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果不其然,又在上一个事发点挖出来了一枚同样的铜钱。白珞找了张纸托着,把两枚铜钱放在掌心给廖宁廖羽看了一眼。
“这是压棺钱,年份都在一千三百年左右。”
廖宁拍了张照,然后问道:“有人在我们工地做了风水局?”
白珞点点头:“天罡北斗局。”
“在七个方位压下七枚铜钱,七天内,这七枚铜钱埋着的地方会死七个人,等第七个人死掉,你们廖家的气运,就会全部被转移走,你们也会陷入人命官司之中,不能脱身。”
廖宁脸色微寒:“黄家疯了吗,这么阴毒的手段都敢往我廖家身上用。”
廖羽豁然站起来,扭头就要往外走,被白珞一把抓住:“别乱跑,不然今天死的人就是你。”
他叉着腰一脸戾气:“白珞你说该怎么办,要不我去把黄涛给绑过来。”
廖宁低声呵斥他:“你一个学法的,一天到晚都说的什么话!”
“那倒是用不上,我这儿呢,有两个方法给你们选。我可以把这个局改动一下,把主客双方的位置调换,到时候家破人亡的就是廖家。”
“算了吧,晦气。”
廖宁也摇摇头:“没必要,你说的这个应该还是要搭上六条人命,做生意的人家还是得积点德。”
白珞嗯了一声:“那就剩下最后一条,我来破局,黄家和那个玄师会遭到严重的反噬,你们也好我也好,都会成为被报复的对象。黄家倒是不足为惧,但那个玄师有点水平,后续的报复,可能会比这次的天罡北斗局还要更凶。”
廖宁看着白珞笑了起来:“你直说就行,不用顾虑我们。”
白珞点点头:“那我直说了,风水局的反噬取决于局本身,以及做到哪一步,积攒的怨气有多少。黄家发过国难财,把他们搞下去不难,但那个玄师为了一劳永逸,你们最好能查出来这人到底是谁,我哥那边也在查,你们要是没门路也没关系,等着就好。”
“另外就是,你们廖家在这件事情彻底解决前,这片工地必须彻底封锁,不能再有人进来,一旦在事情解决前死够七个人,就算能破局,你们也得吃点苦头。”
廖宁爽快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会让人来这儿守着,调查的速度也会尽快。”
白珞回家的时候白琭还没走,问了她廖家工地的事情。听完沉吟片刻:“你怎么看?”
“防不住,还会再死人的,只能尽快查。”
白琭嗯了一声,给白珞推过去一杯热茶:“你是怎么想的,要去掺和廖家这个事情,他们找个玄师一样能解决。”
“瞒不过你。”白珞笑了一声,“这次廖家算是帮咱们三家挡灾了,黄家之所以挑廖家下手,而不是跟他们过节最大的咱家下手,是因为廖家的项目最好动手脚,容易让他们的人混进去,将铜钱埋下来。咱家跟这件事情的因果线牵连太大,黄家那边有后手,廖家就算破局,他们也能顺着这条线对咱们家出手。”
“或者说得难听一点,廖家不过是个祭品,黄家真正想下手的是咱们家。”
白琭穿了件质地柔软的长袖家居服,头发柔顺地垂下来,那张和白珞五分相似的脸看着人畜无害,但眼中的寒芒不可忽视。
他缓缓合起手里的文件,看向白珞:“你可以不用继续管这件事情,跟黄家的梁子是哥哥结下的,哥哥可以自己解决,你才大学毕业两年,没必要为了生意上这点糟心的破事儿,耽误自己的事情。”
白珞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说这些话干什么,况且你从外面找的玄师,几乎不可能比我处理得更好,放心吧,我最近也没什么多余的工作,之前接了几个都跟萧昀安有关,现在懒得去,全推了。”
白琭咦了一声:“你想通了?我早说那种废物配不上你。”
白珞把那几枚铜钱带了回来,她回了房间,把铜钱放在书桌正中央,拿出几根红线,造了一个廖家工地的虚景出来。
七个方位各有一团黑气,整个工地的风水都被拦截改变,原本万无一失的安全措施出现松动,空无一人的工地上,时不时从高空坠落着什么东西。
一直到了晚上,虚景里出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两个人抬着一个被绑着的,走到第三处埋着铜钱的地方,把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就在上面马上要掉下来东西的时候,白珞伸手在一根红线上轻轻地拨了一下。坠物微妙地改变了方向,重重地砸在了另外一个人的头顶,瞬间脑浆炸裂。
白珞懒洋洋的收回手,落在虚景上面的目光极其漠然。
她十分钟后接到了廖羽的电话。
“救命啊,刚才又死一个,不知道怎么溜进去三个人,其中一个被当头砸中,死得透透的,整个头都砸烂了,叫救护车的必要都没有!”
白珞看了看桌上的虚景:“正常,你们把工地封了停工,他们肯定要想办法送人进去的。加快速度查出来那个玄师到底是谁。”
廖羽一听,当即一拍大腿:“虽然还没彻底查出来是谁,但有点线索了,好像是玄门世家,井家的人。”
“知道了,你先去处理吧,等我这边有线索了再给你打电话。”
白珞挂了电话,在桌上写了个井字。她没有听说过,那就大概是在她死后的三千年间兴起的。玄门世家没有道门那么多的规矩,这些人明面上看着还算守规矩,实际上私底下什么都敢做,入世被财阀世家供着好吃好喝,帮他们作恶多端的不在少数。
她起了个奇门,稍作推演后,敲开白琭的书房:“再帮我查一个玄门世家,井家,水井的井。”
刚才白琭起的卦局里,井家才是主导整件事情的幕后之人。黄家起了歹心,联络上井家的玄师,之后布了这样一个局。而黄家之所以想动手,是因为气数将近,已经开始迅速走下坡路。去年黄家上市失败只是一个开始。
而赵松,就像是这盘棋里,误入的跳梁小丑,一个巧合而已。
但白珞活了二百多年,最不相信的东西就是巧合。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所有看似巧合的背后,都有无数条线,指向一个必然的结果。
只是白珞手里掌握的东西有限,推演不出来究竟哪里有所遗漏。她实力被限制得过于厉害,青衡秘法真正的威力连三分之一都用不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白琭和廖家几乎同时给她拿来了调查结果。
黄家请来的玄师是井家上一辈天赋最好的那个,是井家当代家主,论实力,在整个玄门都是排得上号的。
但问题来了,黄家怎么请得动的?
白琭放了一叠照片在白珞面前,然后拉开椅子坐下:“这是近一个月来,黄家和井向南所有的来往,我觉得你或许需要照片,就都打出来拿给你看看。根据资料上显示,黄家是意外认识井向南的,之后千请万请才说动井向南替他们做事。”
他比了个七的手势:“给了这个数。”
白珞有点意外:“黄家还真舍得,不过也正常,这种局没有这个数,确实也下不来。”
白琭耸耸肩:“舍不得能怎么办,黄家半年来产业迅速缩水,还欠着银行高额借款,已经抵押出去六处房产了。”
“狗急跳墙了啊。”白珞喃喃一声,“后面就好处理了,我今天再去一趟廖家的工地,把事情给了结了,你今天就不要出门了,在家办公开会吧。”
她说完挑了几张高清一点的照片,给廖羽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跟廖宁往工地走,在门口等她。
到了以后,廖羽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卫衣,脖子上挂了一块雷击木令牌,整个人也算是武装齐全。
白珞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干什么。”
廖羽表情严肃:“辟邪。”
白珞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令牌:“行,那你好好戴着吧,跟紧点进来。”
廖羽手里是之前白珞让她提前准备的铜盆黄纸还有一个罗盘。白珞拿着罗盘,走一步顿一步地把剩下五枚铜钱挨个挖了出来,然后在洞里各埋下了一张符。
找到阵眼后,白珞将铜盆放下,三两下叠了七八个元宝,撕了纸铜钱,然后一起在铜盆里点着。她双手结印,微微垂下头,闭上眼嘴唇微动,吟唱经文。
她声音不大,但廖羽和廖宁听的清清楚楚,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四周漫起的金光。然后白珞点燃三炷香,稳稳当当的插进阵眼中。她起身后退一步,拉过廖羽的手,划破他指尖用力一挤——
廖羽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喊道:“你要童子血吗!!我不是啊!!”
白珞:……
她黑着脸冷喝一声:“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