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语确实不好学,徐可学了好几年,到现在有些都不太会,特别是和聋哑人交流的时候,要他们比划的慢一些她才能看懂。
刚开始说不了话的时候,养父养母一开始很着急,也带她去看过医生,乡下镇上的医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后来看她很痛苦,就放弃了。
“小可,刚刚有人找你,看起来不像是订蛋糕的客人。”徐可刚给一个客人送完蛋糕回来,帮忙看店的刘阿姨说。
找她的?
【什么人啊,有说叫什么名字吗?】
她在这边熟人不多的,以前的同学这些都联系的不多。
她念书的时候除了学习就是到处去打零工赚生活费,因此和挺多同学关系都疏远了,为此她还难过遗憾过。
阿姨摇摇头,“没有,是个女的,看起来年龄比我大,反正看着好像来势汹汹的样子。”
女的,年龄还挺大了?
徐可一下子实在想不出来是谁。
她来到收银台前记着手机上客人发来的订蛋糕的信息。
微信里有两个老客户订蛋糕,其中一个还让明天帮她送到一个餐厅去,说是太忙了,可能来不及过来取。
本子上还有阿姨记下的一个订蛋糕的单子。
【阿姨,我先进去清点一下货,不知道水果还够不够。】
徐可也没有多想什么,和阿姨说了一句,往后厨里面走。
刚走进去,手机震了两下,微信有信息进来。
陈赐:昨天在你那拍的视频我放到网上去了,记得去看啊
陈赐:微博和x站都有。
徐可笑着回复了一句:好,我忙完就去看,给你点赞投币。
回复完,发现沈致的头像显示了一条未读的消息,就是刚刚发过来的。
沈致:是我,打赏着玩的。
这反应延迟的弧度长的有点过分了。
都好多天了,她都忘记这事了。
之前去他公司送蛋糕那次她本来想当面问一下的,结果见到他她给紧张的忘记了。
徐可:谢谢,但是下次还是不要打赏了。
她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
她哪里知道是沈致抓着手机,一时兴起,忽地想找个话题给她发信息,所以才回复了一条迟了很久的信息。
那头没回她信息了,她将手机揣围裙口袋里,继续清点着东西。
能够明天的,不过也要及时补货了。
她一边给一直合作的供应商老板发信息,跟他们订货,让最好明天能送过来,一边往外走。
一般到晚上下班时间的时候店里的生意都会很好,不少人下班了会来买点甜品犒劳自己,也会买一点面包之类当做是明天的早餐。
她刚才在里面就听到电子铃音响了好多次。
来到外面,她帮着结账,送走一个客人后,电子铃音又响了起来。
就见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走在前面那个几乎是冲进来的,直冲冲地来到收银台前,来到了她的面前。
一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女人,满脸的沧桑和戾气,眼神也是充满了愤怒。
徐可看到她眼睛都睁大了,瞳孔不住地颤抖,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从脚底爬了上来。
“你好,请问你要什么?”刘阿姨看到是先前来找徐可的女人,总感觉不好,立刻出声问。
“啪!”
下一秒,一个非常清脆又响亮扎实的声音在店里响起。
太过突然的发展,让刚进店的一个客人都吓到了,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一旁的刘阿姨也吓到了,立刻走过去抓着女人的手,“你怎么回事,怎么进来就打人啊。”
“我打这个不孝的畜生关你什么事,滚开!”女人咬牙切齿的大声吼道,将门口的客人都吓走了。
徐可只觉左边脸颊一阵火辣辣地疼,疼的她左边的眼睛都一阵闪黑,甚至于她的左耳有短暂的失聪,没听清楚刘阿姨说了什么。
这一巴掌重的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铁锤朝她脸上抡了一下,打的骨头都在疼。
她看着眼前这个泼妇一般在谩骂的女人,她快二十年没见过的母亲。
真可笑,她居然在女人冲进来的那一刻,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来这女人是自己的生母。
“你要在这样我报警了!”刘阿姨见女人泼的狠,扯着嗓子吼道。
“好啊,报警,看警察管不管这种不顾自己父母,不顾自己亲弟弟的畜生。”女人叫嚣的更加厉害。
徐可从收银台后慢慢走出来,将刘阿姨拉到了自己身后,对刘阿姨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她帮忙报警。
“畜生,你还敢瞪着我。”女人见徐可冷漠的表情,更加的愤怒,抬手就要再给她一巴掌。
徐可手快,用力抓住了女人的手,眼神发冷。
她左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本来白皙的脸蛋现在一个显眼的巴掌印,左边的嘴角还渗出了血丝。
此刻,她有些恨自己开不了口说话,只能用力拽着女人的手,将人从店里拽出来。
就怕等一下女人在店里发疯,店里到处都是玻璃的东西,真要砸坏了,出什么大事,她们谁都逃不脱。
“你干什么,你还赶我出来,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可以不用认我们了。”女人被她拽出来,气急败坏地大吼。
一张被岁月洗刷过的脸写满了刻薄和恶毒,明明是个已经上了年龄的女人,兴许是长期做农活的原因,力气很大,直接将徐可甩开,差点让徐可摔到了地上。
徐可说不了话,没办法和她争辩,只能瞪着她,一双眼睛绯红。
“喂,110吗,我这里是xx街平阳路附20号,有人来我们店里闹事,还上来就打人,对就是一个甜品店里。”刘阿姨报警的声音响起。
听到徐可真让人报警了,女人哄地一声躺在了地上耍泼大哭起来。
“我的命好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不认我,你个没良心的,我把你拉扯那么大,你怎么可以不顾我和你爸爸的死活!”
“你会遭报应的!大家快来评评理啊,真的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呜呜呜呜我命怎么这么苦!”
女人一边大哭着在地上打滚,一边大喊,引来了不少路过的人的驻足,连邻居几家店里的客人都忍不住跑出来看。
徐可冷冷地看着她,就想知道人为什么可以无耻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没一会儿,她的店门口就围了好多人。
然后人群里窜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女人立刻蹲在地上也大哭起来:“婆婆,你没事吧,她还打你了吗,将你推倒在地上,你身体不好,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这女人就是昨天来她店里,拿起面包就要吃不付钱的那个女人,后面被沈致给吓跑了。
她叫自己母亲婆婆,这么说是徐望龙要娶的媳妇了。
怪不得。
只是她那个名义上的弟弟徐望龙居然没出现,连伸手向别人乞讨都要拜托这位年迈的母亲和自己老婆吗?
啃老已经啃到这个地步了,还是已经被宠的无法无天。
徐可看着一老一少躺在地上的两人,一时间竟然有些想笑。
“小可,怎么回事,她真是你母亲吗,怎么这样啊,谁打她了。”报完警的刘阿姨走过来,皱着眉问。
徐可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警察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先不管她们,免得待会儿又说我们怎么伤到她了。”刘阿姨嫌弃地说。
徐可没作反应,她只是垂眸看着在地上打滚大哭的母亲,嘴里的话越来越难听。
“造孽啊,她还打我,我命怎么这么苦!”
“呜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一旁围观的路人都议论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
“说是乡下来的母亲来找女儿,女儿将她赶了出来,就是这间甜品店的老板。”
“我天,这么狠心吗,都说养儿防老,这防什么老,真可怜。”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下班高峰期,路人很多,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将马路都堵上了。
“小可,怎么回事啊。”火锅店的老板娘和邻居小卖部的大叔都好奇地问。
徐可皱眉摇了摇头,她开口辩解不了什么,这会儿只能别人耍泼什么就是什么。
她咬着唇,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哭闹的两人。
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父母,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她为什么说不了话,不就是因为他们想将她高价卖给一个城里的人,将她从养父母家抢走,蒙住她的眼睛,将她关在一个又臭又黑的牛栏里,整整关了几天几夜。
那几天几夜是她这辈子度过最漫长的一段时间,哪里都是一片黑暗,几天几夜里,他们就給她喝了一点水。
她被吓得应激,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后来被那个城里的买主退货,他们又将她丢回了养父母家里。
“哎,散了,散了,你们把路都挡住了,车都过不了,堵车了。”火锅店的老板娘自然不相信地上打滚的女人那一套,见人越围越多,赶紧走过去将人疏散开。
“你们不走,待会儿这人籁着你们碰瓷,说是你们将她推倒的。”
“就是啊,有什么好看的,这一看就是来碰瓷诬赖的啊。”小卖部的大叔也跟着附和。
这么一说,不少围观的人都往后退了好远,生怕被赖上。
徐可来到打滚的两人旁边蹲了下来,绯红的眼里一片冷漠冰寒,她就这么看着两人,没做任何动作。
两个本来还在地上的滚的女人反而被她像是一潭死水的眼神看的一下子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也不哭不喊了。
“警察,刚才你们谁报的警。”这时,两个警察拨开人群,走过来问道。
“我们报的警。”刘阿姨立刻说,然后指着还躺在地上的两人,“就是他们来店里闹事,还打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