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舞乐连连。
语蓉端坐一隅,缓缓捏起一颗蜜饯。
看上去在慢慢品尝着难得一见的贡品蜜饯果子,心里却已经盘算开来。
效仿三姨太婆的计划不能搁置,这观察九皇子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
孤独一生虽然逍遥,但没个男人顶立门户,总是要吃点亏的;但嫁了人有了依靠,却也有了挣不脱的束缚,如果妾室厉害一些,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两难。
眼下,这九皇子身份还颇有些尴尬。
真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他瘸了腿又行事低调,再让想法她那个老狐狸一样的父亲不得不看顾几分,两人在太子和王语芊手底下还是能活下去的。
她不就是在老太太继母和继妹手下活得十分滋润嘛!
至于嫁过去后,怎么处理王府后宅也许会出现的一堆莺莺燕燕,语蓉还没想好,但她有银子又有侍从,想来也不会比在公府难上多少……
娘亲后来教过她,男人一般都靠不住,像她爹那样的无耻之徒更是要千防万防。
语蓉一边在心里想着娘亲的话,一边看着九皇子的脸慢悠悠吃着蜜饯。
哎呦,这九皇子好像看着她脸红了,温润如玉的脸颊上飞快闪过一丝红晕,看得语蓉恨不得直接上手摸一把。
不对……
语蓉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样子,好像在用九皇子的俊脸在下饭……不,吃蜜饯。
唉,罪过啊罪过!
语蓉意识到自己觊觎美男的眼神太过明显,好像显得自己有好色无力似的。
对方一个默默无闻地残疾皇子,说不定此刻还不知道婚事被调换了,未婚妻的长姐如此肆无忌惮地朝他看了又看,人家心里说不定把她当做什么洪水猛兽呢。
唉,罪过啊罪过……
嘻嘻,罪过什么,说不定美男以后就是自己的,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说不定,还能时不时摸上两把……
“咳咳!”
语蓉一时得意,差点被蜜饯呛到,可她却半点不狼狈,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专注眼前精巧的果盘。
正好此时,宏泰帝驾到。
众人起身迎驾,口称万岁。
宏泰帝照例用国泰民安作为中秋祝词,众臣众勋贵照例歌功颂德一番,中秋宴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继后马氏笑谈几句,引出宏泰帝赐婚。
歌舞暂歇,现场寂静。
在众人或惊愕或意外的表情中,李望和李睿的婚事定了下来。
很快,再次歌舞升平。
太子李望和英国公嫡次女王语芊、九皇子李睿和英国公嫡长女王语蓉两对璧人被众人交口称赞。
英国公王正祥宴桌前,开始觥筹交错,恭喜声不断。
语蓉视线一直在那个如谪仙一般的少年面上。
意料之外的是,他除了有一瞬间的惊愕,并无太多别的情绪。
甚至,还朝着自己颇为羞赧地微微颔首。
也好,尘埃落定!
语蓉感觉九皇子这一块柔软肥美的小鲜肉已经踏踏实实地落入自己掌中,心中踏实,胃口大开。
至于太子李望那块老腊肉,就留个王语芊那个笨蛋吧,就不说已经给太子诞下庶长子的良娣江氏,就是皇后族侄女马氏,也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王语芊用不知道什么血的东西,给老太太装模作样抄抄血经的低劣手段,怕不是在她们手里走不过三个回合。
东宫地界,虎狼之所在啊!
突然间想起了那几个铺子和大庄子,语蓉心中设想王语芊母女迫不得已又得吐出来狼狈模样,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祖母是娘亲的亲姑母那是运道好,但运道好不算最好,脑子好才行哦!
大概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语蓉没在意具体时辰,只按上了多少道美食来计算,宏泰帝以“不胜酒力”离开。
她酒足饭饱,又看了美男,心中极为畅快。
也不知那九皇子吃得怎样?
语蓉终于拨冗从美食抬头,朝李睿看过去。
“呃!”
对上九皇子那波光粼粼的视线时,正巧一个饱嗝从喉咙口轻轻溢出。
啊啊啊,太丢人了!
语蓉一向喜洁爱美,无论行走坐卧都很是注重规矩礼仪,今日约莫太过高兴,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
可纵使如此,语蓉表面上依旧很是从容。
几根葱白的纤长手指,不紧不慢地捂住樱唇,再次看向李睿时,略略低首,浅浅垂眸,算是对刚才的无礼之举表达歉意。
只是,那大眼睛瞪得溜圆,浅笑之间暗藏警告,九皇子殿下,你应该什么都没看见!
还好,对方很是上道,表情竟然没有一丝异样,少年眼中除了友好的善意,什么都没有,清澈又干净。
他朝我点头致意了呢……
那略略颔首的模样,真是矜贵有礼,可太好看了。
多单纯又美好的少年啊!
语蓉心中略有几分歉意。
语蓉秉持只要我自己不尴尬,那就完事大吉的处事准则,大大方方收回视线。
心愿落定,酒足饭饱,该去外面散步消食了。
规矩礼仪语蓉从来不疏忽,她征得一脸喜色的小赵氏的同意,起身往太和殿边上的小花园走去。
小花园中很是寂静,想来无论殿中佳肴还是千丝万缕的权势勾联,更得人心。
中秋佳节,皎洁的月色犹如九天银河缓缓倾泻,神秘又美丽,语蓉竟然觉得那月光竟然比九皇子还要迷人。
裙摆在轻柔的夜风中轻轻飘动,她不紧不慢地走着。
秋夜的晚风温柔地轻拂过她的脸颊,好似娘亲的手在不停眷恋。
有那么片刻,语蓉在这团圆时刻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孤独。
诺大的国公府里没有亲人,若是走上成亲的路,那九皇子府也不会是她的家。
语蓉一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感慨,停驻了脚步,对着夜空明月静静遥望起来。
娘亲临死前,让自己莫要走她老路,管好财帛守好心,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如果没有子嗣也可以稳固地位,那就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自己也不知能不能做到。
“王……姑娘?”
一声谨慎却有礼的低唤,突然出现在语蓉身后。
浅浅如流水般润泽的声音,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轻柔至极地打断语蓉思绪。
但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克制,好似担心唐突出声会扰了她,所以清澈中染了一丝低沉,仿若被夜风沁了温柔,被月色参了静谧,在这寂静无人的园子里,既不突兀扰人,细品还有一丝安抚心绪的轻柔。
在这孤寂的夜色中,竟然显得那样动听。
语蓉心中惆怅突然间就消散了大半。
李睿视线轻轻落在语蓉身上,很小心,极其克制。
他担心一旦放任自己的情感,炽热的视线也许会吓到眼前刚刚及笄的小姑娘。
刚才,宏泰帝离席之后,席间众人顿时活跃起来。
李睿却一直低垂着视线,回味刚才那俏脸被纤手半遮,却怎么也掩不住她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明亮的笑意和狡黠的得意。
她只是不经意间微微张开了粉嫩的檀口,轻轻打了一个饱嗝而已,甚至她还及时发现,纤手立刻遮掩,若不是他一直默默注视,这样的举动根本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只是蓉蓉的礼仪规矩一向做到了最好,所以有些在意。
她的大眼睛好像好像在说,嗯,是,我刚才略有一丝丝的不雅,但你没看见哦,看见了也只能当做没看见哦;什么,你看见了?你看见了什么?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相信我,你只不过眼花了而已!
李睿记得清清楚楚,他装作很明事理地轻轻点头,然后,收获了她轻轻挑眉后极为调皮的眨眼,作为他很是“上道”的回礼。
这个年纪的蓉蓉,是如此灵动可爱!
李睿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上一世,李睿只记得好好表现自己“突然得知婚事变化”,低落至极地独自在角落收拾情绪,并没有在意蓉蓉独自去了小花园。
这一世,自他进了大殿,无论余光还是视线,都没有从她身周离开。
语蓉见到李睿缓缓走近自己一丈半的距离就驻足了,站定后就露出一个少年人特有的腼腆又谦和的笑容,微微低着头,又悄悄抬着眼,静静看着她。
李睿轻身功夫从来没落下,所以长长的小路默默跟随良久,语蓉一直没有察觉。
当然,她更不会知道,李睿一直在她拉长的身影中,环抱双臂。
就像两辈子的光阴中,她从未离开,一直安安稳稳的在他怀中,开心肆意的活着。
“见过九殿下,”语蓉敛衽,微微俯身,算是行了礼。
她总觉得眼下他的跛足程度和刚才落座时不太一样,身体不倾斜,连腰上挂着的玉佩都直直垂着,若不细看,根本不会察觉他身有残疾。
“王姑娘是在赏月吗?”李睿抬头看看当空明月,月色映照他几乎无可挑剔的俊美脸庞,语气中带着感慨,“今夜月色的确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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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御姐长公主*痴心疯批小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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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蓁成为摄政长公主第三年,因心腹倒戈被圈禁。
半月后,辅国公裴淮向新帝求得旨意,赵蓁被接去辅国公府养病。
说是养病,未见郎中不喝汤药,一碗米饭半盏清水,就是她整日饭食。
有时病得糊涂了,赵蓁竟然想要贪婪地去窗前看一眼屋外景致。
却忘了脚上锁链,被绊得头破血流。
可锁链难去,只因裴淮说过,锁链叮当比起风铃细碎,更加悦耳。
身边好友故人一个个离去,赵蓁却意外迎来她的孩儿。
只是,孩儿也没陪伴多久,裴淮和朝阳郡主定亲当日,孩儿也走了。
赵蓁疯了。
裴淮才将昭云郡主派来说亲的人赶出府外,就听见赵蓁濒死的噩耗,心急如焚。
他万般警惕地将赵蓁的御用太医请来,终于将赵蓁救了回来,可人却疯了。
裴淮时不时被划破脸、揪断发、打肿眼,俊脸日日带伤,却笑颜不减。
担心疯时会伤脚,他谨慎地去了锁链,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那夜,赵蓁破天荒没有发疯,她美得犹如九天仙女,裴淮以为回到从前,两人缠绵到深夜。
忘情处,裴淮不知今夕,恍惚间听见外面混乱四起,侍卫惨嚎“公爷,快逃!”
裴淮良久后回神,却见赵蓁已经平静地穿好了衣裳,带着强闯进来的不知何时脱困的公主府武婢,仿佛刚才一场欢愉只是幻影,就此扬长而去。
后长公主登基为帝。
据说,女帝惜才,可裴淮从天牢出来时,已经疯了!
手心紧握一块碎掉的风铃,鲜血淋漓,却浑然不知。
小剧场:
景和三年,群臣受晋阳侯裴淮或威逼或利诱,当朝齐跪,求陛下立裴淮为皇夫。
帝平静思忖后答:“裴侯天牢受难,如今体弱,众卿慎言。”
群臣汗如雨下:皇上您要才慎言啊,你私下说裴侯不行就罢了,当众说了,您无事,我们可是会倒大霉的!
裴侯也一脸平静:“臣虽体弱,但臣心怀天下,掌中虎符、手下众将,皆为吾皇一人效力。且臣虽体弱,但臣忠心不二,吾皇那两掌可握的纤腰,臣这辈子从未想过放手。”
群臣不敢擦汗只敢捂耳:裴侯您也要慎言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皇上,还把闺房之趣当众说开,您敢豁出去命去,我们可不敢呐!
权臣再次齐跪加哀求:您俩别斗了,赶紧成亲吧,否则,你们没事,我们都快被你们霍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