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次日任思怡仍是出奇起了个早床,她脸上未施粉黛,动作粗糙往头顶压了一顶帽子。任思怡率先前往餐厅准备拿取监控,她兀自跨步走进去,同工作人员利落道。

“我昨天发了消息,说了今天来这的事情。”

“我需要调取当时的监控。”

餐厅内的工作人员很快带她去了包间,任思怡最近一直跟餐厅经理在交谈,以至于她现在来到,对方一点不意外。餐厅经理面露为难,他抿了抿唇角。

“之前不是说我们不给视频。”

“的确是因为一些疏忽。”

任思怡听他这些话听到耳朵起了茧子,她没有那么多耐心周旋。任思怡下意识出声打断他,她眸色坚定,一字一顿,“你直接说。”

“监控有没有。”

“如果有,可不可以给我。”

餐厅经理嘴唇蠕动了半晌,他忽然露出窘迫笑容,仿若是给不出监控所以很抱歉的模样。任思怡腾飞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她双手撑在膝盖上,作势想起身离开。

餐厅经理却忽然叫住她,“有的有的。”

“昨天才翻出来。”

“之前电路受损,最近一直在维修中,所以没能给你确定答案。”

他的答案迫使任思怡倏地皱眉,电路受损?这么碰巧的事情都被她遇见了?

任思怡最近的心情,真像是过山车般迭荡起伏。

任思怡堵在心口上的大石落了一半,她脸色肃然未减多少。任思怡重新折步走到餐厅经理面前,她凉薄眼眸围绕对方神色转了转,任思怡忽然挑眉。

“那现在能给我了吗?”

明明是客气的询问句,任思怡音调却下沉不少。

餐厅经理被她幽凉脸色一震,神色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哦哦哦。”

“马上。”

拿到监控视频,任思怡没做过多停留立马起身离开。

她匆然迈步往外走时,眼眸一抬,瞥见了不远处走来的那道身形。

程煜冷峻脸庞上尽显淡漠,他锐利眉眼低垂,单手把玩手机。宋鹤鸣走在他身侧,不经意用胳膊撞了撞他,程煜这才漫不经心瞭起眼睫,深如潭底的黑眸,落在略微茫然的任思怡身上。

程煜眸底情绪愈发深沉,他灼热视线只停留了几秒,随后又刻意挪开,阔步从任思怡身边擦肩而过。

任思怡原想打个招呼的心思瞬间收回,她错愕回眸瞧了瞧程煜背影。

“吃炸药了?”

管他呢。

任思怡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一想到李覃朽即将吃瘪的脸,任思怡脸上的轻蔑愈发堆积,晦涩眸间灌满讥讽。

她刻意停下疾行脚步,认真保存下视频,担心出现其他变故,任思怡又存了一个备份。

随即。

任思怡拦下路过出租车,径直前往李覃朽所在的公司。

不是说。

需要她当面道歉吗?

任思怡神色疏离又冷漠,她告知前台,她是与李覃朽合作的设计师后,得到的答复是李覃朽正在开会,需要等上一会儿。

任思怡莫不在乎般挑了挑眉峰,嘴角牵扯出深意弧度,意味不明道。

“不急。”

“我在这等他。”

任思怡眼眸转动环视了圈周围,最后翘起散漫二郎腿,随意又正经的坐在了李覃朽办公室内。等待了大概半小时,门口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任思怡漫不经心搁置下手机,将手腕搭在膝盖上,眉眼慵懒侧向门口。

李覃朽见到任思怡那瞬间,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之后全是轻蔑笑意。

他往任思怡所在位置靠近了一分,刚伸出手臂,动作做出一分。任思怡猛然站起身,环抱起双臂,冰冷眼神直直打量起李覃朽,她弯唇。

“需要我当面道歉?”

“不然的话。”

“就会一直继续追究我的责任?”

任思怡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强忍住呕意,再次望向稍显错愕的李覃朽。

她弯腰勾起手机,快速点开那条视频。

“我倒想看看。”

“我们俩。”

“谁有道理,谁该道歉。”

李覃朽视线顺她的动作,移动至她正播放视频的手机上。

起初悠闲得意的表情一顿,李覃朽不自觉站直背脊,眉心立马紧拢在一起。他似乎是不相信般,语调里难掩笃定,“你拿合成视频来诬构我的话。”

“这件事情可就再添一笔了。”

“我是可以立马报警的。”

任思怡差点想翻他个白眼,她语气蓦然下沉,利落撕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面具。

“哦。”

“报警吧。”

“不就是闹大吗?”

“你都不要脸了。”

“我一个受害者还担心什么呢。”

任思怡犀利吐槽之后,她又收敛起暴躁情绪,漫不经心勾起一抹浅笑。任思怡不着痕迹后喉间呼了口气,她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坐回沙发。期间,任思怡悄然瞥了眼敞开的办公室门。

见任思怡胸有成竹浅笑的模样,李覃朽缓缓眯了下眼睛,他往前的动作没再继续。李覃朽足足沉默了几秒,淬着精光的细长眼眸,渐渐瞥向故作镇静的任思怡身上。

他直视任思怡脸庞,想要看穿她的情绪。

任思怡自然明白他这点,她冷傲扬起下巴,直白回睨他。

李覃朽思绪一转,他往办公室门口方向跨了一步,使得他的身形能够被外面的人捕捉到。

他压低音调,讥讽道。

“是吗?”

“是因为这种事情太多了。”

“所以,不在乎是吗?”

任思怡大脑内疯狂叫嚣的怒意宛若熊熊烈火,她眉心紧颦到无法再收一分,任思怡竭力压下暴走情绪。她手掌蓦然掐紧成一团,紧咬住后槽牙,这才没骂出任何一个字眼。李覃朽现在无疑是想激怒她,从而把她砸伤他这件事情坐实。

任思怡深吸了口气,紧绷的明媚五官忽然松懈。

她笔直头颈忽然垂了垂,轻蔑似得哼笑出声。

“人看人。”

“看见的才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