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溢的伤治愈了,可是脸上留下了一条条的疤痕,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怒得摔了铜镜,冲向前揪住大夫的衣领恶狠狠问:“你不是说我的脸不会留疤吗?现在为什么留了疤?”
“大公子,小人的医治方法绝不会错,是不是您没忌口,吃了发物所致?”大夫颤抖着声音道。
“我都是照你的话做的,饮食清淡,戒酒戒茶,没有碰一点发物。”
“如果一切照小人的话做是绝不会留疤的。”大夫想了想道:“可否让小人看看大公子平日的吃食?”
“我这就去取。”墨竹急忙离去。
片刻后墨竹带回了中午吃剩的饭菜,大夫一一查看,最后在菜里查出有姜汁和细碎的鱼肉。
“姜属于辛辣之物,鱼是发物,这两者食用后都会让伤口留疤,之前小人提醒过大公子不可食用。”大夫道。
沈溢看向墨竹怒问:“是谁往我的饭食中放姜汁和鱼肉的?”
“大公子,属下吩咐过厨房不可放这些东西,一定是厨房那边一时忘记了。”墨竹惶恐解释。
沈溢猛的将饭食掀翻在地,面目狰狞,“把那些该死的奴才给我统统杀了!”
“二公子!”林一从外面跑进屋里,兴冲冲朝正在练字的沈涵禀报,“大公子的脸留了疤,他气得发狂,命人将厨房的下人全杀了,奴才扒在墙根听了一会儿,里面叫得可凄惨了。”
沈涵并不惊讶,反而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
林一走到沈涵身边蹲下,痛快道:“要不是二公子命小人暗中在饭食中动手脚,还看不了今日这出好戏呢。”
厨房的下人唯沈溢马首是瞻,又怎么敢违背沈溢的命令往饭食中放发物,是二公子命他暗中放进去的。
林一想到厨房的惨状忍不住咂舌,“咱们府中又多了几条冤死鬼喽!”
沈涵侧头看他,“你同情他们?”
“我才不同情那些个仗势欺人的狗腿子!”林一插着腰气道:“这些年他们故意给咱们送发霉发臭的饭菜,险些没毒死咱们,死了活该。”
沈涵冷笑一声,收回视线继续练字。
他说过只要让他活着他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窝囊,他会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欺凌过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沈涵,你给我出来!”正在这时,沈溢的怒吼声在院子里响起。
林一眉头一跳,“大公子怎么来了?二公子您别出去,奴才先出去看看。”
院子里,沈溢带了不少人,来势汹汹,林一一看便知道来者不善,忙堆上笑容向前道:“大公子怎么来了?二公子正在做功课,要不大公子先回去,等二公子得了空亲自去锦书院找大公子说话。”
“拿下!”沈溢怒瞪着林一,朝身后的人命道。
几个下人冲向前将林一给拿了。
“大公子,您这是做什么?”林一急问。
沈溢一脸怒恨,“自是捉拿犯上的贱奴!”
“不知林一犯了何错?”沈涵闻声走出来,看着沈溢冷声问道。
沈溢怒瞪着沈涵,咬牙切齿道:“林一犯了何错你难道不清楚吗?”
沈涵:“我若清楚又何须问你?”
“好,装傻是吗?那我来替你说,是你让林一这个贱奴往我饭食中放发物,想害得我的脸留疤!”沈溢指着脸上的疤痕,厉声道。
沈涵,“证据?”
“厨房的一个下人亲眼所见。”
林一喊道:“二公子只是关心大公子,所以让奴才多关心大公子的饮食,奴才并没有动手脚。”
“关心我?”沈溢一把揪住沈涵的衣领,怒不可遏,“你就是这样关心我的?”
沈涵推开他,嗤笑,“捉贼拿脏,那下人如果真的看到林一动手脚为何没有当场拿住林一,既然没有当场拿住便无法指证是林一做的。”
“二公子说得没错,我什么也没做,大公子不妨将那下人叫过来,奴才敢与他当面对质。”林一也道。
沈溢握紧拳头,那下人是在临死前说出林一的,如今已然断气,死无对证。
见沈溢不出声,林一便知道那下人定是来不了了,心下一松,“大公子要是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奴才不服,奴才要求见夫人!”
“一定是你暗中害我!”沈溢恼羞成怒,再次揪住了沈涵的衣领怒道:“这府中上下除了你还能有谁?”
沈涵反问:“我为何要害你?”
“因为……”沈溢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沈涵冷笑,“因为什么?因为以前你也是这般害我的是吗?”
“你胡说!”沈溢脸色大变。
沈涵眸光犀利,“承蒙你关照多年我才能有今日,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他看着沈溢那一脸的疤痕,勾起嘴角,“小小回礼,还望笑纳。”
沈溢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如同被什么烫到一般猛的松开他,惊得连退了数步,“你……”
原来沈涵早就知道了一切!
沈溢带着人慌乱的走了,林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院门口的方向呸了一口。
“没事吧?”沈涵关切问。
林一摇头,“二公子,我没事。”想到刚刚沈溢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他痛快极了,“还是二公子厉害,三两句话就吓得他夹着尾巴跑了。”
“我说过,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再也不会任人欺凌。”沈涵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林一跟上去,“二公子这样很好,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咱们!”
锦书院。
“你为何要去找沈涵?如今撕破脸皮,岂不打乱了我的计划!”孙氏看着沈溢恼道。
沈溢气不过,“他害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怎么不能去找他算帐?”
“那你的帐算成了吗?”孙氏反问。
沈溢咬了咬牙没作声。
孙氏气得甩袖,“我说了,我已经在暗中计划,不日就将成功,你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撕破脸皮,如今打草惊蛇,所有的计划都要功亏一篑!”
“什么打草惊蛇?蛇早已经知晓了一切,暗中盘踞伺机咬我们一口,儿子这一脸的疤痕就是被蛇咬的证据。”沈溢喊道。
孙氏不以为意,“他知道又如何?不过是个无财无势的毛头小子,证据都已经毁了,就算他闹到明面上来也不用怕,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倒是你,如此沉不住气,自乱阵脚,才是万万不该!”
“难道要让我咽下这个哑巴亏吗?”沈溢不服气,“我从未受过这等窝囊气,我忍不了。”
“忍不了也得忍,大局面前这些都是小事,等我的计划成了还怕没机会让你报仇吗?”孙氏喝道。
见沈溢仍不服气,孙氏只好换了方法,缓和了语气劝道:“我知道你是在意你脸上的疤,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祛除疤痕,定不会影响你的容貌。”
沈溢面色缓和下来。
孙氏拍拍他的肩膀,再道:“你暂且忍耐些,等事成之后沈涵交由你处置,到时你想打还是想杀都由你说了算。”
沈溢应道:“儿子都听姨娘的。”
寿椿院。
“兄弟俩差点打起来了?”秦氏得了吕妈妈的回报后惊讶问。
吕妈妈回道:“是的夫人,大公子带着人怒气冲冲的去了二公子的院子,大公子都动手了,但最后不知道二公子说了什么,大公子又息事宁人的走了。”
“以前真是小瞧了咱们二公子。”秦氏拿起桌上的书册,“前几日教导二公子功课的老师来禀,说咱们二公子聪慧过人,学什么都快,这才短短时日已经学完启蒙的所有书籍,能写会背,通晓文意,是个难得的人才。”
吕妈妈笑道:“都说虎父无犬子,咱们侯爷能文能武,二公子自然也聪慧。”
“原以为溢哥儿算是聪慧的了,没成想涵哥儿更胜一筹,这些年倒是埋没他了。”
“夫人不必自责,来日方长,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吕妈妈想到什么担忧道:“只是大公子的容貌怕是毁了,日后的前程……”
秦氏叹息,“溢哥儿,可惜了。”
吕妈妈笑道:“不过也没事,还有二公子呢。”
秦氏不置可否。
沈溢和沈涵都不是她所出,在她心中并无区别,只要还有子嗣继承沈家门楣就好。
放下书册,秦氏又拿起一封信来看。
“夫人,侯爷的信您已经看了数遍了,左右还有个十天半月侯爷就要到家了,到时看看真人岂不更好。”吕妈妈打趣道。
秦氏老脸一红,“休要胡言,让人听了岂不笑话。”
“这有何好笑话的,妻子思念离家多年的丈夫这是人之常情,夫人不必害羞。”
“你呀!”秦氏指了指她,无奈笑了笑,将信折好仔细放回去。
吕妈妈想到一事,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上,“夫人,您让老奴找的东西找到了,夫人看看可是那件东西。”
秦氏接过锦盒打开,果然是一串火红的珊瑚手串,她拿起来细细把玩,眸光却泛出冷光,“正是此物。”
“还有,玉香也找到了。”吕妈妈再道:“夫人可要见见她?”
“主仆分别多年,怕见了伤情,还是你替我去见吧。”秦氏将手串放回锦盒,啪的一声合上盖子,道:“网撒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收了,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谨慎些,别让入了网子的鱼儿给跑了。”
吕妈妈规矩应下,“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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