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终于传来开门声。
唐爷爷心情愉快的回到家,把院子门栓好,往房间里走去,就看到孙女和老婆子在屋里坐着,床上还有个小孙孙睡得香甜,嘴角还流哈喇子。
“小鱼,什么时候来的,等困了吧。”唐爷爷先是欣喜,后是一脸懊悔,“一堆人在二哥那里谈事,谈完后跟着喝了点酒聊天,现在才散。”
“人家不散你就不知道回啊。”唐奶奶瞪他一眼。
唐爷爷笑笑也没回嘴,“小鱼,这回我给你找了只好看的狗,生下来才十天不到,巴掌大就看着够壮实,抢奶吃也够有劲。”
“真的啊!那,爷爷,我什么时候能抱回来?”唐蜜得尝所愿,觉得今天晚上没白等。
“要一个半月两个月才断奶,以后我得经常给母狗送点东西补充营养,把你的小狗奶得壮实才好。”
“我也送,刚好暑假我有时间,没有大鱼大虾我就多捡一些贝挖出肉来。”唐蜜想到奶呼呼的小狗,明天就想去瞧瞧。
在乡下看中了别家的小狗,只要和狗主人谈好就行,不用出钱,但是母狗奶小狗的时候要经常送饭食、小鱼小虾和骨头去,给母狗补充生小狗时耗费掉的营养,也让母狗更好下奶小狗崽。
“我给你挑的是最壮的那只,颜色是灰色带点黑青色,最好认的是脑门那里有一小圈圈的颜色更淡,长大后得跟二郎神多了只眼睛一样。”
讲完了这个,唐爷爷兴致又来了,讲起来一起去看狗的有哪家哪户,谁谁为了抢壮实的狗崽子差点讲起火气来的事。
“他们遇到这批狗运气也真是好,二叔家母狗生了这么多回就这次的最靓,刚出生不久小小的一只,也不知怎么硬是有一股子狠劲,以后一定是看家护院的好家伙。等养大了小鱼你带着出去也安全。”
又聊了会儿,实在是撑不住这睡意,唐爷爷去隔壁的房间,唐蜜和她奶也吹了蜡烛睡下。
老屋离海岸近,夜里寂静的时候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海浪声,一阵一阵的,尤其是涨潮时候,仿佛是一曲不间断的催眠曲。
虽然晚上晚睡,第二天唐蜜的生物钟还是让她早早的醒来,本来还想蒙头继续睡的,忽然闻到从门外、从窗户传来的香味,瞬间给了她起床的动力。
“奶,早饭好了啊。”赶紧刷牙洗脸洗漱完,唐蜜跑到小棚子底下。老屋没有专门的厨房,只搭了个能遮雨遮太阳的棚子,下面建了两个灶,用来做饭,阴天冬天还可以烘小鱼干。
唐奶奶正往一个个的小碗里盛粥,昨晚那两只大梭子蟹已经被去掉壳掰碎扔进锅里,洒上几粒盐和米一起熬,现在蟹米交融,鲜香扑鼻,勾引起大家早晨的食欲。
唐蜜端过一碗,烫的她立马放下,摸两下耳朵,指尖瞬间就红了。
她跑去拿来瓷勺给每个碗上面摆好,然后坐在散发着热气香气的粥旁边,舍不得走开。
“下回不用这么早起,等粥凉下来我会叫你。”唐奶奶见孙女馋,端来半盆凉水,把粥放进去,过了会儿水热了再换凉水,三次下来,粥的温度就正正好。
“奶,你熬的粥太香了,在床上闻到就睡不着了。”唐蜜喝着唐奶奶用水降温的粥,向着奶奶甜甜的笑道。
“你个小吃货。”唐奶奶点点孙女的额头,笑骂道。
不多时,最后起床的丰丰从房里出来,刚醒来还呆呆的走到粥前傻傻地盯着,一脸迷糊又馋得就差流口水,被唐奶奶带去洗漱。
外面溜圈的唐爷爷也回来,粥的温度凉得恰恰好。唐蜜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计算的,每回溜达完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正正好。
这种本事让她羡慕。
早饭过后,太阳身披霞光慢慢从东面升起,透过海面的粼粼波光折射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光线将由温暖转为刺眼、炙热。
唐蜜提着个小桶,和奶奶一起带着丰丰走向海滩。
到沙滩上,二婶已经在那等着了。
“今天小鱼有兴趣来挖蛤蜊啊。”肖荷花瞧着侄女,稀奇道。
唐蜜回,“好久没来,想捡几个好看的贝壳回去。”
望向大海,唐蜜感触挺深。
生于海边,长与海边,吃着海鲜长大,靠海里的东西全家得以生存,但她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以前她只对吃海里的东西有兴趣,对自己来这里捡东西没半点兴趣。
连她屋里收藏的那些好看的贝壳珍珠都是爸爸、大哥和几个堂哥搜罗好送给她的。
小时候如此,再后来长大了出去外面为生计奔波操劳,转眼十几年间过去,想回来家乡好好赶一次海、看一次海边的日出却不容易。
那个时候落海村沿岸十几公里都被承包商包起来建成养殖场,再想赶海只能去旁的沿海乡村。让她数次后悔可以赶海的时候没抓紧机会。
“那你要退潮的时候来。那个时候不说各种海货好捡,光是漂亮的贝壳都能装满你那小桶。”肖荷花满脸可惜的神情。
一行人沿着海岸往下游走去,这里靠家近的早被来得早的抢光,往下走人少货多,大家能可劲捡,捡得开心。
“赶明儿没带丰丰的时候我们上明西岛看看,那里的蛤蜊蛏子肯定又长起来了。”二婶望着隔了上百米海水远的小岛,说道。
今天有个三岁小孩子在,不适合去岛上。
“小鱼,你带工具了没?”到地方,她们停下脚步,肖荷花问侄女道,“要是没带我这里有两个,你拿一个。”
“不用,二婶我都带了,奶也带了。你们去忙吧,我看着丰丰就在这附近挖。”
唐蜜牵着丰丰,仔仔细细再叮嘱一遍不能乱跑走远了。
“你就跟着小姑在这里挖蛤蜊,我把小铲子给你,好不好。”
丰丰是个三周岁四虚岁,非常聪明的孩子,经常被大人们带来海边,对挖蛤蜊这件事很熟练。
唐蜜在想,会不会她挖蛤蜊都没有丰丰熟悉。
“小姑,铲子。”丰丰高兴地接过铲子,挖蛤蜊对他来说就像和蛤蜊玩捉迷藏一样,一屁股墩蹲坐在地上,学着大人们的样子专心致志的挥动小铲子。
唐蜜看着桶里仅剩的小钢条,也开始找呼吸孔。
虽然她赶海次数少,来海边搜寻海货的经验机会为零,但在家里家外听到的怎么捉各种海货的技巧都快让她耳朵起茧子。可谓是理论技巧十足。
蛏子她见过,还没自己亲手从沙滩里捉出来过,莫名有两分兴奋。
被海浪冲洗的平坦细腻的沙滩上,唐蜜找准一个呼吸孔,把钩子一头靠近小孔,眼疾手快往里一通一勾。
看着眼前这依旧光秃秃的细勾,就知道第一次尝试没成功。
听老爸还有大哥说,他们用铁钩子勾蛏子,只要孔找准了,里面有东西,有八成的概率能一次命中。不过那要海边的渔民老手。实际上用钩子勾蛏子这种方法的成功率很低,即使是唐奶奶这种五六十年经验的人来。
兴趣和好胜欲上来,一连找了七八个呼吸孔,才最终成功一次。
唐蜜站起来舒展一下腿脚和脖子,低头看看小桶里面孤零零的唯一一个收获。再一看,连丰丰脚边都堆着三四个蛤蜊,不禁泪目。
想换个工具用铲子挖,虽然慢,但总比钩子总勾不到然后被逃走的好。
不过…她看着丰丰挖得开心,小脸蛋高兴激动得通红,满满的斗志,只能蹲下来继续用钩子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