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跟在郝凡的身边,一路陪着他看医生。
在在这一过程中,他亲眼见证了郝凡这个男人有多么的脆弱,医生带着无菌手套的手指轻轻一碰他的眼睛。
“诶哟!诶哟!我的眼睛好疼啊!我是不是要瞎了?!我的后半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以后我生的孩子视力还会不会受到影响?以后是不是考不了军校?公安?飞行员…”
郝凡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说得他好像下一刻就要上天堂了似的。
谢安面无表情:“据我所知,郝凡现在也只是一只单身狗,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就想到自己未来孩子的职业方向了?呵呵。”
郝凡和谢安看完病后去药房拿药的时候还在半路上无意间看到了林致远和白甜甜纠纠缠缠的身影。
“不是送孩子上医院看病吗?怎么这儿演起偶像剧了?”郝凡吐槽了一句,带着旺财走出了医院。
谢安亲自送他到了医院门口,顺便加了郝凡一个飞信。
这才刚加上飞信没多久,郝凡的鸭梨手机就传来了一阵动听的声音:“飞信支付收款—20万元”
“多么美妙而动听的声音啊!”郝凡差一点儿就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了呢!
“谢总,您这是什么意思?”郝凡颤抖地拿着自己的鸭梨手机,深情款款地看向谢安。
谢安道:“这些就当是舍妹打伤你的补偿,如果以后你的身体因为这一拳而产生什么后遗症,我会代舍妹负责到底,绝不推辞。”
“好man的男人!好有担当!”在郝凡心里,所有给他钱的人都是大好人啊!
“啊!这样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
离开医院后,郝凡美滋滋地牵着狗子准备回家。
“旺财,走,咱们回家啦!”
“汪!”旺财激动地叫了一声,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郝凡的身后。
“呀,这人牵狗怎么不拴绳啊!”路过的大妈大叫一声,连忙做出恨不得离旺财十万八千里远的嫌弃表情。
郝凡这才想到自己出来的着急,连狗绳儿也忘了带:“现在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环望了一下四周,终于在道路旁的林荫下找到一根几欲枯萎的藤蔓。
“有了,就是这个!”
他蹲下身子将藤蔓捡了起来,把上面的疙瘩通通薅了下来,双手向相反的方向抻了抻:“这藤子韧性还真不错。”
郝凡将藤蔓在旺财的脖子上绕了两圈,最后还打了一个极为对称的蝴蝶结。
“好了,走人!”
旺财难受得转了转脖子,冲着主人委屈地叫了一声。
郝凡摸了摸旺财的狗头:“忍一会儿哈,咱们马上就能回家了,等回了家,我就给你拆一根火腿肠。”
“汪?!(你要说这个,偶可就不困了)”旺财开始对郝凡谈判,“汪汪(不行,得两根!)”
郝凡这会儿眼睛肿得厉害,迫切想要回家拿冰块把眼睛冷敷一下,遂又答应了旺财的条件。
“行行行,两根就两根,这下总可以走了吧?”郝凡焦急地说道。
旺财这会儿瞧着主人火急火燎的模样,心里头来了主意:“既然两根火腿肠都可以的话,那再加一个小鸡腿,哦不,一个大鸭腿可以吧?”
郝凡见旺财死死地趴在地上不走,也来气了,他直接将手里的藤蔓甩在地上:“不想走就别走了,我自己回家吃大餐去,正好你这狗子又能吃又能拉的,我又能省下不少钱呢。”
“汪汪”旺财一下子就急了。
“正好我最近在网上看那种白嘟嘟的萨摩耶长得漂亮极了,什么时候去宠物店买一只,到时候那个漂亮的小家伙就睡你的家,占你的碗还抢了你的主人,我看你哭都没地方哭!”
“汪汪汪!”旺财急匆匆地跑到脚边,用它的脸蛋使劲儿地蹭着郝凡的裤子,生怕主人被外头那些招蜂引蝶的小三狗给吸引了去。
郝凡见狗子终于听话了,就大发慈悲地从旺财的嘴中拿过藤蔓,傲娇地说道:
“鉴于你此次的贪婪行为,我准备给你好好地上一课,回家后别说鸡腿鸭腿了,就连火腿肠也一根都没有。”
旺财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小脑袋跟在郝凡的身后,小尾巴垂了下来,瞧上去那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一人一狗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可算是回到小区的超市里头。
“诶哟,郝老板,你怎么满头大汗啊,累坏了吧?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怎么变黑了?!”
站在收银台边的李大妈一撇眼就看到向着小超市走来、满身狼藉的一人一狗。
李大妈连忙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连忙递到郝凡的面前。
走了大半天路的郝凡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一次性纸杯里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水。
郝凡转身看了一眼热得吐舌头的旺财。
“喏,喝一点儿吧,虽然你刚刚不听话惹我生气,但我可是一个善良帅气又大方的主人,是不会虐待自家的狗子的。”
旺财撇了一眼一次性纸杯里浅浅的一层矿泉水,杯壁还被主人咬出了两个浅浅的牙印。
旺财委屈地瞪大狗眼,看着眼前的主人,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偶?!”
“唉,行了行了,真是怕了你了。”
郝凡走到饮水机那儿往手里的纸杯放倒了一点儿水,随后又重新拿了一个纸杯倒了点儿开水加凉水混合起来的温水,预备着等一会儿把医院开给自己的消炎药给吃了。
倒完了两杯水,郝凡将其中那杯自己曾经喝过,带着压印的一次性纸杯。
旺财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上头的牙印,狗脸显而易见地出现了不愿意的神色。
“咋滴?你还嫌弃上了?”郝凡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将那杯刚刚接好温水的纸杯放到狗子的面前,旺财这才低下头一下一下地喝着里头的温水。
郝凡端着水走到了超市角落的一扇大门前,打开门,一个六平米大小的休息室就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小房间可是他特地为自己准备的,闲来无事的时候跑到小超市这儿当一下监工,累了困了就跑到这个小房间休息一会儿。
这会儿郝凡刚刚从医院走回来,身体累得不行,他将手中的一次性纸杯放在床头柜上。
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从医院带来的药。
医生开的药绝大部分是消肿祛瘀和消炎的药,郝凡就着冷水吃了两粒以后便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瞌睡劲儿上来了,他便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盖好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吱呀——”郝凡刚睡下没多久,房门便发出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地从外头溜了进来。
这个“闯入者”没有任何小动作,直接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床边一直盯着郝凡的睡颜,盯了好久好久。墙上的塑料孬种发出嗒嗒的声音,整个房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仍在睡梦中的郝凡总觉得在阴暗的角落里,总有一只猛兽不停地窥探着自己。
察觉到危机的郝凡立马睁开了双眼,一个狗头大大咧咧地靠在床头,那只黑黑的鼻头恰巧对准了郝凡的眼睛,更为可气的是,狗子的哈喇子不停地流淌着,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将床单晕染出一小片别样的“地图”。
“旺!财!”刚刚醒来的郝凡顶着一只熊猫眼气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又给我干坏事了!”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
“这下好了,又要费力气洗床单了,你这只狗子怎么尽干坏事儿!真是不知道我当初捡你回来的时候脑子究竟抽了什么疯。”
郝凡无力地躺在床头的木质靠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也不知道我今天干嘛发了疯似的去那医院,还平白挨了一顿打。”郝凡自嘲一笑,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旺财。
这狗子似是明白自己干了坏事儿,一直把自己的狗头放在床上,企图用他的头遮挡住已经被它的口水浸染的那一小片“污渍”。
“别藏了,你再怎么藏都掩盖不了你是一只只会干坏事儿的狗子。”郝凡嘲笑了旺财一句,随即从床上爬起来,认命地收拢起床单,准备抱回去洗干净。
一人一狗离开的时候,郝凡的手上还带着一大袋香喷喷的大苹果,今天晚上他准备让旺财好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今天我要当着你的面儿开始吃苹果,苹果核都不给你吃,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干坏事儿!”
旺财“听不懂”郝凡的威胁,一双湛蓝的狗眼紧紧地盯着他手中提着的苹果,身子还绕着郝凡不停地转来转去,显然是有所求。
一人一狗一回到家就开始了他们洗床单的大业,郝凡也没有让旺财这个罪魁祸首闲着,他拿出一个大盆在洗手间里刷刷开始洗床单。
而在他的对面,同样有一只狗子正人性化地蹲在搓衣板旁边用他的两只雪白的狗爪子搓着床单。
旺财从来没有想到,它一只狗子竟然还得像人一样洗床单,这不是为难它一只狗子吧,或许它还是全华夏第一只会洗床单的狗子呢。
旺财一边搓着床单,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它还时不时地拿它那双充满灵性的蓝眼睛偷偷瞥上主人两眼,那小模样就跟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似的。
郝凡却没顾得上这只傻狗可不可爱的,在他的信条里,人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狗子也不例外:
“看啥看,还不赶快搓床单?今天你要是不把这床单搓干净,别怪我今晚给你吃狗粮!”
郝凡此话一出,狗子立马来了精神,此刻的它如同在资本家监督下的打工人,任劳任怨地干着活儿。
等他们一人一狗洗完床单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嘀嗒—”洗衣机结束的声音一响起,标志着让他们费了大半天洗干净的床单终于脱水成功。
一人一狗站在洗衣机面前蔫哒哒地将洗衣机打开,把这条让旺财爱恨交加的床单给拿了出来,挂到阳台上晾干。
“咕噜咕噜”忙活了大半天,这一人一狗的肚子均闹了起来。
郝凡:“旺财,你又闹肚子了?”
“汪!(主银,偶的要求不多,只要像那天咱们吃面条的时候,你吃的那一个大鸭腿就可以了,偶不挑的。)”
旺财仰头看着自己的主人,蓝色的小眼睛发出闪得和小星星一样的光芒。
郝凡看懂了旺财眼中的野望,他轻蔑一笑:
“小样儿,还敢提要求,你忘了刚刚才洗好的床单吗?”
郝凡瘫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时不时地当着旺财的面儿,咔嚓咔嚓地啃上两口。
旺财委委屈屈地趴在他的对面,小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等到他将一个苹果吃完,旺财简直快要自闭了。
郝凡拍了拍双手,起身走向厨房,没一会儿工夫就端出来一碗简简单单的清汤面,这个面条上甚至还有一个太阳蛋。
用小眼睛偷偷观察郝凡的旺财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郝凡了狗子一眼,轻轻地吭了一声:“咋滴,还要我把面条喂你嘴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