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珊与白阙正和祸斗激战正酣,眼看祸斗愈发要抵挡不住。伏珊朗声道:“直接诛杀,不必留活口!”
白阙隔着光墙看向另一端的伏珊:“明白。”
能杀则杀,这妖兽留着也是个祸害。
伏珊将神力聚集在青煌剑上,准备使出最后一击绝杀,然而就在紧要关头,祸斗忽然变得无比躁动,同时一股浊气顺着剑光飞速倒流,朝伏珊反噬过来。伏珊只觉得胸口猛地一震,顺势喷出一口鲜血。
怎么会这样?
白阙飞身到她身侧,紧张的打量着她:“阿珊,你怎么了?”
伏珊也有些茫然,按道理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此刻没有时间可供她思考,她倏地回头,将青煌剑横在身前,用剑气挡下祸斗的又一次攻击,她高声对白阙道:“这妖兽不对劲,我们动作快一点。”
白阙也不多言,只按着她的吩咐全力攻击。
片刻后,祸斗如同一座大山般轰然倒塌下来。伏珊一边喘息,一边盯着祸斗的尸体。及至气息平复些许后,她走上前,想近距离查看一下这妖兽究竟因何缘故突然发狂,哪知明明气息已无的祸斗忽然张开嘴。
“小心!”
伏珊反应慢了一步,是白阙提前将她推去一旁,他自己则没身于黑色的烟瘴中。
伏珊心头一惊,连忙回过头扫开烟瘴,将白阙护在身后。好在祸斗这回是死透了,并没有再发生任何异动。她松了口气,然而紧接着又听见了白阙惊慌不安的声音:“阿珊,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了。”
伏珊转身握住他的手,仔细端详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从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黯淡无光,像是一潭死水盛在眼眶里。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得见吗?”
白阙紧紧地抓着她:“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此地不宜久留,伏珊捻了个决,带着白阙回到了昆仑墟。
两人对坐在朝云殿内,伏珊探了探白阙的元神,感觉到白阙体内有一股浊气在流动。她试着调动灵力,想替白阙将那股浊气逼出去,可那浊气很是霸道,竟是死赖在白阙体内不肯走。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伏珊站起身,刚要抬脚却一把被白阙拉住。
白阙扯着她的衣袖,双眼空洞地看向前方:“你去哪里?”
“去丹房给你找药。”
“那……”他欲言又止,脸上透出焦虑不安的神情:“你快去快回。”
伏珊看着白阙,隐约觉得他这反应有些异样。她伸手将手掌贴在他脸颊上,轻轻地抚了抚:“怎么这么紧张?”
白阙顺势环住她的腰,结结实实的抱住她,就像是抱住激流里唯一的浮木:“太黑了,我心慌得厉害。”
伏珊心里一酸,她捏了捏白阙的耳垂:“那我拉着你的手,带你一起过去。”
“好。”
伏珊牵着他的手,小心地缓慢移步,百十来步的距离被他们走了许久。及至好不容易走到丹房了,伏珊开始翻箱倒柜,每去一个地方,白阙就要摸摸索索地凑近她身边。
伏珊回头瞥他,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怪自己当时太大意,没有保护好他,可是祸斗又实在太反常。她不是与祸斗第一次交手,自以为很了解祸斗,未料到老马失蹄,让这次任务完成的有了瑕疵。
沉吟着转过身,伏珊从药瓶里倒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张嘴,吞下去。”她将丹药塞进白阙嘴里,看着他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
片刻后,白阙眨了眨眼睛:“能看到一点光了。”
伏珊松了口气:“看来就是浊气作祟,这几日我会仔细替你调理,会好的,别担心。”
白阙摸摸索索地想去抓伏珊的手,伏珊将手递给他。双手交握的同时他闭了闭眼,苦笑着说道:“会好吗?万一好不了呢?”
伏珊很自信的勾动唇角:“一定会好的,相信我。”
伏珊原本想去趟九重天向天帝昊凌复命,奈何白阙离不开他,只捻了个传音咒把话带了上去。
夜晚时分,伏珊扶着白阙来到床榻边坐下,自己站在他面前,作势要去解他衣裳上的系带,替他脱衣。
白阙按住她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伏珊笑了笑,继续手底下的动作:“还是我来吧,也就伺候你这几日,等你眼睛恢复了,求我干我还不干呢。”
寻常夫妻向来以夫为纲,伏珊与白阙恰好相反,平日里但凡与伺候沾边的活都是白阙在做,他替伏珊洗衣、洒扫庭院、温酒、准备各种伏珊需要的东西。忽然反过来被伺候,他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伏珊连着解开几个系带,将白阙的胸膛从层层叠叠的衣裳中剥了出来。窗外的月光映在他的胸膛,为他的皮肤镀上了一抹丝缎般的柔光,配合着他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显出了几分难以言述的魅惑力。
伏珊将手指轻轻点在白阙的锁骨上,白阙身子微微一颤,伏珊手指向下滑动,掠过胸口,经过小腹,最终被他的腰带拦截。
情欲将将要动时,伏珊先一步用理智将它压了下去。白阙眼睛看不见,自己若此时对他做什么,总是有些欺负人的嫌疑。
“喜欢吗?”白阙忽然发问。
伏珊的小心思被看破,耳根子泛了红,但想到与他是夫妻,又想起了那样多的往事,心里随之变得坦然,不禁翘起唇角:“喜欢。”
白阙垂眸浅笑:“那就好,就算以后真的瞎了,也有这身子能吸引你,留住你。”
伏珊笑得快要抿不住嘴,她用手指点上白阙的脑门儿,把他往后狠狠一推:“白阙,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
白阙笑容荡漾:“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我离不开的人。我记得你有一根仙灵绳,是不是?”
仙灵绳是件灵器,传说是用仙丝编织而成,很结实,还能隐形。
伏珊答道:“是。”
“你用它把咱俩绑在一起,这样你去哪里我都能跟着,要不然万一你走了我不知道,看不见你,心慌得很。”
“也行。”她说着,抬手一比,一根泛着白光的仙灵绳立刻出现在手中,她将其中一头拴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对白阙伸出手:“手拿过来。”
白阙摇了摇头,用手指指向自己的脖颈:“这里。”
伏珊愣了一下,紧接着脸颊似被火滚过一般,漫起一股灼烧感:“别胡闹。”
从前伏珊记忆没找回来的时候白阙很克制,怕自己万一拿不准分寸、做了过分的事会惹得伏珊反感,会吓跑她。如今她既然什么都想起来了,一想到那些沉甸甸又刻骨铭心的过往,白阙再没了顾忌:“就这里,来吧。”
伏珊定定的注视着他,忽然捏起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做徒弟不够,做夫君也不够,现在又要给我做妖奴?”
白阙听着她语气玩味,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笑容顿时更深了几分:“是。”
“你不是很排斥那段记忆吗?”
“不一样,他们捆住我的手脚,是要欺负我。你绑住我的脖子,和你连在一起,是要保护我。”
“白阙,这么多年你居然毫无长进,还是一只小狐狸。”
白阙冲着她笑,只是眼睛里没了从前的光彩,乖顺的可怜。
伏珊将唇凑近他耳边:“你确定真的要这样?”
白阙捞过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拢成一束握在手里,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伏珊顺势将仙灵绳绕在他的脖子上。
绳子绑好,白阙试探着伸手去摸,指尖顺着绳子一点点摩挲过去,忽而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
伏珊看着他这模样儿,心头顿时生出了柔软的爱意。她上前一步抱住白阙,双臂环在他肩膀上。
白阙顺着她的力道将脑袋抵在她的胸口,嗅着她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红莲芬芳:“阿珊,我有时候总是莫名地很惶恐,我总觉得现在太好了,好的不真实,像个泡沫,迟早会被戳破。”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静默片刻后复尔又问道:“应该不会的吧,你不会再走了,也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伏珊低下头,俯下身,发梢轻轻擦过白阙的脸颊。
白阙眉心微动,感到有些痒,刚想抬手去挠却感觉唇上麻痹了一下,是伏珊温柔的吻了上来。
“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你?”她滚烫而潮湿的气息喷在白阙的唇边。
白阙只觉得浑身都血液正在朝头顶上涌,他稍稍用了点力,将伏珊横抱在身前,然后情不自禁的弯下腰,开始疯狂回应她的吻。
视觉被剥夺,白阙转而开始调动触觉与听觉。他抚摸着伏珊身体上的每一道弧,每一个曲折,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腰身、她的脚踝,明明每一寸他都有过触及,可是偏偏在此时体会到了一种很奇异的新鲜感。
这种新鲜感在与听觉配合时达到了顶峰,他听着伏珊的喘息,她的嘤咛,听着她用各种语调动情地唤自己的名字。
“白阙。”
“嗯。”
“白阙。”
“我在。”
“说爱我。”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脖颈上的仙灵绳逐渐被收紧,白阙知道是伏珊的身体起了反应:“阿珊……”喉咙被挤压,他话说得很吃力:“松……松一点,我快要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