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黎说完这话面红耳赤,双手用力攥着衣服,表情尴尬。
姑姑看到她这幅表情,瞬间了然于心:“所以你们昨天喝了酒…酒后失态…”
被长辈从沙发摸出内衣,又当场抓包还令人社死。
江清黎头埋得更低了。
沈沉洲沉声:“清黎要搬进来住,这个应该是她没注意落在这里了。”
他给了个台阶,江清黎当然是顺着往下爬。
“是的姑姑,我之前租的房子最近刚好到期,沈沉洲昨天就很大方收留我一晚上,我昨天重新整理行李的时候,没注意把内衣落在这里了。”
江清黎说着伸手从姑姑手里夺回自己的内衣,讪然一笑:“怪我昨天收拾行李箱的时候不小心,没注意掉了出来,以后我注意!”
姑姑闻言扭头看她,素面朝天黑长直,性格害羞内敛,不像是会用这么粉嫩内衣的人。
不过如果这件内衣是她的话。
姑姑眼神微眯看着他们:“这件内衣真的是你的?那你们昨天真的没有…”
江清黎慌乱中把内衣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表情诚恳握住姑姑的手:“姑姑,我和沈沉洲是清白的!”
她语气有几分激动,“我跟他前天相亲才重逢,到今天也才两天时间,怎么可能发生什么,我们是纯洁的老同学关系。”
沈沉洲不说话,环抱着手看她。
他从不说谎,这一点她也是知道的,刚刚他给的台阶也是挑着实话里的一部分说。
不过现在这个场合,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
“不过既然清黎你要搬进来住,说明你们两个之前的关系还是走了质的飞跃。”姑姑反握住她的手:“清黎,你和沉洲青梅竹马久别重逢,要不考虑一下我们沉洲,在一起试试?”
“啊?”江清黎没想到姑姑一上来就催婚,她表情微愣,觉得还是有必要补充说明一下:“姑姑,我只是暂时借住昨天一天,我马上换了新工作,正在找新房子,马上就搬出去。”
她今天就要搬走的,必须得搬走。
这和万年不对付的死对头意外睡了也就算了,以后还同住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光是想一下那个画面,都觉得尴尬社死和崩溃。
“慌什么。”姑姑摩挲她的手掌:“沉洲这房子又大又空,他一个人住多孤独,你留下来陪他,两个人也有个伴,而且还省了你租房的钱,多好。”
姑姑说完笑着站起身来:“你们既然已经决定合住,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姑姑拿出手机拨打了沈老太太的电话。
“喂妈,是我。是这样的,沉洲的相亲进展很顺利,对就是那个叫清黎的女孩子,长得漂亮性格大方,两个人已经决定先合住在一起了。今年说不定是可以结婚的。”
江清黎:?
她起身走到姑姑面前:“姑姑你好像误会了,我跟沈沉洲还没到那一步,我们现在的关系十分纯洁。”
姑姑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挂断电话之后往房外走:“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沉洲你好好照顾清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作为男人应该好好照顾人家女孩子,知道吗?”
沈沉洲:“知道了。”
不是,怎么就默认她同意住下了。她明明是抓紧时间逃离!
“姑姑,我并没有想住下来的…”代替姑姑回答的是关门的声音。
江清黎吃了个“闭门羹”她深呼一口气,折返回客厅,无语地看着沈沉洲:“虽然你从小就不撒谎,但是你怎么都不帮着解释两句?就这么让姑姑误会,而且还是你的亲姑姑。”
“我们两个昨天发生的事,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严格来说姑姑这也不叫误会,她这叫猜到了。”
他语气平淡,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用这种冰块表情说出这种鬼话,江清黎攥紧拳头,忍了半天才没打他。
“你从睁眼到现在,反应一直很平静。怎么,你经常和女生发生过这种对话?解释多了所以面无表情是吗?”
他是不是被人捅一刀快死了,都表情都不带变的?
“没有。”沈沉洲长腿一迈走回厨房,继续煮面条。
“什么没有?”
江清黎把内衣塞回行李箱里。
“我没有和别人睡过,你知道的。”
江清黎:?
我知道什么了就我知道。
“你现在不撒谎改直接泼脏水了?还当面造谣我!”
死冰块脸,臭不要脸!
“你知道我生活中有严重洁癖,所以一直洁身自好。”他已经煮好了面条,端过来放在餐桌上,抬眼看她,一双黑瞳像是深海一般深邃:“过来吃点早餐。”
江清黎咬牙切齿:“是哦,你有严重洁癖。”
沈沉洲高中时,因为不苟言笑,帅气异常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同级女生和学姐注意力。
在开学第一周时,有个同级不同班的女生对他告白,递情书的手碰到他,他非但没接,还后退一步问女生是不是没洗手,他有洁癖接受不了。
当即把女生弄哭跑了。
从此整个学校都知道他有严重洁癖这件事,也再也没有人当众对他表白,改为偷偷往他的课桌里塞情书。
江清黎确实也有些饿了,她也就没客气在餐桌前坐下:“你说你洁癖这么严重,怎么想着当医生?那医生检查动手术不得碰到病人吗?”
沈沉洲拿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更何况手术室无菌环境,都穿着无菌服戴口罩和手套。”
江清黎没再接话,专心吃完了面条,“你这碗面还不错,不过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推着粉红色行李箱再次往外走,沈沉洲皱眉叫住她:“江清黎。”
“干嘛?”她头也不回,径直走到了玄关。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走?”
他站在玄关看她,一双浓墨一般的黑瞳望着她。
江清黎听着他这提问,都忍不住笑了:“不走干嘛?真留下来跟你住啊?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执意要走,沈沉洲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
江清黎从小区出来,直奔“YOLO”酒吧。
她和叶茴无话不说,在听见昨晚的荒唐之后,叶茴都十分诧异:“你和沈沉洲不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吗?怎么说睡就睡啊?死对头也能睡得下去?”
江清黎一想到这件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起因是他姑姑送了个补品来,说是可以延年益寿,我就想着那喝点吧,说不定真能多活一天呢。谁知道是她姑姑搞错了,送来的是无色无味的酒!然后就…”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叶茴替她说了:“然后就天雷勾地火。”说着她连续拍了三次掌:“从互不对付的死对头,变成滚床单的那种对头?”
江清黎白了她一眼:“都这种时候了,带动作开这种玩笑,你觉得好笑吗?”
“好了,说点正事。”叶茴在吧台里凑近她:“戴套了吗?”
江清黎伸手把她推了回去:“叶茴!”
“怎么了?这件事很重要好不好。你说不带套万一怀孕了,那事情不就变得复杂化了?”
这句话说的确实也在理,她脑海里浮现出地板上散落一地的安全套:“地板上都是用过的安全套,那肯定是戴了。更何况沈沉洲那人,重度洁癖,他怎么可能不戴套。”
“那…舒服吗?”
“叶茴你今天不会说人话了是吧?”
“行了,你不嫌弃停水停电呢,在你找到房之前,就在这里和我住着。”叶茴正色指着酒窖方向:“酒窖里有张床,正好可以容纳两个人睡,不过洗澡不太方便,需要去附近酒店开个钟点房或者附近的老浴室洗。”
叶茴这酒吧由于合伙人半路跑了的缘故,变成个半成品,水电供应不稳定,整个酒吧除了吧台装修的正常,其他地方都还处于毛坯状态。
这也是昨晚叶茴没留下她的最大原因。
“我出来前在他家淋浴间冲了个澡的,今晚和你先将就一晚吧。”
找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工作也需要下周才正式开始上班,这段时间能省则省。
只是意外在半夜发生了。
江清黎临睡前口渴,叶茴给她倒了杯水,刚喝还没什么,到了后半夜,她突然腹痛难忍,上吐下拉。
把叶茴吓得够呛,当即把她送往附近医院。
进了急诊发现是急性肠胃炎,当即住进急诊病房挂上了盐水。
凌晨三点,护士给江清黎挂上盐水,对叶茴道:“你是病人家属是吧?先去办个住院吧,看病人现在脱水脱得厉害,估计得住两三天。”
“这么严重?我马上去。”叶茴被吓得不行,她马不停蹄去办理住院。
过了会儿,护士过来看着昏睡的江清黎:“江清黎的家属在吗?江清黎的家属。”
无人回应。
护士又叫了一遍:“江清黎的家属?不在吗?江清黎的家属?”
“在的。”沈沉洲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突然出现:“我是江清黎的家属,她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