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厢房里,佳人的凝脂玉手撑着云鬓凤钗,身姿婀娜的靠在软绵榻上。
正当浅眠的乔妘宓,手悄然一松,放置在腰间的团扇掉落在地上,发出响声,惊醒了她。
守在一旁的曹苏子见乔妘宓睡眼惺忪,桃面红腮的,一副娇憨的样。她笑了笑,捡起团扇为她轻轻扇风,去躁意:“姑娘,醒了,可要再歇会儿?”
“不了。睡多了,我头疼。”乔妘宓方睡醒,声音娇软甜腻,惹人怜爱极了。
她扫了一眼屋内,依然是在艺伎馆里,娇小的脸蛋儿皱了皱,问:“主仆两人去哪儿谈事了?去了这么久,不见回来,莫不是框我的吧?”
“男人概是如此的,一心扑向公务上,以事业为重。”曹苏子神色慈爱,为乔妘宓抚正摇摇欲坠的发钗。
曹苏子方才趁着乔妘宓午憩时,暗自缕清了今儿的事儿。
以她从宋万贯口中流露出的消息揣测,太子殿下应该是引诱秦世子前来遂州城了。但,果真是为了送乔姑娘归家了吗?她不信。
如若殿下存有此心,秦彦必定要付出代价才可换来乔姑娘的平安。况且,太子分明可以在方才直接走人……
不对劲!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娘,你怎么愣神了,在想什么事吗?”乔妘宓接过团扇轻轻摇着,今日不知是盛夏燥热的缘故,或是其他,她的心闷得发慌。
“无事,只是今天我在艺伎馆里看了一出男女痴情戏,久久无法忘怀罢了。”曹苏子顾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
不过,曹苏子是个性情爽利的人。她瞧着眼前的姑娘一路从京城被骗到了遂州,如若她昧着良心不管,她实在是寝食难安。
她深思熟虑一会儿后,试探性的问:“姑娘,老妇问你,如今是否喜欢主子,把他当你的夫婿?”
乔妘宓听到曹苏子此话,娇弱的身躯突然一怔忡。
片刻后她杏眼垂落,摇着团扇缓解不安感,轻声道:“宗尧生得龙章凤姿,矜贵不凡,而且处处待我体贴周到,我如何会不喜他?”
曹苏子听到乔妘宓的回答,仔细掂量了一下。不过,她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她知道。
乔妘宓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眼里浮现着茫然。
她自顾自的,喃喃自语:“更何况,你瞧我,双腿成疾无法走路,我怎么可能过多要求其他。”
她停顿一会,话里尽是落寞:“只是我终究是不安的,与他相处的每一日,我的心从未踏实过。”
曹大娘的心徒然升起一股酸涩感,不敢再问,乔妘宓为何不安。
或许是因为,殿下的演戏过于逼真,蒙蔽了她,亦或是她早已知晓其中有异。只是事到如今了,若是非要探究到底,恐怕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姑娘,不说了,是我多嘴了。”曹苏子握着乔妘宓的手,哽咽道。天家斗法,为何祸及她人,她非要把一切掰回正常不可!
曹苏子暗下决心后,瞅了一眼无人看守的厢房,立即诱哄乔妘宓:“既然主子与宋万贯尚未回来,我两有的是时间。难得来一趟遂州,老妇便带你去集市上逛一逛,兴许有你喜欢吃的,玩的。”
乔妘宓听到曹大娘的话,眼里闪现着惊喜,不过转瞬间便神色暗淡了,低声回:“可是宗尧之前交待过了,外头太乱,不许我随意出去。”
“姑娘,若是错过此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来遂州了,您不惋惜吗。”曹大娘极力的诱惑乔妘宓,见她犹豫不决的,急忙谆谆诱导:“再且,外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不碍事的。”
“可是……。”乔妘宓仍旧担心事后宗尧怪责她,不敢答应。
曹苏子见状,心急如焚的,根本不容乔妘宓拒绝。此事再耽搁下去,便无法挽回了。
她赶紧推来轮椅,宽慰乔妘宓:“有我在,您便放宽心吧。老妇会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乔妘宓虽然狐疑曹苏子为何一副火烧眉毛的样,但是因为终于可以出门玩了,倒是并未放在心上。
*
此时,原本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如今却由晴转阴,只见天空是层层叠叠的乌云。
风势渐大,站在露台上的一众杀手,衣袍被风卷起,划过锋利的剑。
宋万贯的视线在周围环绕一圈后,心生冷意,忐忑不安的询问:“殿下,您真当要刺杀秦彦?”
宋万贯他实在是不理解宗尧的做法,他到底意欲何为?如若秦国公府的人,今日命丧于遂州城。无疑是在如今复杂的局势上,火上浇油。
然而无论宋万贯如何上蹿下跳,宗尧未瞧他一眼。
冷风刮着男人刀削的面庞,他的眼底尽是森然冷意,瘆人的神色在暗沉的天气里锐利如箭。
宗尧敛眸,瞧着高阁之下人来人往的集市,风卷起他的墨色绣金袍。虽然简陋的露台上,只有两盏竹灯笼,但是因为他在,仿佛此地是威严壮丽的金銮大殿。
男人目光骇人,下令:“把□□给我。”
“请殿下三思!”宋万贯徒然听到宗尧的施令,赶紧劝道。秦彦如何,与他无关。只怕惊动了京城的人,事情便麻烦大了。
然而杀手只听令于宗尧的,他的一声令下,后头的人便双手奉上锐利无比的箭。
他冷声吩咐:“待秦彦途径此地,立即放箭射杀。”而太子不知的是,乔妘宓悄然而至集市……
*
人群稀疏的集市巷道里,传出了阵阵轮椅的响声。
曹苏子在身后推着,额前冒着零星的冷汗,甚至不时的吞咽口水,以缓解压力。
她不是因为推轮椅,累了,毕竟乔妘宓身无半两肉,而是她心虚,恐慌了!
现今曹苏子方才后悔自个的冲动,若是殿下得知此事,她的脑袋非得搬家不可!
眼见着,快到了,曹苏子自我催眠:罢了,横竖有宋万贯顶着,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
此时露台上的宋太尉,突然感到脖颈一凉,他不知为何似乎预感今儿的事,难以收场了……
“大娘,我推着木轮吧,您休息一会儿。”
乔妘宓转身瞧见曹苏子神色恍惚,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误以为是她过重了,累的,她轻抿着染着浅绯口脂的唇瓣,颇为不好意思。
“无事,无事的。只是天气转眼变得阴沉沉的,老妇感到闷热罢了。我瞧前头有一处糖水粥铺,去哪瞧一眼吧。”曹苏子指着前头的商铺,赶忙解释。
哼,待此事了结,她便马不停蹄的返回浮缘村!若是每日皆是如此胆战心惊的度过,她非少活几年不可,曹苏子在心里不断的腹诽。
“行,听大娘的。若是累了,定要告知我一声。”乔妘宓清脆的回应。
“诶,晓得。”曹大娘快步推着轮椅往前走,与秦彦错过了,便糟了。
天变暗了,街市上的行人陆续回了家。糖水铺的店小二,空闲的坐在板凳上。
他突然见着一妇人推着一位姑娘前来,眼珠子瞬间亮了起来,嘻笑招呼:“客人,您的闺女真好看,似一朵芙蓉花!”
店小二是个伶牙俐齿的,一句话夸了两个人。
曹苏子乐的,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从绣包里掏出碎银子打赏:“哟,小二,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能说会道的,领我去店里瞅一瞅有什么美味。”
“多谢夫人夸赞,店里全是遂州的土特产,肯定不会令二位失望的。”店小二把白抹布往手臂上一挥,殷勤的腰身:“二位请。”
“哈哈,有趣。”曹大娘一扫之前的阴霾,推着乔妘宓到布棚下的木桌前,低声叮嘱:“姑娘,在这等我一会。”她观察了四周,若是秦彦经过此地,必定可以见到乔妘宓。
“嗯嗯,好的。”
乔妘宓不常与外人接触,如今徒然与见到热情的店小二,倒是感到拘束了。
她安静的坐在轮椅上,仿佛真如小二所言,似只娇嫩的芙蓉花静悄悄的绽放。
周围偶有路过的人,皆会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偷瞧一眼。暗叹:如此妙人,夸一句天姿国色亦是不为过的。
众人只见她略微羞怯,扇着团扇,半遮着面。她左看一会儿,右看一会儿,稀奇的,似误落凡间的仙女。
正当人们渐渐聚集在一块时,远处传来剧烈的马蹄声,大家恐慌极了,立即避让到一旁。
不曾想,突然有人从高台上射出一支锐利的箭,搞袭击。
马匹顿时被惊到了,向四处逃蹿。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的地盘造次!”刺史紧随其后赶来,便见满天的箭雨落下,立即躲到店铺的柱子后头,骂骂咧咧。
刺史瞥见秦彦正在马上,急得够呛,世子若在遂州出了意外,他可担待不起。
刺史抹着额头的冷汗,立马大喊大叫:“废物一个,你们快去保护世子!他如果出了事,我非要尔等的命!”
秦彦蹙眉,握紧了缰绳试图控制癫狂的马匹,他方才早已察觉到了四周的杀意,可惜仍旧是晚了一步。
他并未因为处在危险的境况而惶恐,反而颇为冷静的在思考。呵,他是隐藏了行踪前来寻找宓儿的,此刺杀,肯定是故意引他前来的歹人造成的,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而此刻站在露台上的宗尧,若是忽视了他眼中的冷戾,便唯有一片清明,丝毫不见在乔妘宓面前的醉意。
他殷红的薄唇勾笑,手持着弓箭,对准的人,便是马上的秦彦。正当他准备射箭之际,出乎意料的人影闪现在他的眼前。
宗尧徒然转身向杀手们大呵:“住手!”但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躲避不及的乔妘宓。
四周的人,慌忙逃跑,马儿也是横冲直撞。在糖水粥铺的布棚被撞翻在地的一刻,乔妘宓用力的推着木轮子向旁边躲闪。
然而历史是何其的相似,乔妘宓摔倒在地上以后,脱离了轮椅的帮助,她根本无法动弹。
祸事连连,露台上的杀手正在执行命令,箭如漫天飞雪射下。不幸的是,其中的一支箭是冲她来的。
与此同时,在吵嚷的人群里面,响起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宓儿!”
虽然如今处在危险的环境里,但是秦彦惊喜极了。他手握利剑,正准备在暗卫的掩护下暂时离开此地。未曾想到,竟然见到了失踪已久的乔妘宓!
秦彦也同样看见了射向乔妘宓的利箭,在面对杀手时,他从未有过惊慌,但是此刻他的内心惊恐无比。
遂州的一众侍卫,只见秦世子不顾自身的安危,在雨箭之下,去护住一位女子。
乔妘宓以为今天会命丧于此,早已呆愣在原地。但是此刻,她眼里唯独只有向她飞奔而来的人,他是谁?
“嘶!”
最终在男人的疼痛声中,天空中的箭全部停下了,而乔妘宓被他紧紧的护在怀里,不敢松开半分……
然而,秦彦尚未感受到失而复得的惊喜,便听到怀里响起悠悠的迷茫声:“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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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天帝有病》
自私天后vs病态神经质重度患者的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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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胭贵为执掌万物的天后,而世间唯二的主神,一为其父,二为其公父。
可亦是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主神二人皆已陨落,而各路神尊异军突起,威胁天家帝权!
但最令天后无可奈何之事,便是指腹为婚的夫君,其人心理极端,尽现病态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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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神界众人见天帝犯病,毫无征兆的将绞杀一方神尊,尽瑟缩于一旁,未敢阻挠
待片刻后,天后仅着襦裳,赤脚奔来
但天帝却突然挥剑相向于她,音带嘶哑问:“你可会离开我?”
“会吗!”
但女子却唇瓣嗫嚅,终是未如其所愿
他见到此幕后轻笑,神色狠厉森然,提剑斩断女子的蓝霜云发
可天后却徒手握剑,抚帝主的面容,轻言细语:“与我回家可行?”
话音方落,众神只见天帝凤眼红丝,双手颤抖的与天后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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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烟是天生的神族,拥有无尽的神力
然而,她突然预测到未来将出现一个少女,三界的人为之神魂颠倒,而她的夫君——重时,亦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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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胭诈死下界后,二人的寝宫只余坐在地上的重时
昔日不可一世的帝主,此时手露白骨,紧握她的素裳
阴鸷沉声:“我的帝后,你至死仍在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