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众宫人跪下,独独周宜宁和上官明月站着。
周宜宁见四周人都跪下了,也跪了下去。
“来得正好。”上官明月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亦如冷星,“你这新来的婢女不懂规矩,我替你好好管教。”
“太子不是向来最讨厌不守规矩之人?这种主子问话也不知道答的,生了舌头倒不如割了。”上官明月斜眼看了一眼周宜宁。
周宜宁猛地抬头看向上官明月,当真是蛇蝎美人。
上官鸿没有理会上官明月的话,而是对周宜宁说了句:“起来。”
周宜宁连忙起身,站到上官鸿身后,挡住上官明月看向自己的目光。
“岂不乱了规矩?”上官明月追问道。
“她的主子是本太子,你算什么东西?”上官鸿没时间和上官明月耗着,开门见山道:“再来插手东宫的事,就算当着父皇和路家的面,本太子也能废了你。”
说罢,上官鸿走了,周宜宁跟上他。
上官明月的笑僵在绝美的脸上,很快换了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字字咬牙切齿:“上、官、鸿。”
从上官鸿插手路家和顾家的事时,上官明月和他的仇已经积攒更深了。
“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这太子之位能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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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下来,周宜宁一句话都不敢和上官鸿说,只是乖乖跟在他身后。
良久,周宜宁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我可是给太子殿下惹麻烦了?”
“记住,本太子才是你的主子。”:
前面高挺的少年站住,清冽的声音响起,那是少年的干净和男子的沉稳之间的嗓音。“只要孤还活着,当今天下,除了皇上没人能替孤教训东宫的人。”
上官鸿的话,周宜宁不知该哭该笑。
话是没错,上官鸿是她的主子,未来是全天下百姓的主子,可周宜宁心中平白生起悲绪。
她还是把上官鸿当是楚屹了,但他不是,上官鸿是太子。
周宜宁轻叹一声,嘟囔一句,“又是主子。”
这两天她待在皇宫里,听到别人和她讲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主子,和规矩。
周宜宁自幼活在林家,身份是尴尬,但也未曾需要她伺候别人,在她眼中应该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就算再怎么喜欢溜出去贪玩,周宜宁也是个未出过扬州城的小姑娘,不了解京城,不了解皇宫。
上官鸿听到了,转身,“让你侍奉本太子,配得上和人说‘太子是我的主子’,别人还没这个机会。”
“那我真是谢谢太子殿下了。”周宜宁做了个鬼脸。
上官鸿一愣,回想起在扬州的时候,周宜宁就喜欢冲他做鬼脸,但他很快恢复了淡漠神情。
“故此下次若是有人再欺压你,大可还手,本太子的婢女自然不是寻常婢子可比的,岂容他人胡来。”
打狗还要看主人,上官明月这次敢动他的人,岂不是摆明了要挑衅东宫。
“当真可以还手?”周宜宁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小声问:“如果是长公主打我呢?”
“她不会亲自打你。”上官鸿鄙薄一笑,转身回宫。
亲自打一个宫女,如此不符皇家身份的行止,传出去上官明月对的脸面怕是要丢光了。
“太子殿下,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和长公主身边的那个大宫女若水是一样的职位地位了?或许说,我比她更厉害一点?”
周宜宁迎头跟上,喋喋不休地问着,早就将刚才的惊吓和不快抛之脑后了。
上官鸿:“回去学仪。”
周宜宁刨根问底:“那到底是不是?殿下还没回答我。”
上官鸿:“回去学仪。”
周宜宁:“你不否认,那我当是啦。”
上官鸿:“罚你扫地。”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回去学仪。”周宜宁拔腿就跑,跑了一段,回过神后,又注重礼仪地行走,还不忘回头冲上官鸿得逞一笑。
上官鸿嘴角不经意扬起微小弧度,反应过来后恢复了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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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
整整半个月,周宜宁都在学宫仪礼规,身心麻木不堪。
这宫中的礼仪也太过繁琐冗杂,规矩浩繁无数。
“姑娘很是聪慧,秋嬷嬷和张嬷嬷教的很快都能记住,已经很厉害了。”雪衣宽慰道。
舞儿嘁笑一声:“是聪慧,规矩今日学了明日就忘得差不多了,这差记性又口无遮拦,迟早要出大事情。”
这段时日的相处,舞儿看出周宜宁是个平易近人的,她时常会挖苦几句周宜宁,周宜宁也不曾放在心上。
雪衣无视舞儿的话,提醒道:“到时候了,姑娘该去给太子殿下研墨了。”
“喔,好。”周宜宁每日要干的差事就是去帮上官鸿研墨整理、煮茶倒水。
听雪衣说活,可以近身伺候太子,这是不少宫女羡慕的。
周宜宁也这般觉着,可以日日与上官鸿见面,看他专心做事的模样,他生得容色卓绝,认真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更好看......
东宫正殿,两侧的书架自地面而至殿顶,整整齐齐摆放着书籍木卷,种类繁多。
周宜宁多嘴问过,这里的书卷多达上万本,其中绝大部分上官鸿都阅过。
正是这些书架古籍,衬得东宫正殿古韵庄重,典雅大气。
“殿下今日喝什么茶?”周宜宁问,她眉眼弯弯,水眸清亮,声音轻巧,纵使不说话也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温点酒罢,青郘已经拿来了。”手握书卷的上官鸿抬首,目光示意地落在边上的两坛陈酿。
这是埋在梨花木下十余年的好酒,味浓醇厚,重金难求。
“殿下今日要喝酒?”周宜宁看了看雕花木窗外飘零的细雨,这几日京州又降温了,气候寒冷,她走过来的时候被风刮得冻脸。
周宜宁从未见过上官鸿喝酒,不论是在扬州城的半年,还是在皇宫的这半月。
“待会外祖要来,你莫要乱说话。”上官鸿执笔点墨,落在纸上,说话时没有看周宜宁,只是专心做着手中事。
原来是上官鸿的外祖父齐钧放要来,周宜宁还没见过传说中南征北战的齐大将军呢。
“喔。”周宜宁乖巧答道,去拿煮酒的小炉子。
上官鸿没有看她,仍旧忙于手中事,只听一声闷响和一声轻呼。
“哎呀。”
上官鸿抬头,只见周宜宁够不着放在青木置物柜上的煮壶,却叫她一不小心碰倒柜上的墨砚,砸到了额角。
周宜宁揉了揉被砸到的额角,白嫩的肌肤上很快肿起了鼓鼓的红包。
上官鸿眉骨微突,不悦地轻“啧”一声,然后放下笔,起身走来。
被墨砚砸到的那一下,周宜宁痛得跌坐在地,看到上官鸿走来,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真是碍事。”上官鸿半蹲,拾起掉落的墨砚,纯黑的砚台被磕破一个小角。
显然他是走过来关心掉落的砚台的。
“对不起对不起,殿下罚我吧。”周宜宁见此迅速认错。
周宜宁在东宫的这半月,知晓这里的东西样样价值不菲,这块墨砚定是把她卖了也赔不起的。
“笨手笨脚。”上官鸿站起,将墨砚放回柜台,拿了酒壶给周宜宁。
“错了。”周宜宁接过,一边揉着额角,一边接着准备煮酒。
陈年酒酿光是揭开封子,就已经飘散出浓厚的醇香,光是闻着就醉人。
周宜宁点火、倒酒、烹煮,味道更甚。
等周宜宁做好一切,再去看上官鸿时,上官鸿已经写好了什么,收笔起身,坐到周宜宁煮酒的桌榻上。
小炉里的木炭燃出细碎的火星,壶里的热酒开始咕噜咕噜翻腾,飘出的香味四方扑鼻。
“殿下酒量可好?”周宜宁问。
“只是小酌。”上官鸿道,他不喜欢喝酒。
上官鸿喜欢干净,见多了宫宴上喝得稀醉的大臣,个个身上的酒味臭气熏天,面红耳赤,满嘴胡话,模样狼狈。
齐钧放常年在寒冷的军营,喜欢喝酒,量如江海,可惜上官鸿未能得其酒量,只喜品茗。
周宜宁了然,微微垂头,偷偷一笑。
这一行举却被上官鸿捕捉眼底,上官鸿扫了眼她额角的伤,“笑什么,还没罚你。”
上官鸿说的是方才墨砚被摔一事。
周宜宁瞬间没了笑意,有些委屈问:“那殿下要怎么罚我?”
“没想好。”上官鸿道。
如果上官鸿告诉周宜宁,那块墨砚是皇帝赐给他的生辰礼,周宜宁早就吓傻了。
“殿下。”周宜宁轻唤了上官鸿一声。
“怎么了?”上官鸿应着,声音淡淡。
“你在扬州说过的,要带我看京州的雪景。”周宜宁看向窗外,依旧是细雨沥沥,打湿了青石板路和红墙。
最近天是越来越冷了,可就是不见雪影。
江南不下雪,周宜宁从未见过雪。
“可还作数?”
上官鸿顺着周宜宁的目光看向窗外,确实奇怪,今年京州的雪来得好晚。
不过是看一场雪。
“既然一言已出,驷马难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零点掉落万字章~
预收文《始乱终弃后他称帝了》
【月下芙蓉清冷美人x冷若冰霜太子】
许清渺生得一副清绝仙姿,恍如不食烟火的仙儿,一双美目让她似无神间勾人的妖精,惹得京州世家公子纷纷献好。
可惜她是尚书府的庶出,许清渺知道许家好生养着她就是为了送到权贵当个玩物手中换家族晋升。
许家有两个女儿,许清渺的嫡妹是许家长辈眼中乖巧聪慧的宝贝疙瘩。
殊不知嫡女儿背地里偷偷对庶姐做了多少陷害诋毁的事,偏偏许家的人也瞎了眼,对嫡妹的人品深信不疑。
嫡妹及笄之年,家里为她张罗婚事,想送她入东宫,多次以各种名义邀太子来许家。
传言,太子端方有礼,清冷自持,是不可玷染的如玉郎君。
夜里,下人撞见太子和一女子在后山举止亲密,那女子不是嫡小姐,而是庶出的许清渺。
周雪燃强忍着耐性哄她,“你到底还要本太子怎样?”
许清渺推开他,杏目怒圆:“你再缠着我,我们的事捅开了,我倒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反正丢人的是你。”
++++许清渺可不是好惹的,嫡妹来找茬,那许清渺就只能当着她的面抢走她看中的男人了。
++++谁知道太子这么容易攻略,只是攻略成功后,许清渺好像逃不掉了……
许清渺:“我想要,理智的神疯狂的爱。”
周雪燃:“你敢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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