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尧将玉鸾摁在龙案上的同时,长臂一挥,用力拂袖,将龙案上的笔墨纸砚、奏折、杯盏尽数拂去。
几声哗啦声响后,满地狼藉。
玉鸾方才被吓到了,惊叫了一声。
然而,此刻,她后背是冰凉龙案,面前是新帝炽热的手掌,她没有反抗,亦或是排斥,就这么眨眨眼看着封尧。
玉鸾的双腿挂在龙案上,封尧就在站在其中。
男人俯身,凝视着面前女子,见她花容失色,反倒气定神闲,仿佛在看着自己闹笑话,他被气笑了:“楚玉鸾!”
玉鸾顺从应下:“微臣在。”
又来了!
又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封尧气到呵呵笑了两声:“你真以为,朕舍不得杀你?”
回答他的,依旧是美人的风轻云淡:“微臣不敢。”
“你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
面对这般指责,玉鸾唯有沉默。
她在他心里,大概早已是个始乱终弃旁人的恶毒女子。
骨节分明的指尖沿着宫装下摆逐渐往上。
封尧埋首,唇落在了那道细浅的划痕上,拭去了沾在肌肤上的些许血渍。
感觉到身下人明显身子一颤,封尧心情大有好转。
可算是有了一丝丝反应。
可当他抬首看向她时,却见这可恶的小女子还是眸色冷清,像一个失了一切凡人情感的木偶。
封尧不服。
从前,他若碰她,她必然面若夹桃,躲在他怀里又羞又臊。
男人忽然像着了魔一般,那双挥兵夺天下的手,亲自替玉鸾宽衣解带,但动作实在谈不上温柔。
他似是想要急切的证明些什么。
碧色宫装被随手抛下龙案,落在了一摞奏折上。
玉鸾浑身一凉,可她唇角浅淡的笑意始终都在,仿佛是在鼓励男人继续。
封尧只是动作稍稍一滞,随后继续。
他知道她一切的软肋。
从前他的确不舍得伤她分毫,可如今再也不会。
他顺着心意,亦不知到底是为了取悦自己,还是想征服身下人。
小片刻过后,封尧抬首,眼底俱是沉迷,甚至可以说是沉醉。
“你说话。”男人嗓音喑哑,语气比之前软了不少。
玉鸾对上帝王的幽眸:“皇上想让微臣说什么?”
还是风轻云淡。
封尧只觉得自己的一番失控,都是一个笑话。
就像是他年少时的深情一样,也是一场笑话。
此刻,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是无所谓的姿态。
好得很!
她总是比心狠,也比他放得下!
美人唇角的笑意,就像是一道烈阳,灼伤了人眼。
封尧直起身子,幽眸冷沉,突出的喉结不住的滚动,嗓音仿佛深藏着某种不可宣之于口的隐忍:“朕对你乏味了,你便是如此横陈,朕也只觉得厌恶,起来!”
玉鸾后背生疼,方才被摁久了。
她双臂抱着自己,支起身子,忍着一切羞辱。
封尧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她装作无所察,老老实实的服从,下地拾起零落的衣裳,再慢条斯理逐一穿上,像具行尸走肉。
尊严在生死面前,半点不重要。
不,确切的说,她好像根本不怕死了。
就在玉鸾背对着封尧,打算退下时,男人再度低喝,这一次,他的嗓音带着不可忽视的愤懑:“来人!备书册,给朕的司寝抄书。”
玉鸾:“……”
他还真是会折磨人啊。
她最厌恶读书写字,又因记忆力过人,学任何东西都过快,更是没有耐心细细练字,故此,她的字迹堪称狗爬式。
彼时,父亲没少费心思,但封尧了解她的秉性,便劝说着父亲,莫要逼着她练字。
如今可好,封尧故意掐着她的七寸,最大限度的折磨她。
从前,她一练字便会本能的恶心反胃。
可今日,玉鸾十分乖巧。
脸上敛了一切悲色,就好像不久之前,不曾被封尧差点侵/犯。
玉鸾所用的桌案,就摆在龙案下方,寻常时候是庭议官员所用,这张桌案矮了龙案一大截。
从封尧的角度,正好可以瞥见玉鸾誊抄的动作,以及清晰的看见纸张上的字迹。
那一手东歪西扭的字,倒是半点没变。
内殿安静到落针可闻。
从前,玉鸾绝对坐不住,更是不可能安安静静坐着抄书。
封尧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
不成想,这可恶的女子如今倒是能安静下来,一个时辰都未头停歇。
她为了表面服从他,还真是能逼迫她自己!
这时,汪裴悄然靠近龙案,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卫昭仪忽然染上头疾,太后让人过来知会皇上,让皇上过去看望卫昭仪。”
太后在冷宫那几年,一直是卫冬儿陪伴在侧,她又是卫家留下来的唯一一位姑娘,可想而知,太后对她有多呵护、看重。
卫冬儿是眼下后宫位份最高的嫔妃,只要诞下龙嗣,晋为皇后也不为过。
汪裴此言一出,封尧稍稍一抬眸,瞥向龙案下面的玉鸾,见这女子正在兢兢业业抄书,仿佛根本没听见任何动静。
封尧捏着银狼豪笔的指尖一紧,豁然起身:“好,朕这就去看看表妹。”
他拂袖而去,将玉鸾一人落在御书房。
待内殿再无旁人,玉鸾这才停了手上动作。
她一动也不动,像失了神一样。
手腕很疼,身子更疼。
可远不及心头的刺痛。
卫冬儿……
她那日去画小人像时,便见过了,是个玲珑小巧的美人。封尧理应会喜欢。他从前就时常抱着她躲在假山里,说喜欢她小巧玲珑的样子,正好可以抱在身上。
她的手抬起,缓缓放在了脖颈,有些疼,胸口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封尧:朕又不开心了~
玉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