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自己的父母什么样,夏晓卉最是清楚不过了,她们爱女心切,要是没等到自己,来到医院找自己还好,可要是去婆家找,跟周家人撞见了,那可就不妙了。
他们每次来周家,不掀起场风波那是不可能的。
她妈,那可是在婚前就敢跟准婆婆在街上互骂的主儿,甭管得理不得理的,都不饶人,是远近驰名的“泼妇”,以前是自己一点儿亏都不能吃,有了她之后,是一点亏儿都不能让她吃。
她爸,典型的护妻奴、女儿奴,天大地大,媳妇最大,媳妇跟亲娘不对付,作为家中独子的他就敢违背传统,分屋另住,是众人口中“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现成教材。
这还不算完,夏晓卉出生时,她爷爷奶奶嫌弃儿媳妇生了个丫头片子,想逼着儿媳妇生儿子,她爸二话不说,直接去医院给自己做了个结扎手术,出了医院就站在爹妈门外,大声嚷嚷,“我就喜欢女儿,这辈子我只有晓卉这么一个孩子,我是不能生了,想要孙子,死了这条心吧!”
从此,她爸又多了个外号,“没种的骡子”。
但她爸却丝毫不介意,照样在家搂着媳妇抱着闺女,每天乐呵呵。
而她爸跟她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绝不能看到自家宝贝闺女受半点委屈!
自己没如约回去,他们八成会多想,会担心自己,也怪夏晓卉自己,在医院光顾着跟周家人和沈红周旋,反倒把自己父母这茬给忘了。
想着周铭最后肯定没事,夏晓卉就跟公公周克俭说,“上午我爸妈过来的时候,我跟他们说,让他们回去筹钱,顺便打听一下,周铭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了意外,我想着要是能知道周铭当时是怎么出的事,没准对他的治疗也有帮助。”
“周铭出了事,到现在,厂子里连个人都没来,咱谁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有没有其他的症状是医生不知道的呢?”
“爸,我想去找找我爸妈,问问他们有没有打听出些什么,好及时告知医生救周铭。”
周克俭其实也奇怪,医院只是通知他们,说周铭在厂子里受了伤,但是具体是怎么受伤的,又是受的什么伤,没人知道。
医生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一脸懵。
现在只知道,是有人打了电话,说厂子里有人受伤,救护车这才去把人接到医院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另外,按理说,厂子里有人出了事,厂子是要派人来跟进处理的,可现在并没有看见厂子里的人出现。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周铭,这些事,周克俭就算想到了,也没心思去细究,但夏晓卉说,知道周铭是怎么受伤的,可能会对救周铭有帮助,这话在理呀,于是,周克俭立马说到,“那你赶紧去,我在这守着!”
夏晓卉这么说,不光是为了方便自己出去跟爸妈解释,免得两家人再生什么误会,毕竟夏晓卉是打算好好跟周铭过下去的,也是因为,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夏晓卉记得,书里对周铭此次受伤的原因写得并不清晰,只提了一句,说是机器故障,但夏晓卉直觉,这事绝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周铭最终平安无事,但不代表着这事就这么完了。
夏晓卉是真的想让爸妈去查一查周铭受伤的原因。
夏晓卉出了医院,先赶回自己娘家,见门是锁着的,就又赶紧跑回了婆家,果然,在婆家门口看到了爸妈。
宋兰和夏学文是在门口遇到回家的黎桂花他们的。
看到亲家,想到儿媳妇在医院对自家儿子的那份真心,黎桂花罕见的热情起来,率先招呼起了他们,“亲家,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两位老人也强装起笑意面对他们。
宋兰和夏学文都没想到除了周铭以外,还会有周家人对他们热情,一时竟有些愣住了,还是宋兰反应快,“我们来找晓卉的,周铭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怕她经不住,来安慰安慰她。”
“晓卉在医院守着周铭呢。”黎桂花还奇怪,这两人先前不是跟着女儿去医院,了解过周铭的病情嘛,要找女儿也该去医院找啊,怎么来家里了?
但黎桂花也没有追问,继续说道,“周铭出了事,我才发现,晓卉这孩子,不仅有情义,关键时刻也指望得上呢!”
黎桂花指的是夏晓卉在医院,对周铭不离不弃,一心想着救他,还考虑到了两个姑姐和家里的老人,让他们不用一直守着。
这话,让宋兰和夏学文更蒙圈了,“啊?”
自家女儿可是要卷走她家的钱跑路啊,咋就成了有情义,指望得上了?
“快别在外头站着了,进来坐。”黎桂花说着,就打开了家门。
经过夏晓卉早前的一番翻找,家里现在已然像是遭了贼一样。
看到眼前这画面,宋兰和夏学文立马就明白了,女儿已经回来找过钱了,这是她找钱之后留下的现场。
但是黎桂花接下来的表现,让他们彻底懵了。
“晓卉找钱找得急,家里有点乱,你们将就坐。”
啊?她知道晓卉回来拿钱了?
可她为什么一点儿不生气??
宋兰和夏学文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此刻,两人心里一方面是对女儿这婆婆满肚子的狐疑,一方面又想不明白,和女儿在医院分手后,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啊?
眼前的状况,完全让他们丈二摸不着头脑。
两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问不敢问,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宋兰甚至莫名其妙的帮着黎桂花安顿好了老人,又收拾起了家。
过了一会儿,夏学文实在待不住了,“既然晓卉不在这,那我们去医院找她吧。”
这话虽是说给黎桂花听的,可夏学文说的时候却是对着妻子说的。
现在,也就只有女儿能告诉他们,到底咋回事了。
宋兰连连点头,“对,我们去医院!那个亲家,我们就不打扰了啊,我们先走了。”
说完,两人就赶紧出来了。
出了周家门,两口子才敢放心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但几乎是同时,两人说出了同样的话,“这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