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回家路上,钱圆圆故作生气。
苗彩玉不解:“看不下去什么?”
“你们昨天才谈对象吧?你千万得忍住,婚前别弄大肚子。”
她怕姐妹速度太快了。
钱圆圆目前不想当苗彩玉孩子的姨姨。
关于孩子,苗彩玉想结婚,但不想太早要孩子:“我不想太早要孩子,虽说早生早恢复,即使是早生,也不可能对脸毫无影响,我想多漂亮几年,至少两年。
哪天我和他都有空,我让他陪我去县城,打听一下如何才能暂时不怀孕。”
她对自己的脸蛮有自信,不想太早被孩子影响美貌。
“我陪你去,你有空,我基本都有空,我爸妈打算给我说亲了,我想知道这些事情。”她们俩二十年的情谊,有些话不会不好意思说出口。
“行啊,我们俩去也行。”圆圆有想去的意思,带她去一趟,她和薛华安另外再去一趟。
生娃不是一个人的事,他必须听听医生亲口说的建议。
“去县城哪里打听啊?”钱圆圆不了解生育的事,两眼黑。
“先去医院问问,医院有专门负责生产的医生吧,这类医生肯定懂,他们能给我们指个明路。”
“我有点害怕医院,不过有你在,而且我们不是去看病,我一点不怕。”钱圆圆故作镇定。
“我生小孩的时候还想去医院生,不想赤脚医生或者产婆上门接生,在医院里生小孩,有医生在更安心。
……所以说不要嫁给很穷的人家,他们都不打算请产婆,可能让媳妇在家硬撑着把小孩生出来,能请个产婆已经很好了,想去医院?做梦!
穷人家的媳妇生了小孩,休息不了几天又要开始劳动,正常壮劳力不参加劳动会被批评教育,老人、大肚子的孕妇或者坐月子的妇女可以休息。
这些人可以休息,休息没工分,换谁都一样,穷人家不会允许她们休息,我想想就受不了。
我生完孩子,月子至少要坐满半个月。
生小孩不能在下半年生,下半年活太多了,没人照顾我和小孩。”
她连生小孩的月份都想过了。
下半年劳动繁重,上半年大家稍微清闲点,可以帮她带孩子,让她喘口气。
“我也不想嫁给太穷的人家,生小孩确实不能在下半年生,农活太多了。”
她们并不富有,也算不上极度贫穷,日子过得下去,然而极度贫穷的人家哪里都有,所以结婚得门当户对,找差不多的。
...
五月天气逐渐转热,薛家定好五月中旬来说亲,苗彩玉从薛华安口中得知薛家准备拆了原来的几个房间,重建。
薛家四个孩子都长大了,到了能说亲的年纪,趁着老大说亲的工夫,犹豫了几年的薛重山,今年决定把房间拆了。
大儿子婚事不远了,三儿子和小儿子娶媳妇需要再等几年,趁着儿媳妇都没进门,扩建房屋。
儿子们的小单间改成大的里外间,女儿的房间也是改成大的里外间。
将来女儿嫁出去,里间就留着女儿回娘家睡觉,外间用来堆放被子。
薛家要扩建重建房子,结婚起码得等一年以上。
他们家并不是一次性就拆掉四个房间,先拆一边,把大儿子小儿子的房间拆了。
薛华安薛华乐在同一边,薛华康和薛华萍住他们对面。
之后全家六个人分别睡三间房间,大儿子暂时跟三儿子睡一间,小儿子跟爸爸睡在爸妈房间,妈妈陪女儿睡一个房间。
薛华康听到自己这边想要砸起码再等半年,立刻要求和弟弟换房间。
他总觉得大哥结婚之后,就该轮到他结婚了,他想早点住进“新房”。
小弟薛华乐没同意,不管三哥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同意,他想早点住进大房间,早住早享受。
薛华康缠着说了好几天,最后放弃了,四弟是真的油盐不进。
苗彩玉知道他家准备重新造房子,找薛华安说了自己的要求,他们俩的房间,里外间必须弄扇门,帘子不行,必须是门,墙要厚。
以后有孩子了,孩子长大点就放外间睡觉,防止孩子偷听墙角,墙厚点更安心。
薛华安都应下。
赵美凤挺满意亲家的态度,他们带着儿子上门提亲,她没摆谱,有商有量的。
提亲当天,两边家长在谈论亲事,苗彩玉把薛华安带到自己屋里说话。
大半个月下来,他们干活的时候才能见到面,见面了却没办法多说几句话。
最近终于有时间能多说几句话了。
“你房间的帘子太薄,什么都挡不住,里外间肯定都要有窗户,外间窗户无所谓,里间窗户要挂厚实的帘子。”她之前去过他的房间。
恕她直言,挂的就是张小破布,薄,还破了几个洞。
挂窗户上挂了个寂寞。
“要比这个厚?”薛华安看着苗彩玉房间窗户的帘子。
苗彩玉:“嗯,两条这样的叠起来差不多了,什么材质无所谓,竹草都行,我结婚后,我娘家房间还是我的,我偶尔会回娘家住,所以娘家的帘子我就不带过去了。”
这年头衣服都不够穿,她就没夸海口说自己嫁妆里会随两条帘子。
帘子让薛华安去准备,不一定需要布帘子,竹帘子,草帘子都行。
“我记住了,还有什么?”
“别的暂时没了,你的床应该够我们俩睡觉……我想问你个事情,你们家票谁来管?
我不是刚进门就要管你的票,我的票一起上交都没问题。
我们俩的布票能不能自己留着,我想攒布票做件小衣服,你看,我自己的小衣服已经被我穿得松垮垮的,穿了跟没穿一样,我想要件合身的,新的小衣服。”苗彩玉拿起另一件换洗的小衣服给薛华安看。
她说的小衣服就是内衣,洗过无数次,松垮并且褪色褪到没法再褪的程度了。
薛华安很难不注意到:“你自己缝的吗?”
“我自己缝的,我都是大姑娘了,不可能让我爸来缝,让我妈缝不如我自己来,缝得挺不错,外面衣服穿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家里衣服裤子破了都是爸爸来缝,她长大了,衣服裤子破了还是交给爸爸缝,穿里头贴身的得自己缝。
薛华安实在很难夸不错,不再看她的小衣服,让她好好收着。
苗彩玉把小衣服放回原处:“你别看我缝小衣服缝得不怎么样,缝裤子衣服缝得可结实了。”
“衣服裤子不是你自己缝的。”他们大队家庭条件稍微好点的社员,穿衣服也打了补丁的。
他和苗彩玉的衣服上都有补丁,从衣服补丁能看出一些东西。
苗彩玉衣服的补丁针脚细密,和小衣服上的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她前面提过小衣服不可能让她爸来缝,已经说明她不会做精细活。
“被你发现了,确实不是我自己缝的,全是我爸给我缝的,你别看我缝衣服缝得不怎么样,干活可有力气了。”不太会缝补的事情瞒不住了,瞒不住就不瞒,找找自己别的优点。
“以后缝补的活交给我吧,我来动手。”
“看不出来你跟我爸一样贤惠,你真的会吗?”
“我衣服是自己补的。”
“真的?”苗彩玉凑近仔细看。
薛华安坐在床边,她站着,弯身去看他衣服上的补丁,看着看着就扑到他怀里。
“你别摸我了。”他不可能对她不安分的手没任何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