全都暴露在了慕容司韶的眼皮底下。
慕容司韶欣赏了一番他崩坏的表情，脸上带上了几分满足，伸出苍白的手，虚点了他一下，“你现在这样的表情就不错，比你平时假惺惺的样子看着顺眼很多。对嘛，恨朕，就表现出来，放着你藏在心里，也瞒不住朕。”
慕容暇已经快要被他给气糊涂了，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番，一侧的手疯狂的颤抖。
然而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是忍住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牌子的忍者神龟，看的齐韫叹为观止。
慕容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种无稽之谈不知道是皇兄从何处听来，臣弟从未这样想过，您是臣弟唯一的兄长，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深吸一口气，“哪怕今日您……甚至刺了臣弟一剑，我也从没起过那样的心思。”
慕容司韶打量了一番他的表情，忽然大笑，“有趣，有趣。”
他笑得莫名其妙。
不仅把齐韫笑得一脸问号，把慕容暇也笑得发懵。
“朕改注意了。”慕容司韶收起笑容，和刚才的危险相比，现在突然变得懒洋洋的，有些漫不经心了，“朕不想杀你了。”
手里染着血的长剑，被他随手丢到了一旁，随便扯过一个凳子坐下，“但你违抗朕的命令，朕罚你点什么好呢？”
他摸了摸下巴，他的眼底带上了几分顽劣，“哦，朕想到了，西南那边前段时间洪水，不少地方都受了灾，那些老头子每天都为这事儿吵得朕头疼，就罚你去赈灾吧。”
齐韫猛地抬头看向慕容司韶。
原剧情里面，男主慕容暇也去西南那边赈过灾，但不是现在。
那时候白月光已死，他被派去赈灾一去不返，在灾情稳定下来后，他直接毫无预兆地就反了。
三天连着拿下两座城后，挥师北上。
开启了他的帝王霸业征途。
慕容暇的瞳孔也是狠狠地一缩，眼底闪过了一丝狐疑。
慕容司韶淡笑，“怎么这副表情，你不愿意？”
慕容暇眼底的神色来回变幻。
他的兵马一直就藏在西南，这次洪灾，让他损失了不少，这段时间一直困在京中，导致他鞭长莫及，本就想找机会离京，没想到慕容司韶竟然会亲自将机会送到他手里。
他现在完全拿不准慕容司韶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巧合。
若是他早就发现了。
这一趟西南之行，是不是就是专门为他设下的圈套。
慕容暇掩下了眼底的暗芒，一咬牙，“臣弟领命。只是臣弟虽然甘愿受罚，但韫韫是臣弟的未婚妻，臣弟不能将她让给皇兄，哪怕皇兄要罚臣弟，臣弟也不可能拱手让出自己的妻子。”
慕容司韶恶劣的一笑，“是不能让出你的妻子，还是西北的二十万兵马？”
慕容暇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兄明鉴，臣弟从未有过染指兵权的想法！韫韫她只是臣弟的未婚妻，国公已经去世，她已经与镇北军没有任何关系了。”
“既然没有染指的想法。”慕容司韶突然刚才他丢到地上的长剑踢到了慕容暇的面前，“那你和她之间，选一个吧。”
站在旁边看戏的齐韫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个错愕的表情。
慕容暇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的没了血色。
他没想到慕容司韶竟然会这么狠。
为了不给他染指镇北军的机会，竟然给他提出这样两难的选择。
其实说是两个选择，但实际上对他来说，根本没得选。
所有想法只在一瞬间。
他松开捂着伤口的手。
低头捡起了那把长剑。
看了齐韫一眼，那一眼看得齐韫有些发毛，头皮都麻了起来。
但他却没有说什么。
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惨淡的笑，收回了目光，看向慕容司韶，“皇兄，臣弟从未想过你我兄弟二人会走到这一步，但即便今日这般，臣弟也想说，臣弟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
他叹了一口气，忽然抬起手用力地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
其动作之狠厉果决让齐韫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想到刚才系统说的话，齐韫下意识地脱口喊出，“不要！”
但已经晚了。
慕容暇动手的时候就没想过停下来。
长剑直接将他刺了个对穿。
鲜血顺着他的胸口流下来。
他抬眸看向齐韫，努力露出了一个笑，“韫韫，别哭，好好活着。”
这遗言说的齐韫差点跳起来：“系统怎么办，男主要死了！”
系统还没说话，齐韫的头顶忽然被人按住，身后贴上来一处热源，慕容司韶幽幽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心疼了？我这皇弟自小便异于常人，心脏生在了右边，放心，死不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三个人都能听得清。
原本一脸难过，假装和齐韫交代遗言的慕容暇表情忽然一僵。
“有不有趣？刚才朕说什么来着，他平时就这样假惺惺的，”慕容司韶突然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按着齐韫的肩膀继续道：“朕只说让他在你们两个之间选一个，又没说让你两之间必须死一个，你可是朕的爱妃，朕怎么舍得让他捅你一剑。”
齐韫余光已经看到慕容暇逐渐变色的眼角了，那爬满的血丝，估计根根都是想刀慕容司韶的冲动。
她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人实在是恶劣。
她忍不住打断他，问道：“陛下，我不是司帐吗？什么时候成你的爱妃了？”
慕容司韶一扬眉，“给你的圣旨你没看吗？”
齐韫：“？”
慕容司韶注意到她的表情后，有些得意的提示道：“上面能揭开，下面才是朕给你封的真正位份。”
齐韫：“？”
什么神经病啊！
谁家好人给圣旨打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