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刻钟后,温折玉终于忍不住了。
“不行,我喝多了,要去出恭。你们在这等着,阿姐你陪我去。”温折玉对着那两个小倌道。
赵云寰一个白眼翻过去示意,你这是什么毛病。
温折玉努嘴,别忘了我们在给谁办事。
赵云寰叹了口气:“正好我也想去,一起……”
她慢悠悠的跟在温折玉后面,看着她心急火燎的找人询问写意公子的房间在哪里,然后拉着她一路来到了门口。
就见温折玉左右瞧了瞧,趴在了那门缝处。
这么窄的门缝,能瞧见个什么。
她瞧了一会儿,忽然直起身来。“里面没声音,我进去看一下。表姐,你看着点外面。”说着不等赵云寰拒绝,直接闪身进了屋。
赵云寰懵了一下,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事!
温折玉一进去,里面就窸窸窣窣传来了说话声,基本上都是温折玉在单方面的训斥,不过她每训斥完一句,紧跟着又会接上无可奈何的痛呼。
“嘶……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不能别动手。”
“你别太过分,嘶,你再打我就不客气了。”
……
赵云寰本不想听,无奈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虽然他们已经在极力压制声音了,但因为隔的太近,赵云寰还是能时不时的听到几句。
她突然觉得,萧清绝其实也不算作,脾气……就也还好……
唉,若是那人生气的时候也这般鲜活就好了。赵云寰想起来,从前她将萧清绝关在皇女府娇养的时候,其实他也是这样的,开心的时候会抱着她奖励似的亲一口,不高兴了就甩脸子,要不就非打即骂的。后来……
后来她从麓山别苑回来,萧清绝就再也不敢打骂她了。
哪怕再生气,也是争吵几句,然后将委屈默默压进了心底。
都说恃宠而骄,他是不是觉得,他已经没有骄傲的资格了。
赵云寰难受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倏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阵争吵声,接着是兵荒马乱的桌椅倒地的声音,“噔噔噔”,有女子披头散发的从楼下跑了上来。
她上楼之后正是赵云寰所在的走廊,先是慌不择路的推了走廊第一个房间,发现纹丝不动,接着就往赵云寰所在的位置跑。
赵云寰在她推门的前一刻,拦住了她。
那女子扑闪着一对杏眼慌慌张张的看了她一眼,将人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眸心闪了闪,忽然抱住了她,脸蹭到了赵云寰的胸口。
“女郎救命……”
她这一开口,赵云寰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去推开她。这入耳宛若清泉的脆音,这……这……
这分明是个男子。
一瞬间充斥在赵云寰脑海里的全部都是,若是被那小祖宗晓得他不在,自己被别个男子抱过了会怎样。只怕天都要让他捅破了。
偏偏就在这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房间内又传出来了阿策变了调的怒吼:“混账东西,你敢……”
“不准你……嗯……”
“该死……我早晚……杀了你……”
反抗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慢慢的被啜泣所代替。
怀里的男子惊慌未定的抬头,像只受惊过度的兔子,眼睛红红看着赵云寰,结结巴巴道:“里面……里面在做什么……”
“打架……”赵云寰摸了摸鼻子,言简意赅的道。无情的将人从怀里推了出去。
那男子万没料到这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女子竟然这般冷酷无情,被推开之后,趔趄了两步靠在栏杆之上,竟忘了要继续逃跑。
这时,之前在楼下追他的众人也已经踏上了二楼。
领头的是兔头獐脑的年轻女子,她四肢偏短,肤色微黄,看着不太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贵女。再加上她头上插了数只份量十足的粗金簪子招摇过市,倒像是哪家暴发户养出来的泼皮。
“小美人,我们刚才不是玩的好好的吗?你跑什么呢?”那女人色咪咪的盯着赵云寰旁边的这个男子,很明显没把赵云寰放在眼里。
“谁要跟你玩,你个下流胚!”那男子愤怒的瞪大了眼睛,朝着她啐了一口。
“呵呵……”那人看他没处可逃,生了猫捉老鼠的兴趣,笑嘻嘻的纠正他:“不是胚,是霈。”
赵云寰一听就反应过来,此人竟是当初被人下了药,误闯谢辞房间,逼人跳楼的夏流霈。
当初她差点轻薄谢辞的事被两家都捂住了,但是淮安郡王为了向谢家表示歉意,曾经许诺会把夏流霈关在祖宗祠堂反省半年。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就又放出来了。
是了,那淮安郡王自诩身份尊贵,又怎会把区区一个户部侍郎放在眼里。如今看来,果然不过是搪塞之词。
那男子眼见的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敢碰我试试,我不会放过你的。”
夏流霈根本不怕,通过谢辞的事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家母亲在这皇城根下,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只要别惹到女皇身上什么事情她都能给自己搞定。
眼前的这个小美人,明摆着就不是这楼里的人,应该是谁家娇养的小公子偷溜进来玩的,就算是曝光了身份,他的名声也毁了,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的送到郡王府里做个侍君。
而那男子应该也是深谙这一点儿,为了保全名声,一直不敢暴露身份。
“来人,给我把人带到艳字间里去,我要跟小美人好好玩。”夏流霈看着美人哭的可怜,更引起了她的兴致,咽了咽口水道。
众人做这种事都习惯了,连连应是,推搡着去捉那男子。
就在此时,变故突起,眨眼之间那几个仆从东倒西歪躺在了地上,痛的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动手的正是赵云寰。
只见她收回了最后一脚,长身玉立的站在夏流霈里面,目中冷光凛冽,凝了一层又一层的霜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此时,夏流霈脸上霪荡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散去,诧异又浮现了出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她习惯性的自报家门,试图以权压人:“好大的胆子,我乃淮安郡王嫡女,你敢跟我抢人。”
她吼完这话,瞬间又觉得有了底气,趾高气扬的盯着赵云寰。
不提还好,一提,赵云寰刚刚好的胳膊又隐隐作痛起来。
当初随着时间流逝本来已经消失了的怒火,突然又涌了回来。
只见她勾着唇角,冷笑连连的逼近她,突然道:“我不想抢人,我只想揍你!”
话音落地,猛地飞起一脚将犹自得意的夏流霈踹了出去。
夏流霈倒飞着撞开了栏杆,直接跌落到二楼,瞬间引起了楼下一阵阵喧哗。那本来正被调戏的男子被这变故惊的瞪直了眼,突然快走两步走到断开的栏杆处,往下瞧去。
夏流霈已经翻着白眼,生生昏死了过去。
“她……她是淮安王府的人……”那男子哭丧着脸看着她,如今几个月来,谁不知道淮安王府嫡女的赫赫威名,干下的那些个混账事。
“无妨……她不敢怎样。”赵云寰淡淡道:“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
那男子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惊的心中一跳,开始在心里猜测起赵云寰的身份来。
“我……我的小厮被他们捉起来了。这位女君能不能帮人帮到底……”他吞吞吐吐道。
夏流霈那几个下属一听,面面相觑,被赵云寰随手指着一人道:“赶快把人送回来,否则你们楼下躺着的主子,今日可出不了这个门。”
其中一人匆匆去把人提了过来,那小厮也是个清丽的佳人,过来的时候脸上涕泪横流不说,衣衫都是凌乱的,两人一见,顿时抱着痛哭了起来。
哭的赵云寰脑壳子嗡嗡的跳,不耐烦的道:“我送你们出楼,你们赶快走吧。”
现在的男子真是胆大包天,这花楼也敢这样大大咧咧的进来。
浮生若梦的门口,那男子依依不舍的看了赵云寰好几眼,方才携着小厮离去。与此同时,正撞上疏雨急匆匆的拿着一封密信过来。
“主子,暗字部派人送来的……”
赵云寰撕开将薄纸从左至右浏览了一边,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疏雨忙问:“主子……是……出什么事了?”
“清绝跟老六,一起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个预收。女尊文——《我是美强惨的反派妻主》
【日天日地的反派妻主v清冷乖巧的漂亮夫郎】
我重生了。
然而我的身体,被一个穿越女占据了。
我听她对着镜子念念有词,才知道我生存的世界居然是本书,我便是这书中的反派女配。
穿书女明显是个胸无大志的,她决定绝不与主角做对,佛系躺平。然而第一件事,就是消除书中隐患——我捧在心尖尖上的正君,我漂亮的小月亮。
穿书女说:他是对手派来的奸细。
用得着你说,上辈子我就知道了。我死前将他囚禁在院子里整整十年,当初爱的有多深刻,恨的就有多浓烈。我把恨意全部加诸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临死前我才知道某些不为人知地真相,他从未害过我,他爱我胜于生命。
可这半吊子的穿书女不知道。
她认准了小月亮会害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一杯毒酒下去,毒瞎了他的眼睛,还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扔进了深不见底的地牢。
我快疯了,可我救不了他。
我如今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几经周折跑进地牢想陪他,结果吓得他差点昏厥。
他最怕老鼠。
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他正发烧,单薄的背脊贴在冰冷的砖墙上,仰着头静静的发着呆,然后默默地留下一行血泪。
我突然想起前世,他也总是这样静静的坐在那所别院的屋檐上,仰着脖颈看月亮,一坐就是一整夜。
后来我大婚,他从高高的楼顶一跃而下,一袭白衣一如初见,却在雪地里开出了艳丽的花……
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