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挽意以为“伙夫”一事就此了事了。但显然,她的师妹师弟并没有这样认为。
秦文文眼下满脑子都在想这男人平日里给大师姐灌什么迷魂汤,才会让大师姐破例招他入寻泽的,还替他想好说辞的;而曲为易忧心忡忡的不仅作为大师姐娄挽意唯一的亲传师弟,更忧虑的是另一件事,大师姐未来挖掘了商机可还会找他一起陪同?
他目光空无一切,唯有幻相。
他错失的灵石如东流的江水,一去不复返。
不,他无法轻易接受,而转瞬间,他与鼎炉边上的秦文文不过一个眼神对视,常年的争锋相对也使得他们彼此极其熟悉对方的暗示,一瞬交换的目光足以说明一切。
很显然,两人对屠廷要来寻泽山一事非但并不支持,而是相当抵触。
两人一拍即合。
对着闯入这里的屠廷,“不欢迎联盟”就此形成。
秦文文借机离开,趁着屋檐四下无人之际,她与曲为易藏于半盏铜灯后,她赶紧和自己本来也没多喜欢的师弟扒拉道,“小师弟,这个男的可不止是你所看见的这么简单。”
“我正有此意。”
曲为易清澈眼眸里带着一丝愚蠢,固执里透着一股天真。
但秦文文接下来说出口那丁点的事更是直接打破了曲为易的认知。
他认真听完秦文文的描绘,简直就是气愤至极,“真有光天化日之下会有这种人,勾.引谁不好偏偏他来勾.引我们的大师姐?”
“你还别说,寻常的姑娘还能知晓一二,我们大师姐你还不清楚吗?”
“她从小到大跟着师父过得就如苦行僧似的,”秦文文又是心疼大师姐又是语气刻薄地埋怨外面那男人,“你要让她一夜之间知晓男人的那点伎俩,根本就没有办法。”
“那咱们怎么样?”曲为易额头上青筋爆出,“先是纵着他来到寻泽山上,之后还要能眼睁睁看着他爬上大师姐的床?”
秦文文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她是从来不知道小师弟还能懂这些,作为一个男子,还能把话说这么直白去描述另一名男性,也是少有的事。
两人没有因为这一点小插曲而中断他们的计划。
曲为易无意中扩大了危机,“大师姐以往还愿意带着我们俩做生意,日后这男人一旦上位,大师姐还能想起我们这无关紧要的两号人?”
一听到钱的事,秦文文愈发不淡定了。
“你听我说,这事咱得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进门容易,但他进来后的日子可没有那么好过了。”
而屠廷好巧不巧身上正好有一个法器,法器名曰“侧耳”,侧耳能够听见方圆半里内所有闲话的声音,且一清二楚。
这就让在一旁无疑不是夸赞着自己师弟师妹的娄挽意脸上顿时笑意全无。尤其是听见他们思忖着屠廷试图爬上自己的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娄挽意不由淡淡生出几分羞耻。
她佯装镇定,“我师弟师妹都是品行很好的人,他们这么做怕是对你有误会。”
“这就仅仅是误会?”
娄挽意试图替师弟师妹挽回几分颜面,“他们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任性之处,但心地纯良……”
“心地纯良到要给我穿小鞋?”屠廷毫不留情地打断,本是满不在乎的脸转而自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可怜穷媳妇过来被婆家人各种欺呢。”
“我会安排妥当的。”
面对女人再度信誓旦旦的许诺,屠廷几乎瞬间态度软化,不愿她再度为难。
而就在娄挽意说出这句话之前,他还内心嚣张要见她之心毫不客气地偏向自己,可而今她不过说了寻常一句空洞且难以兑现的话,他突然又放弃那心中的执念了。
毕竟,这里是她呆过最漫长的地方,而那群吵吵嚷嚷的家伙与她相处了上百年。
这上百年来的相处,些许羁绊也是常有的事。
话到嘴边又收回,一句轻巧带过,“无所谓。”
他本也不属于这里。
不然,当年他根本就不会逃离,而是早早地利用寻泽的丁点资源与老头少得可怜的人脉。
只不过峰回路转,他偶尔回过头来看看过去的时光,曾经的对错已然没这么重要了,那过去就草草埋葬在那一段本就算不上多么美好的长河里。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属于他。
他虽不屑于他那群师弟师妹的小心思,但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他们这年轻人明确的。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这群不懂礼法,没有规矩也不知道老头从哪里挖的边角料在背后这么编排他了,说什么“爬娄挽意的床”这种引天下耻笑的话——
那倒不如他真做了。
免得辜负了这师弟师妹的“期许”。
而久久沉浸在谢景行的关照之中的虞双歌也终于察觉到寻泽山主峰正殿这边不寻常的动静。
她对男女主的事当然同样上心,当然也免不了骨子里俗人想要看人笑话的本性。
她手忙脚乱地踏剑行云,再度摔下之际竟然又见一帅哥,而男人不羁的侧脸更是迷人双眼,利落而优越的下巴线条在白日梦中也是少见。
虞双歌试图效仿之前一次在谢景行那儿行得通的法子,想要一跃而踉跄地摔倒在男人身上。
谁料,并未运气的男人一个眼神便足以将她推至几米开外。
而她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嚣张而又厌烦地讲,“滚。”
作者有话要说:屠廷:在男德学院平平无奇的讲师一枚。
除夕快乐!!!
ps我也想多写来着,奈何过年事杂,等这阵子过了我双更呐(三更这就不敢乱许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