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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瘦小的身影还是撑住了这些恶意的目光坚定的站在原地，发白的小脸被刘海盖住了大半看不清神色，但是通过苍白发抖的嘴唇还是可以看出她的怯意。
“楚悦，你皮又痒了是不是？”男孩像是很不满意她的反抗，扬手就往小姑娘白到发青的脸蛋打了过去。
他力道大，小姑娘直接被扇懵在地上，嘴角被牙齿磕破了，但她还是抱着怀里的什么东西，丝丝血迹从口中流出。
楚悦发着抖抱着脑袋蜷缩在原地，一看就是被打怕了的样子，她发抖的样子吸引住了施暴者目光，逐渐围了过去。
“住手，聚众围殴同学，你们不怕我报警吗？”张衔月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
男孩动作停住，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话，“我们可没有欺负她，我们在友好的交流的感情，而且就算我欺负了，你报警有用吗？”
“唉，我就欺负她了，但我没成年，你能拿我怎么样？我爸会给我请最好的律师。”提起自己的父亲，男孩现在也不害怕了，开朗的笑容中满是恶意。
他慢慢靠近，抓住张衔月的手臂，阴冷的目光像是游走的毒蛇，在她眉眼处攀爬，“大姐姐你真漂亮，我不想你受伤，所以不要惹我生气好不好。”
“放开。”张衔月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一般来说一个成年人的体力再差也不至于连个孩子都甩不开。
难道是成为鬼的能力？这么想着，她看了眼男孩，就被对方痴迷又得意的目光刺激地皱起了两道漂亮的眉。
真恶心。
陈青青总算回过神了，“你小子才多大点就学大人撩妹，也不怕你爸妈抽你，快放开她。”
“别过来，他……”张衔月制止她靠近的动作晚了一步，她刚靠近，就被男孩皱着眉一个反钳住胳膊推倒在几米外的泥地里，疼得站不起来。
阳光下，张衔月金色的长发被风卷起，她掏出口袋里的圣水瓶，倒在了他与自己的胳膊相触的手掌上，“我再说一遍，放开。”
【宿主别生气，实在不行再赊点积分拿圣水砸他，给他用圣水洗澡……不对便宜他了，用圣水给他沏茶喝！】系统检测到张衔月情绪大起大浮，看上去笑得依旧那么温柔漂亮，但已经生气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触之皮肉，瞬间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男孩疼得瞬间松开了手。
张衔月也感受到了与之前相同的痛觉，她只是细微地皱皱眉，把整瓶都倒了上去，然后把刚系统赊积分兑换的圣水拿出来，“还有人想欺负同学吗。”
男孩在一整瓶圣水的洗礼下，瞬间变成黑烟消失在原地，这场面看得他的同伴腿软牙颤，好半天都没人说话，大喊着怪物四散逃开了。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蜷缩在地的女孩。
“衔月姐，咱们这还是在那个世界？”陈青青捂着小腹慢慢靠近，眼圈都疼红了。
张衔月知道圣水不能用，就只能让她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接着来到地上的女孩身边。
而楚悦正等着拳打脚踢落在身体，却没想到被一双温热的手抹了抹眼泪，把她额前的刘海温柔的拨在一边。
“姐姐……”楚悦不可置信地睁眼，发现是那个好漂亮好温柔的大姐姐，简直就像梦一样，她被人抱在怀里，远离了满是污泥的地面。
她想要说些什么，看向大姐姐的身后，瞳孔又猛地一缩，“小心！”
随即，楚悦抓住张衔月的手猛地一翻身，攻击落在她背后吐出一口血，张衔月则是落在了污泥里。
她愣愣看着已经脱离人类外表的男孩，很快反应过来那个男孩用圣水是杀不死的，当即在地上给了对方一脚，抱起楚悦抓住陈青青就继续往前跑。
对方被张衔月踹得愣了下，但是为她们争取了一些时间，张衔月一边跑一边辨别方向，虽然她在这里不熟，但是有038在，她们躲躲藏藏最终躲进了一个小白楼里。
小白楼空空荡荡，应该还没来得及装修，毛胚房一个，张衔月按照038提示的来到一个隐蔽的房间打开柜门，却在柜子里看到一个向下的通道。
这是个地下室。
张衔月犹豫了三秒，立马抱住人拉着陈青青往下方跑去，到了下边才发现空间虽不宽敞，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喘息着在地毯上坐下，扭头四处看了看，这里像是有人居住过一段时间，生活气息还算比较浓厚，还有几件不太熟悉的衣服。
男士的衬衫，各种西裤皮鞋，以及看上去就很昂贵的西装外套，像是约会前一天想要给心爱的人好印象的青涩年轻人。
张衔月回想着总觉得这几件衣服有些熟悉，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她被引起了兴趣，等喘息逐渐平稳便站起来在四处观察起来。
桌面落着一层灰，像是很久没人打扫了，但又不是很脏，说明起码一个月内是有人在的。
桌面上书籍笔筒应有尽有，张衔月被一个薄薄的红褐色花纹笔记本吸引了视线，封皮像是羊皮制成，材料特殊，闻起来还有一股很不轻不重的腥味，刚好引起人的好奇心。
她抿了抿唇，打开以后才发现腥味的来源地是哪里，她指尖抖了抖，做了心理建设才没有合上。
这是本日记，准确来说是一本日复一日记录死亡的笔记。
泛黄的页面被大片大片的红色占据，又因为主人粗鲁的擦拭，其实大部分字迹已经看不太清楚了，如果不是什么独特的记录方法，日记的主人应该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所以日复一日的记录，日复一日的咳血。
陈青青见她愣住，也跟着凑过来，“看什么呢？”
“日记？”陈青青的声音没有太惊讶，她只是凑近眯眼看了看，跟着重复，“2013年7月7日，天气晴，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张衔月随着她的声音往下看，从已有能认清的字迹的来看，这本日记的主人应该是为了追查什么东西来到这里，并且查到了证据，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命不久矣，所以草木皆兵谁也不相信。
可当她继续看下去，眉头却忍不住开始皱了起来，这本日记里提到了苏见影，还提到了她的名字。
日记的主人日复一日的怀念，忏悔，怀念张衔月曾经在的日子，忏悔今后可能没有机会完成答应张衔月的事情。
再往后看，她突然怔住。
2013年7月13日，天气阴
今天我去了公司，听前台说苏见影最近一直在找我，我知道，她一直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情找我合作，但我并不想与她为伍，她阴险狡诈又恶心至极，不知道为什么让月月临走前还那么惦记。
（大片血迹覆盖）
下午，苏见影又来了，我知道躲不过去了，我想我该跟她谈谈孤儿院的……（大片血迹覆盖）
她走了，她就是个阴沟里的臭虫。
2013年7月14日，小雨
我能感到我的生命在倒计时，我能看见孤儿院里那些东西了，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我必须死，必须死在那些人赶来之前。
（血迹覆盖）幻觉，孩子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大片血迹）……
白家的那个最近也很奇怪，我想死前不如多做一点事情，是时候该去会会他了，我想他也跟我是一（大片血迹）……
……
张衔月的视线在红褐的血渍略过，她意识到日记的主人就是男主程郊，而他的死亡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那些人是哪些人？和孤儿院死去的孩子们又有什么关系？
她脑海中一片乱麻。
“这也是线索啦，起码咱们一开始被误导的方向正过来了。”陈青青合上日记，见她情绪并不是很高涨，安抚道。
张衔月对她笑笑，从思绪中折返，“从日记的内容来看男主死前一直在查孤儿院的事情，并因为追查到这件事而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就目前她查到的，孤儿院官方媒体报道只是普普通通的用电不规范导致的火灾，连带身上套着学费昂贵的育才中学校服的楚悦和那几个欺负她的恶鬼，通通透露出了不对劲的气氛。
男主的死可能不是他们一开始猜测的那样是情敌或情人之间的谋杀，又或者不仅仅是这样。
这么想着，张衔月把日记收好，放进陈青青的背包里，这才去看地上乖乖巧巧坐着的女孩楚悦。
可能是不知道自己死亡，女孩保持着生前的样子，瘦弱，头发枯黄，被称为A市贵族学校的校服在她身上空荡荡的。
有钱人家一般注重孩子教育的同时，对外表也下很大的功夫，不该是这样瘦瘦小小的样子。
张衔月抱着她来到书桌旁的位置，那里有一大面麻绳织成的防护网，她掏出创可贴贴在对方磕破的膝盖。
陈青青坐在另一边揉着肚子，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有些好奇的开口，“她这也是不知道自己……”
“青青。”张衔月严肃的制止她继续问下去，脑海里对这些的猜想有了个大概，“同学，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早就废弃了吗？”
“……”小姑娘瞬间瞳孔一缩，这是受到惊吓时的表现，她想起了什么，声音磕磕绊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被他们拉，嗯，叫过来一起玩，然后我们就都出不去了。”
楚悦低下头，脸色茫然与恐惧相互切换。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休息休息。”张衔月看出她是知道什么的，但没有多问，只是语气轻柔温和的安抚她的情绪。
楚悦突然精神好了一些，总算不像一棵干枯的小花了，“我知道有个地方特别安全，这几天我一直藏在那里，没人知道！也没人进来！”
“那你……”一旁的陈青青看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是被人新打的伤口，疑惑开口。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我太饿了，就把给哥哥带的钙奶饼干不小心吃完了，哥哥他以前常常在这个孤儿院做义工。”
“那你哥哥呢？”陈青青猜测，大概是小姑娘被以哥哥在这里的理由叫过来，然后欺凌致死。
楚悦有着一双大圆眼睛，又因为瘦，尖尖的小下巴没几两肉，长在这张小脸上就显得特别惊悚，她提不起精神的表情因为这个问题突然变得恐惧，“哥哥，哥哥被虫子吃了！”
“呜呜呜，奶奶也病了，因为见不到哥哥！”楚悦流着大颗大颗的泪珠，虚弱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哀痛变得尖锐起来，隔了几秒话音落下，她情绪宣泄之后又变得无比虚弱。
虫子？
张衔月因为她的话顿住，忽然想起在蜡像馆出现的男主尸体，好像也是这样被雾一样的虫子蚕食，然后消失在原地。
她给人擦泪的动作不停，正要问，就听到小姑娘肚子传出咕噜噜的响声，小姑娘神色慌乱下意识先道歉，“姐姐对不起。”
“不用道歉，这个给你，垫垫肚子。”张衔月从裤子口袋掏出一颗亮晶晶的糖果，放在她脏兮兮的手心。
鬼是会需要进食的吗？
可能会，就比如她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人，只是被困在这个孤儿院而已，自然会有饥饿进食的需求。
张衔月拍拍她颤抖的背，摸到她一根一根的肋骨，再往下，破烂的校服，后腰翻卷发白早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
她没有声张，帮她拉了拉破烂的下摆，把上边狰狞的伤口盖住。
陈青青因为那个虫子心神不宁，思索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能说说你哥哥的事情吗？就比如那个虫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