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孩倒地,池浅立刻冲上前将女孩探了探女孩的鼻息。随即池浅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
她往女孩来的拐角口看去,空无一人地拐角口因几片落叶衬得有些冷清。
奇怪,看来只能等女孩醒来了。
“先把她扶进去吧。”池浅有些吃力地扶起女孩,她向陆深说道,“这是咱们队伍里的人。”
陆深应声上前,一把将女孩抱起。
一段小插曲并不影响三人进庙。
刚进庙,池浅就被院子里地巨大佛头怼了一脸,“我去,这是什么?”
“是村子里原来供奉的佛。”郭让解释道。“有次的妖怪比较厉害,直接把佛头砍掉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现在不用害怕,有了神树的庇护,那些东西不敢轻易地进村了。”
池浅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佛头。
只见那佛头倾斜在院子里,原本慈祥的面孔看上去有些诡异。切割处并不完美,坑坑洼洼,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下来的一样。
“又来了几个?”一个瘦弱的老人从正厅走出来,他吸一口旱烟,眯着眼打量着陆深。
“嗯。我在村外碰见的。应该是跟屋里的走丢了。”郭让回道。
他转身又对池浅说道:“我先送你们到这里。义庄虽然不好听但确实是个安全的地方。村口的第一户就是我,有事就去找我。”
“嗯,多谢了。”池浅回道。
老人轻笑一声,他侧身,用旱烟指着屋里,“进来吧。驱驱寒,取取暖。”
送走了郭让,两人进了正厅。
正厅里面还算整洁,一排排软垫铺在地上、一丛丛干草堆在墙边、一个个纸人靠在角落里。正厅前面原本属于佛像的位置被放了一段树枝。屋里就一盏煤油灯亮着,不过幸好逃生者人不少,给原本阴冷的正厅添了几分人气。
刚进门池浅两人就被王勤逮了个正着,“哟?弯弯绕绕还是回归了大部队?哈哈哈”他自来熟的揽过池浅的肩膀。“怎么样?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还没等池浅说话,陆深冷冷开口:“没有。”他一记刀眼看向王勤。
王勤讪讪收回胳膊摸了摸鼻子。但这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目光被陆深怀抱着的女孩吸引了过去。
“这不是周漾吗?大概半小时前吧,她说出去看看情况。”王勤皱了皱眉,“是遇到什么了吗?”
“我们也是在义庄门口遇到她的。她看起来很惊恐,说是有僵尸。”池浅道,“只不过,我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她就晕了过去。我们也没看到她说的僵尸。”
陆深将周漾放在软垫上,众人立刻聚集过来。不过他们心照不宣地与池浅保持了些许的距离。
而池浅也注意到了大家的疏远,不过她把这归咎在了不熟上,并未在意。
“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老人盘着腿坐在另一处软垫上开口,“我们这个小地方还没出过僵尸呢。”
“那郭老,你们这地方都有什么啊?”王勤问道。
郭老吸了一口旱烟,凶狠道“有什么?有能要你们命的东西。”
但随即又像泄了气一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垂下头,化为了一声叹息,“唉,不早了休息吧。”
池浅总觉得郭老一定知道些什么,但因为有郭让套话的前车之鉴,池浅决定沉默。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对队友保持沉默。池浅把目光放在了正在挑软垫的王勤身上。
“郭老有没有透露什么信息啊?”池浅靠近王勤压低声音道。
“没呢。”王勤看了看眯起眼似乎在休息的郭老,他同样压低声音道:“油盐不进。我们说什么他都能打哈哈过去。实在躲不过去的就板着脸不说话。”
“你们呢?”王勤反问道,“我听见你们跟一个男的一起回来的。”
“那个是村民。他带我们来了这里。”池浅思索了一下,旋即道,“我们只知道村外有很多东西威胁村子,村子靠门口的大树守护。”
王勤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靠大树守护?有点意思哈。”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先别告诉别人。这事就先咱几个知道。”
“啊?”池浅疑惑,“为什么?”
王勤抬眼瞥了一眼站在郭老身边的林英,“你信她是逃生者?”
池浅心中了然,做了个ok的手势,又回到了陆深身边。
陆深此时已经铺好了两个软垫,甚至还贴心的卷起软垫一边做了个小枕头。
池浅:不错不错,很贤惠。
“聊的什么?”陆深冷不丁开口。
“就交换了一下信息。”池浅回道。“他们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撇了撇嘴,“郭老段位挺高啊,啥都不透露。”
“嗯,你这个青铜得学着点。”陆深笑道。
池浅:……
夜色渐浓,众人逐渐安静下来,甚至还传来了轻微的鼻鼾声。
一切的诡异似乎被安静放大,外面呼啸的风声、角落里的滴水声、煤油燃烧的噼啪声似乎都化为了恐惧的因素环绕着池浅。
池浅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一睁眼被墙边的纸人吓了个一激灵。
“我天!”她小声惊呼,那纸人好像在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
池浅拍了拍陆深,“陆深?你睡了吗?”
“没。”陆深立刻回道。“怎么了?”
池浅问道:“你说墙边这些纸人是烧给死人的吗?”
“不知。”陆深回道。他随即又问道,“你怕了?”
“谁怕了?!”池浅激动,“我才不怕呢。我只是……只是好奇!”
“嗯,那就睡觉。”
“哦,好吧。”
池浅再次躺好,耳边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只见陆深起身,将纸人放到,隐藏到了干草堆后面。
等陆深再次躺会软垫上,池浅小小声道:“谢谢。”
不知是谁吹灭了烛台上的煤油灯,正厅里洒进了冷白色的月光。陆深那有些侵略性的面容在池浅眼中渐渐柔和。
半梦半醒之间,池浅好像闻到了一丝甜腻的香味。不知不觉间,她渐渐睡去。
——————
清晨的鸟鸣声中夹杂着一声不和谐的呼喊,将众人从睡梦中唤醒。
“郭老!不好了!神树!神树里面又死人了!”一名村民慌慌张张地闯进了义庄。
他刚进正厅看到这么多人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拉起还在休憩的郭老,“您快去看看吧!跟之前一样的死法。”
原本迷迷糊糊地郭老立刻清醒,“走。”他跟着村民出了义庄。
池浅与陆深交换了个眼神,“跟上!”
少部分逃生者选择留在义庄,大部分跟着郭老来到了神树前的空地里。
神树前的空地上围满了村民,大家唏嘘着有一条生命的逝去。
“可惜了,多水灵的一个小闺女。”
“唉,又死人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是祭品啊。树神护着咱们呢。”
……
有人眼尖注意到了郭老,“郭老,您来了。这尸体抬去义庄吗?”
村民们自觉地给郭老让出一条路,这也让池浅他们看清了尸体。
是周漾!!昨天一起玩闹、睡觉的少女,此时□□地躺在空地上,脸上露出陶醉喜悦的神情。她已经没了生息。
郭老叹了口气,喃喃道:“唉,又一个祭品。”
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周漾的尸体上,“直接去后山埋了吧。她是外来的,没人来认领的。”
闻言,池浅心里一悸,这是她在这里第二次面对死亡,她带着些许恐惧小声问陆深:“在场里面死了会怎么样?”
陆深看了一眼池浅,淡淡道:“死了就是死了。连尸体都回不到现实中。所以,必须活下去。”
是的,必须活下去!
池浅将嘴抿成了一条缝,有些艰难又坚定地应了声。
池浅一直坚信:有点丧最好的作用是一瞬间的激励,而不是放任它演变成一直丧。所以她很快振作起来。
村民们轻车熟路地搬来一个担架,将周漾的尸体抬走了。围观的村民们也在吵闹声中散去。谁也没有在意这个年轻的生命的逝去。
池浅眼疾手快地拦住一个小男孩。她掏出口袋里的奶糖,递到小男孩面前,“只要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块奶糖就是你的。”
池浅一脸自信地等着小男孩的回答,就差把“我真聪明”写在脸上了。谁料,小男孩根本不买账,有些无语道,“啥啊。奶糖这种东西我很小就吃腻了。”
池浅:……大意了。
“你们外来人都这么寒碜吗?还有别的东西能收买我吗?”小男孩一脸嚣张。
池浅拼命按住陆深拔刀的手,道:“还有一管口红。”她生怕小男孩不感兴趣,急忙补充道,“可以给妈妈或者姐姐用。”
小男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有道理。这样我犯错的时候我妈就不会打我了。”
“说吧。你们想问什么?”
“我听村民们说献祭啊、祭品啊什么的,这是什么意思呀?”池浅毫不客气问道。
闻言,小男孩左看看右盼盼,确认没有离得近得村民后,神秘兮兮地说道:“知道吗?村口的大树会吃人。它通过吃人来收获祭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