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电看直播这事,胡一周他们是老手了。
有人专门盯着孙长空的动向,有人去开控电开关,有人负责偷渡啤酒,可谓是分工明确。
孙长空毕竟年纪大了,没课的时候四处转一圈,就会回办公室写写画画。
胡一周他们等他进了办公室,立即在全息教室门口集合。
“多亏王乐他们把那小丫头引走了,不然咱们还得多防一个。”
一说这个就有人想笑,“她竟然叫他们翻地,真亏她想得出来。”
“小孩子嘛,想一出是一出很正常。”
“还是他们老实,要我我就不去。咱们昨天都没去,还不是屁事没有。”
胡一周打开全息投影仪,摆满座椅的教室瞬间变成一片石林。
风声呼呼,高大的机甲在嶙峋怪石间穿梭,随着巨大的枪/响和金属的碰撞,不时溅起无数碎石。
胡一周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这就打起来了,挺激烈啊。”
“是银月军校和联邦第一军校。”有人认出了交战双方,“去年他们就争得很激烈,要不是银月其他队员太拉跨,祁渡说不定就率队拿下第一了。”
祁渡是银月共和国近几年飞速崛起的天才,精神力天赋极佳,擅长操作所有类型的机甲。
这人格斗和身体素质也远远甩出其他人一大截,14岁就能压着那些前线下来的老兵打。
正因此,蓝翔近几年的最强新生寇伟才会被人戏称为“小祁渡”。
胡一周坐回去,拉开啤酒灌了一口,“搞不好今年就有机会了,他的机甲好像又改了。”
“是改了。拆了去年的肩炮,换成了更为灵便的R40重机/枪,速度提了一大截。”
毕竟是军校生,对这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真是人比人的死,货比货的扔。妈的每次看祁渡操作,我都觉得我机甲课上了个寂寞。”
“那能一样吗?”
胡一周撇撇嘴,指着刚刚有人提到的重机/枪,“人家都用上R40了,咱们还在用R17。学校那台破机甲灵活度特差,为了节约能源还不让随便开/枪。”
“你对学校挺不满啊。”突然有人道。
投影中双方战得激烈,胡一周也没听仔细,“连个小丫头都能当校长,别说你没不满。”
刚说完,就被旁边的人踩了一脚。
他以为是别人不小心,没在意,“光能打有什么用?还不是连赵老师装病都摆不平……”
话还没说完,又被人踩了一脚。
这回胡一周不能忍了,使劲踹回去,“你老踩我干嘛!”
脚还抬在办空,人就僵住了,“校、校长……”
教室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门边正站着个娇小的身影。
小萝莉蓝色格子衫配百褶裙,柔顺的小卷毛全压在一顶白色贝雷帽之下,看起来软嫩又乖巧,就像那些大星上的小学生。
可一见她颊边的小梨涡,就让人想起她前天那两场比斗……
胡一周头皮开始发麻,偏小萝莉走进来,特地仰头问了他一句:“说啊,怎么不说了?”
胡一周:“……”
胡一周怂成了球,小萝莉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又扫了圈其他人,尤其在他们手上的啤酒罐停了停。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不请我坐下喝一杯?”
几个学生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个……这其实不是我们的。”
有人试图解释,其他人立马跟着附和。
“对对!我们过来观摩学习机甲操作,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些罐子。这要是哪个有心人放的危险物品就麻烦了,我们不敢耽误,赶紧打开检查了下。”
“是吗?”小萝莉不置可否,在几人齐刷刷点头中,拿出了酒精检测仪= =。
刚还抱着侥幸心理的一众学生瞬间僵硬。
完了!她居然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当着她的面还敢撒谎,不会罪加一等,当场被叉出去杖毙吧?
很快结果出来,全军覆没。
时绵收好检测仪,从背包里拿出了小本本,“要么干活,要么挨揍,自己选吧。”
来的时候幸灾乐祸,走的时候垂头丧气。
胡一周出门的时候,还被时绵叫住,“等一下。”
他刚要回头,人就被踹趴了。接着腰间一紧,有人拎着腰带把他提了起来。
“走吧。”
小萝莉就这么拎小鸡仔一样单手提着他,吩咐几个满脸震惊的男生。
顿了下,又晃晃手里彻底傻了的人,“能打就是有用。”
胡一周:“……”
校长我错了TAT!
以这种方式在楼后惊艳亮相,可想而知王乐和武壮壮见了,会是什么表情。
两人简直笑拉了。
“哎呀这是谁呀?怎么不自己走?是腿被打折了吗?”武壮壮学他昨天的语气。
王乐更是把他的原话还给了他,“虽然后宫佳丽三千,校长她就宠我们,就宠我们。但看你这么羡慕,我们还是帮你劝她雨露均沾,我们对你好吧?”
胡一周社死的眼泪已经从脑壳里流光了,如今只剩一腔熊熊燃烧的怨愤,“果然是你们。我就说校长怎么知道我们在那,还提前准备了酒精检测仪!”
至此,时绵的翻地小队成功扩充到了七人。
看那几个熊孩子默契地分成两拨,互相别着苗头,时绵掰着胖手指算了算,“这才第二天,一大半学生就被我拐走了,赵查该怒了吧?”
系统表示认同,【是该怒了,无能狂怒。】
“无能狂怒也是怒。”时绵觉得赵查这个人不太对劲,就算想找茬,也不该这么不顾及后果啊,学校倒闭了对他有什么好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两种可能:他太蠢了想不到那么多,或者他还有其他目的。”
这一激果然起了效果,当天还没过完,沙拉就来找时绵了,“校长,有家长在办公室等你。”
时绵看了眼刚挂到天边的夕阳,“还挺快。”
“啊?”
“没什么。”时绵收回视线,从椅子上跳下来,“你等我一下。”
说着朝翻地小队招招手,“我去趟办公室,回来检查你们的进度。”
正挥洒热汗的学生们眼睛一亮,碍于她的淫威,又赶紧压住喜意。
几人齐齐应是,手下的动作一刻也没敢停。
沙拉很是诧异,“他们怎么这么听话?潘达星的政/府又开始管事了?”
这都什么形容……
敢情在这姑娘眼里,政/府管事和太阳打西边出来是一个概率……
时绵无语了下,说:“学生们还是挺懂事的,好好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会明白。”
“讲道理有用?”沙拉明显不信,“每次孙主任教育他们,不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吗?”
时绵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是方法没用对。如果孙主任像小时候他们父母那样,拿着棍棒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肯定愿意听。”
沙拉:“……”
校长办公室就在孙长空办公室不远,昨天沙拉就收拾出来了。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使然,这群家长显然选择了孙长空的办公室。
两人刚进一楼大厅,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你们新校长呢?怎么还不来?”
“架子真够大的,以前老校长在的时候,都没用这么三催四请。”
孙长空语速缓慢,显然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新校长前天才来,还不熟悉学校的情况。你们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不熟悉情况?不熟悉情况她就敢瞎指挥!”
家长们显然不买账。
“好好的学生不让上课,弄去翻地,你以为你们是农学院吗?”
“我们孩子是来上学的,不是来给你们哄小孩的!”
就孙长空那语速,一个人他都说不过,何况一下来了四五个。
老头儿一张嘴就被打断,一张嘴就被打断,简直是被一群战斗力彪悍的妇女骑脸输出。
时绵就这么几个员工了,还真怕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了,敲了敲门,“打扰一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过那些争吵,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耳边。
众人一怔,下意识望向门口。
沙拉走的时候没关门,夕阳拖长的余晖洒进走廊,刚好映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大概是光线太好,浓密卷翘的睫毛上甚至落了点点金辉。
“好、好可爱!”
有个圆脸女家长忍不住轻喃,被旁边的人重重一咳,又赶紧收回失神的目光。
咳嗽那高壮女人显然是带头的,先一步抢上前,上上下下打量起时绵,“这就是学校的新校长?让这么小的孩子当校长,你们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时绵的年龄是个硬伤,孙长空也没有办法。
但是老校长为学校操劳了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
老校长愿意把学校交给时绵,他就愿意接受。大不了拼着这把老骨头再干几年,等时绵长大。
老头儿只能强调,“校长是什么人,并不影响学校正常的授课……”
“都拿我们孩子耍着玩了还不影响?”
高壮女人打断他,可还没等说完,就被另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
“如果你来是想让学校换校长,我已经是校长了,且无法改变。如果是别的……”
那群学生应该不会脑抽到跟家里说自己被罚了,就算说,也不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多。
时绵倒想看看赵查都想干什么,“如果是别的,那就说说你们的目的,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时绵:来啊,我的板砖已经饥渴难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