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赵云寰也是一噎,当时这话确实是她说的,为的是让他跟自己划清界限。但是自己对他,又怎么可能做到,不闻不问……

“那我……先走了……”赵云寰轻声道,但她说着,却没有动身。

萧清绝听了心里一急,手指立刻勾住了她的裙角,突然侧身吐出了好几口血。

赵云寰被他吓了一跳,忙跪了下去,急道:“别闹了,你伤的这么重,我先带你回去。”

“还是敌人吗?”萧清绝不依不饶。

赵云寰也不知该说什么,她想说几句好听的哄他,又怕日后会害了他。万般纠结中就听萧清绝苦笑着道:“至少今晚……”

“至少今晚不是。你……还把我当成以前的那个赵云寰,好不好。”

“一个喜欢月芽的赵云寰,也不能碰我……”

他果然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赵云寰无奈道:“我发誓,什么时候的赵云寰都不会喜欢月芽。可好?”

萧清绝终于缓缓的笑了,她这一笑,赵云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不少,胸口也不疼了,心里也不纠结了,只恨自己没早点哄他,让这人早早的展露出个笑颜来。

“乖……”她说着将人抱了起来。萧清绝得到满意的回答,终于肯乖乖的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疼吗?”赵云寰在他额头轻轻亲了口,心疼的不行。

“疼……”萧清绝软了嗓子,可怜巴巴的搂紧了她的脖子。

“怕疼还敢闷头往上冲?若今夜我没来怎么办?”

“她是蝶杀的人。谁让他们伤了寰姐姐。”萧清绝脸色一冷,恨声道。而后又扬起了笑颜继续道:“况且我知道寰姐姐肯定会来救我的。”

赵云寰心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次次出现的那么巧。不过看在他此刻高兴的份上,还是别多说话了好。原本是想送他回国师府的,奈何这人邪脾气发作,死活都不回去,非得去她的皇女府。赵云寰没有办法,只能偷偷把人抱回去。

请了个大夫给萧清绝看过之后,只说是伤了肺腑,需要好好养着。忙又给他收拾,给他煎药,折腾了大半夜才消停。刚要走又被人扯了衣袖。

“你陪我睡寰姐姐,万一我半夜吐血昏迷,怎么办……”

“我让疏雨守着你……”赵云寰道。

“不行,我睡觉姿势不雅,万一不小心撩了衣襟,又踢了被子,让疏雨看到了,怎么办”

赵云寰的视线随着他的话落到了他身上,他如今穿着件白色中衣,坐在床榻上,被子搭在腰间。那中衣衣领不知是开的有些低,还是他没有系好,不但露着修长的脖颈,就连两边的锁骨都清晰可见。他的皮肤白极了,像是上了一层白釉的上好瓷器。赵云寰一时间受不了这美色的诱惑,掉头就走……

刚走两步,就听他用沙哑的语气继续道:“万一我不小心撩开衣襟,疏雨无意间看到我的锁骨,接着一路往下,看过胸口,看过小腹,直到……”

“唔……”赵云寰忍无可忍,回头俯身堵住了他的嘴。想治他很久了,他这人不说话的时候显得特别乖,奈何好好的一个人,偏偏长了张咄咄逼人的嘴。

萧清绝被欺负的软了身子,没骨头似的摊在床上,还不忘拉着她的袖子,眉眼间尤带一丝纯情,眼神跟带着勾子似的勾赵云寰的魂:“寰姐姐,陪我……”

你说话就说话,喘什么喘,她赵云寰又不是温折玉那起子见色起意的人。

“好……”

就,挺香。没法拒绝。

借着洗漱的理由,赵云寰出了房门,门外已经有人跪了很久了,正是暗字部的暗香。她一见赵云寰出来,忙向前膝行两步,道:“主子,今夜本是暗六值班,他轻功不济,没有追上萧道长,这件事是我疏忽了,请主子责罚。”

“那个人呢?”赵云寰眉头拧的很紧。

“尸体已经交给羽林卫了,据说沈少尹接了此事。”

“知会沈清越一声,不要提到我跟清绝。”她暂时还不想让老六他们知道,她跟萧清绝之间还有联系。“然后跟暗六,自去刑堂领罚……”

暗香走后,赵云寰在月光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唯独在这一个人身上乱了章程,一颗心总是被人弄得七上八下的,两个人的关系也是处理的剪不断理还乱。

萧清绝啊萧清绝,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次日,萧小道长自然没有按照约定离开,撒娇耍赖他最在行,还没等赵云寰说什么,就开始喊疼,跟他好好说话他装昏迷。以赵云寰对他的了解,若是再不如他的意,下一步他真能吐血给自己看。索性不管他了,给他盖好被子下了床。

萧清绝在被子里捏了捏昨晚捡到的那枚铜钱,眉眼弯弯的露出了个得逞的笑。

……

不出两天,沈清越查出了那死者的信息,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公布了出来。

并且提到了几条重要的信息。其一,那死者姜南楼在羽林卫查探到之前,曾入过七皇女府。其二,她初涉京都之时,七皇女曾邀请他去府中一叙,以金银为诱,暗示自己不要深查“蝶杀”之事。

全场哗然。

这七皇女一向待人温润有礼,从不端架子,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野心,再加上她的背后站的是皇太君父家一脉,说实话,在朝中拥护他的人不少。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跟“蝶杀”扯上关系。

七皇女赵云繁更是没有想到,不过是羽林卫弄来具尸体,怎么的就定她的罪了。“蝶杀”一直是赵云漪操控的,说实话,她都认不出这人到底是不是“蝶杀”的人。

“回母皇,此事儿臣万不敢认。”七皇女一脸委屈的跪倒在地,“沈少尹空口白牙的就说我与“蝶杀””有关系,可有证据?我从未见过姜南楼,你说她出入过我府中,可知不是来杀我?况且,当初我确实召你入府,不过是因为母皇赏识你,一时好奇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你说我以金银相诱,但你出府之时可没带什么金银。”

沈清越闻言正色道:“下官并没说姜南楼与殿下有什么关系,只是实事求是。”

“求女皇为儿臣做主。”赵云繁恳切的看着女皇。

说实话,女皇对自己家的老七,真的是没什么太大的感情。她的父亲是皇太君的亲侄儿,当初死的早,皇太君后怕他受欺负,早早的接到了自个宫中照顾,心肝眼珠子似的疼着。母女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后来孩子大了,出落的倒是不错,就是整日端着一副温润的面皮,让人看了觉得假模假式的,极像她当年时在位的太女,她的亲姐姐。当时的皇太君,也就是她的父后,就对太女给予重望,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小女儿的存在。若非当年姐姐出了事,这个位置怎么会轮到自己。

“见清不过说了两句,你急着辩解什么,退回去。”女皇的威严十足,用眼神将赵云繁压了回去。

这时太女从一侧出来,道:“母皇,儿臣这边也有一事,想请七妹解惑。”

“哦?说来听听。”

太女自上次跟茵侍君的事以后,一直在女皇面前努力降低存在感。这次出头众人都是一惊,暗道不好,今天估计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听得太女道“蝶杀一事,人人自危。别的大人府中都查出过蝶杀的人,可见其势力盘根错节,深入的很。但儿臣不理解的是,为何七妹府中抬出的所谓蝶杀的人的尸体,上面并没有血蝶的标记。难道说,七妹还有另外一套查验其身份的方法?”

“你说什么?”赵云繁也是吃惊,这件事她是交由下人去做的,只说找几个替罪羔羊,省的显出自己来。没想到他们办事这般不牢靠。

更没想到,太女有这心机,连她扔出府中的尸体都要查看。

但赵云繁也不是蠢人,知道此事无法辩解,迅速跪倒:“母皇恕罪。实因这事都是交由府中管家来办的,想必是因为府里管的严,又都是家生子,才没能让蝶杀的人混入。那管家假公济私,乱杀无辜,待儿臣回去,必会好好处置。”

“七妹可真是精明,三言两语就把此事推到了管家身上。壮士断腕,佩服佩服。”

“皇姐,你我姐妹情深,平日里妹妹对你恭敬有加,何必苦苦相逼呢。”赵云繁一副姐妹阋墙,心痛不已的表情。

太女赵云知听懂了她的暗示,变了脸色。“并非本宫针对你,实在是蝶杀之事,非同小可。她们连母皇都敢下手,简直罪大恶极。”

“好了,既然知道非同小可,就该拿出证据来。就凭几个下人的尸体说不了什么。”女皇懒得听他们扯皮,挥袖道:“老七这事办的不好,一个堂堂的皇女,被下人蒙蔽,说出去让人笑话。闭门思过一个月。”

“是!”赵云繁不甘不愿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