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秦氏惊得起身急问。
沈溢哭丧着脸道:“二弟带着妹妹出门了,在街上遇到了歹徒……”
“夫人!”秦氏脸色瞬间煞白,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不受控制的朝地上倒去,好在吕妈妈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孙氏脸色也是一变,沈润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事?还没到计划中的环节,她看了儿子一眼,顿时明白了什么,心下暗恼儿子又自做主张。
但此时又不能表露,她赶紧压下情绪向前扶住秦氏劝道:“夫人别急,先听大公子说完。”
“溢、溢哥儿你、你快说,涵哥儿怎么、怎么会带润姐儿出、出门?”秦氏想到可能失去爱女全身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许久才说完。
吕妈妈问:“丁香呢?她不是贴身伺候小姐吗?小姐出门丁香为何不来禀报?”
“夫人、夫人……”正在这时,丁香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请罪:“奴婢该死,没有照看好小姐。”
秦氏踉跄着走向前,“你为何让润姐儿出门?”
“夫人,奴婢未曾让小姐出门,小姐在听竹院与二公子玩耍,奴婢守在屋外,二公子院中的婢女不慎将茶水洒在了奴婢的衣裙上,奴婢只是去换了个衣裙的功夫小姐就不见了!”丁香匍匐在地哭道:“奴婢该死,奴婢要是知道二公子要带小姐出门,奴婢就是冻死也不会离开小姐半步啊!”
如今想来那婢女定是故意弄湿她的衣衫好支开她,是二公子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带小姐出门。
愚蠢!
秦氏指了指丁香,连骂都顾不得去骂,转向沈溢问道:“你妹妹到底怎样了?”
“那歹徒穷凶极恶,将二弟和妹妹抓走……杀害了!”沈溢悲痛的跪倒在地哭道。
秦氏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夫人!”孙氏和吕妈妈扶住秦氏跌在地上急得大喊,“夫人,您没事吧?夫人!”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您别吓孩儿啊!”沈溢爬向前哭喊起来。
吕妈妈急得朝吓傻了的丁香命道:“快请大夫,快!”
丁香急得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下人们惊慌不已,四下奔走,倾刻间,寿椿院乱作一团。
“是不是你做的?”孙氏拉住沈溢急问。
大夫看过秦氏后,说是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厥,情况已经暂时稳住了,孙氏便急忙拉着儿子回了长意阁说话。
沈溢笑着承认,“是我做的。”
“你疯了!”孙氏饶是已经猜到结果,但亲耳听到他承认还是很惊怒,“我说了计划将成,你为什么又自作主张行事?”
沈溢不耐烦道:“姨娘总说计划将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仍是一事无成,这次是送上门的好机会,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这种事情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你怎可随意动手?”孙氏还是觉得他年纪尚轻,行事过于草率。
“怎么会有差池,现在事情不是已经办成了吗?”沈溢不悦道,“我轻轻松松就除掉了沈涵和沈润,姨娘不但不夸我,还在训斥我,这是何意?”
孙氏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但这个时候又不能内讧,便缓和了语气问:“你真的确定他二人死了。”
“当然。”沈溢倒了杯茶水饮尽,再道:“墨竹亲自去办的,还能有错?”
孙氏再问:“墨竹人呢?尸体在何处?”
“墨竹定还是在处理后事,尸体在东南方的山头上。”
孙氏沉思。
沈溢看她一眼,不满道:“姨娘此时还在想什么?赶紧动手将寿椿院那个解决掉,然后整个沈家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这个时候动手?”孙氏揪着帕子不确定是不是能行。
沈溢搁了茶盏,“这个时候不动手还等何时?”
“可是夫人接手管家后把府中的人换了不少,我如今手中可用的不多,我不确定能万无一失。”孙氏心中没有把握。
万一事情败露,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沈溢道:“此时动手,外人定会说秦氏痛失爱女病死的,根本不会猜疑到我们身上,大好机会姨娘不把握,难道要等父亲回来将咱们过往所做的一切查出来吗?”
“你父亲最少还有三五日才会回来,还有时间再好好规划,溢儿,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操之过急。”孙氏劝道。
沈溢来了气,“要不是姨娘行事畏首畏尾,秦氏早死了,沈润那个唯一的嫡出也不会存在这世间,沈涵那个野种更不会活到现在,如今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姨娘还要优柔寡断,这才是要将我们过往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姨娘要是怕便躲在长意阁吧,所有的事儿子来做,到时姨娘只管看着儿子是如何在这侯府当家作主的便是。”
孙氏忙拉住要离去的沈溢,“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些年我何时怕过……好好好,我做便是。”
沈溢这才露了笑,转头望向门外的天空,仿佛侯府的一切已尽在手中,背脊都不由得挺直了。
寿椿院。
吕妈妈打湿了帕子给秦氏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急得不行,“夫人,您可一定要撑住啊,侯爷就快到家了,到时候侯爷会替您替小姐讨回公道的。”
“吕妈妈,我的润姐儿呢?”秦氏整个人奄奄一息,还有一口气是在等着看女儿最后一面。
吕妈妈道:“老奴已经派人去接小姐回来,您好好养着身子,马上就能见到小姐了……”说到这,她再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秦氏泪流不止,“我的润姐儿娇贵,怎么能待在荒林之中?我要亲自去接她回来!”
“夫人您别这样,大夫说了您得好好休养,您就听老奴的在府中等着小姐吧。”吕妈妈急得按住要起身的主子。
这时孙氏端着药进来了,见到屋内的情景眸光微沉,快步走向前,“夫人这是做什么?您还病着怎么能下床,快躺回去。”
“孙、孙姨娘,我要去接润姐儿,你、你陪我一道去。”秦氏拉住孙氏有气无力道。
孙氏道:“好,妾身陪您一起去接小姐,但夫人得先喝药,只有喝了药才有力气出门去接小姐不是?”
秦氏夺过她手中的药碗,大口大口灌了下去,将碗放下,急道:“可以了,现在可以出门去接我的润姐儿了。”只是药下了喉,刀割一般痛,秦氏捂住脖子痛苦不堪。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吕妈妈急得扶住她惊喊。
秦氏说不出话来,痛苦的跌在床上,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一般。
“夫人,老奴这就去请大夫,孙姨娘,你照看着夫人!”吕妈妈说完急匆匆跑了出去。
孙氏见屋里只剩下她一人,也不装了,冷笑着走过去坐在床边问,“夫人,您是不是很难受?”
“你、你……下、下毒……”秦氏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问。
孙氏笑了笑,“不、不是妾身下毒,是您痛失爱女一病不起,药石顽极。”
“润、润姐儿也是、是你……”秦氏明白了一切,抓住她的手加大了力度。
孙氏道:“小姐是自己擅自出府运气不好遇到歹人这才出的意外,与妾身无关。”
“是你,就是你,孙姨娘,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害我和润姐儿!”秦氏怒红了双眼。
孙氏被她抓疼了,猛的推开她,锐利道:“夫人这是失心疯了吧?我都说了不是我。”
“孙若兰,你装得真好,竟骗了我这么多年……”秦氏爬起来伸手去抓她却抓了个空,她怒恨道:“我多年无子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孙氏只是笑看着她,没有回话。
秦氏悲声道:“事到如今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死个明白吗?你幼时便到了我身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待你如同亲人,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死到临头还废话这么多!”孙氏担心吕妈妈带人回来将事情揭露,顾不得等药效发作,走向前掐住了秦氏的脖子,“你去死吧,别问这么多了,糊涂的死难道不好吗?何必要知道一切?”
秦氏因呼吸被阻而涨红了脸,她看着面前这个以往总是怯弱温顺的女人,如今却成了可怕的索命恶鬼,突然笑了,声音从牙缝中钻出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在我面前装了这么多年,可真是辛苦你了!”
秦氏的笑十分怪异,孙氏莫名慌乱起来,她加大手中的力度,企图毁去秦氏脸上的笑容。
却在这时身上突然袭来一阵剧痛,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摔了出去,身体与地面发生撞击,钻心一般痛。
孙氏却顾不得身上的痛,转头寻找对她出手之人,只见不知何时,原本无人的屋里竟站满了人,吕妈妈、丁香、蝶衣以及一众婢女婆子,离他最近的则是一个手握宝剑,魁梧挺拔的男人。
男人一身盔甲,气势摄人,一张威严的脸此刻布满了怒火,孙氏对上他的视线,记忆一下子被勾出来,她心头一跳,脸色霎那间惨白下来,“侯、侯爷?”
作者有话要说:侯爷:我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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