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还在继续,阵阵寒风嚎啕着在紧闭的窗户的缝隙里渗进。彻骨的寒意席卷了池浅身上的每一处。
女孩咧着嘴在桌子上跳下来,慢悠悠地靠近池浅。她似乎很喜欢看着猎物在绝望中死去。
池浅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可她的身体就像被凝固了一般,无法动弹。
到此为止了吗?池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非人地怪物面前是多么渺小,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时间飞速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池浅慢慢睁眼,那诡异的女孩消失不见了。
一切似乎恢复到了她刚进正厅的时候的样子,滴答的鲜血、野兽的低吼、满身血污的女孩统统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池浅的幻觉一般。
这让她猛地松了一口气,过度惊吓后的池浅脱力地靠着身后的门滑坐在了地上。
然而,这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并没有享受多久。池浅意识到,跟她一起进入祠堂的陆深、王勤并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了一双冰凉黏腻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接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在她耳边缓缓伸到了她的眼前,咧开嘴露出满嘴的獠牙,笑嘻嘻地问道:“你好吃吗?”
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一阵红光在池浅手腕上亮起。
是……是图案!!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池浅毫不犹豫地奋力举起闪着“救命”红光的右手手腕,直接向脸旁的女孩的脸砸去。
“啊——!”被砸中脸的女孩尖叫着放开池浅,直挺挺地砸在了桌子上。
击中女孩之后,那图案并没有暗淡下去,在昏暗的祠堂里幽幽地闪着红光。
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女孩越发癫狂,“咯咯咯。”她笑着转过身,露出已经面目全非的脸颊和满嘴愈发尖利的獠牙。
池浅在女孩空洞的眼睛里看到了疯狂、兴奋。她想不明白,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过,不用她想明白,有了图案的加持,池浅有了些许的底气。
她扶着身后的门站起身,不畏惧地直视女孩,等待着她的下一次进攻。
两人并未僵持太久,“我好饿——!”女孩张开血盆大口嘶嚎着冲向池浅,一排尖锐的獠牙,在昏暗中散发着白森森的寒光。
几乎在同一时间,池浅举起了右手,将手腕处的图案毫不犹豫地砸向女孩的脑门。
“啊——!”女孩尖叫,音调绝望凄凉。
女孩被砸中的脑袋此时化为了点点的光,消散在空气中。接着是身体,源源不断的光点在女孩的身体里涌出。最终,伴随着女孩的尖叫,她化成了一团光点,消失在了空中。
在女孩消散的瞬间,池浅眼前的一切又陷入了模模糊糊的状态。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等她会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祠堂里的景象恢复到了她看到女孩之前的样子。
房顶上的血还在滴,此时猩红的鲜血已经覆盖住了地板原有的颜色。耳边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还在继续。
“醒了?”陆深清冷的声音在耳侧传来。
池浅扭着僵硬的脖颈去看他,她动了动干涸的嘴唇疑惑道:“陆深?”
“嗯。”陆深应道。
确定是真的陆深,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包围着池浅,她想告诉陆深刚才发生的一切,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只是看着陆深轻笑,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喂!我说,你俩感情好也不至于拿我当空气人啊。”王勤幽怨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咳。”池浅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她不经意间瞥见了陆深紧皱的眉角和红了的耳根。
“对了,你们知道吗?!”王勤毫不在意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大剌剌地说道,“我刚才好像出现幻觉了,我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开始脱衣服,最后竟然把皮也脱下来了。”
说着,王勤紧紧捂住了胸前,“他竟然还要我一起脱?!我的贞洁差点就不保了,呜呜呜。”
“我也遇到了!”池浅赞同!
“嗯?!你也被迫脱皮了?”王勤一脸震惊。
池浅强忍笑意道:“……那倒没有。我看到了一个要吃我的小女孩。”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陆深。
陆深摊了摊手无奈道:“我没有出现幻觉。刚才你们就像中邪了一样,死盯着那块牌位。”他指了指桌子最中间的那块牌位。
“我们那样持续了多久?”池浅问道。
陆深沉吟了片刻,说道:“大概一两分钟。”
“这几分钟内,滴血跟吼叫声一直在持续吗?”池浅问道,“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吗?”
“没。”陆深了然明白了池浅的意思,“一直是相对安全的状态。”
“既然是安全的,那先看看祠堂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机关之类的。”池浅提议道。
“嗯。”剩余两人应声,开始了搜寻。
半晌,祠堂正厅的角落里传来了王勤的喊声:“快来看,这有东西!”
闻言,池浅跟陆深对视一眼,去了王勤那边。
只见王勤蹲在地上,耳朵紧贴在墙面上,他惊喜道:“这里面是空的!”说着,用力敲了敲墙面,“墙后面应该有个密道之类的。”
他站起身摊了摊手道:“不过,坏消息是我没找到让墙打开的机关。”
“我来。”陆深掏出腰间的匕首。
池浅本以为像陆深这般高深莫测的人肯定会有过人的办法。谁知陆深用匕首的刀柄对着墙面“砰砰”用力砸了几下。
池浅:不错不错,简单粗暴。
脆薄的墙面直接被他打穿了,露出一条黝黑的隧道。
一股浓重的香味自隧道传来,急不可耐地涌入三人的鼻腔。
“这味可真上头。”王勤在鼻子前面挥了挥手,试图“赶走”香味。
香味涌来的一瞬间,池浅想起了这股味道在哪里闻到过了——在义庄!昨晚临睡之前也闻到了这种香味!
“捂住口鼻!快!”池浅捂住口鼻急忙道,“这香味恐怕有致幻或者昏迷的作用。”
陆深在裤脚上撕下三块布条,将另外两条递给他们,又将剩余的一条环绕着系在脸上捂住口鼻。
池浅见状,也紧忙系上。她刚刚系完,就感觉到了脚下一空——他们脚下的地板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打开了。
“啊——!”池浅来不及反应,直接掉了下去。
她感觉就好像掉进了一条狭长的隧道,在身体与墙面不断地撞击之后,她重重的摔在了……陆深的怀里。
“啊!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王勤捂着腰躺在地上,还不忘发出酸溜溜的声音。
面对王勤的柠檬话语,陆深毫不在意,他问池浅道:“没事吧?”
“没……没事。”池浅红着脸从陆深身上下来。
冷静下来的池浅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就好像来到了东北寒冬腊月的室外。她搓了搓手臂,细细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个不算宽敞的房间里杂七杂八的堆放了许多棺材,大大小小的担架靠在墙边。角落里暗黄色的煤油灯尽职尽责地燃烧着。
“好冷啊这里。”王勤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抱怨道,“早知道的话,下次入场就应该穿厚点。”
“嗯嗯,确实很……”话说到一半,池浅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惊喜道:“我知道被献祭者怎么死得了!”
“什么?”王勤疑惑。
“是冻死的!”想明白的池浅有些激动,“你们注意到周漾的死相了吗?浑身赤罗,面带微笑,甚至还一脸陶醉。”
“随着周围温度降低,人体体温下降到一定程度,气血交换率会降低,大脑呈兴奋状态,此时,死者会感到燥热,脱/掉衣服。温度再低些,大脑会关闭非核心部分,就成了休眠动物。到冻死的时候,人体四肢因麻木失去知觉,会给大脑产生一种自己非常温暖的错觉,面部也会不自觉微笑。”
“所以才会造成一种,死者被献祭了的假象!”池浅拖着下巴继续思考道,“那这么说,献祭不在于神树,而更多的在于人为。”
作者有话要说:王勤:柠檬树上拧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从此化身fff团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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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冻死的描写均摘抄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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