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通缉令贴的到处都是,知道咒术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有个叫草森芽衣的小姑娘胆大包天,还天赋好,和咒术界的人对着干之后,现在躲起来了。
最厉害的是,她还没加入咒术界的反方——诅咒师阵营。
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在善良和邪恶阵营里都不站,同时中立阵营都没有开出来的时候,硬生生自己出去单干的,绝对是大佬。
所以,自然而然也有很多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这边,寻思着能不能看见别的人再和这个小姑娘打两架,看看谁比较厉害,能不能给她把特级这个头衔给打出来,或者是打冒火了直接往诅咒师这边一跳也行啊。
后面这个想法,出自诅咒师阵营。
然而他们等啊等啊,一礼拜的功夫都过了,愣是没等出来什么风声。
那小姑娘就像是一颗掉进了大海里的水珠,一下子就没了声音,连黑市那边都没挖出来她的踪迹。这着实让不少人都觉得惊讶,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芽衣并不是一点点消息都没出来。
——她出现在高专过。
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但她把作业给交了。
这种严格对自我的要求,坚定值守一个学生职责的做法,让其他人都觉得很无语。夜蛾正道收到那份作业后,端端正正地把它批复完,放在教室里试图把人给钓出来。但一群人蹲点了几天,都没能看见人在哪里,反而是收到了夏油杰的请假。
“杰?”
夜蛾正道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他还以为他是因为照顾的妹妹突然叛变这件事刺激到了他,那个村落……哪怕是他们这些经历很多的人,也会沉默不语。
如果说盘星教当时的那些人们,还可以为他们找个借口,说他们是被教义洗脑,但这些人……他们是最普通的人,和成千上万的人们一模一样,生长经历没有任何的差别,但他们中间,却又诞生出了最让人无法饶恕的恶。
诅咒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
咒术师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人类。
但……被保护的人类,又是否是好是坏呢?
夜蛾正道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想法,就像是阅读一本书籍一样,不同的读者也会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人经历过不同的事,也会有不同的结论,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洗刷,才会逐渐寻找出那个他自己认可的结果。
但是……
他还是免不了害怕自己的弟子被影响。
这也是人之常情。
“没事,只是……最近可能是苦夏,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那天又吹了半夜的风。”夏油杰掀起嘴角,尽量放松地朝着他们露出一个微笑,“休息一两天就行,请假是我……”
他停顿了两秒,才接着接了下去。
“我想去找找芽衣,她一个人在外面待着,我还是会有些担心。也麻烦老师帮着瞒着我母亲和芽衣的家人,万一让他们知道了,恐怕会闹出一点别的麻烦出来。”
“好。”夜蛾正道点了点头,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正在做的,草森芽衣只是被通缉,又没犯什么大错,通缉令一直撤不下来,纯粹就是因为她倔强不听话,对咒术界,特别是御三家赶过去的人一点脸面都不给的行为,让那些老橘子们恼火了,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已。
匆匆与几个人告别,夏油杰一出门就深吸了一口气。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胸口的位置,眼神晦涩不明。
在刚刚和夜蛾老师说话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有人在他的胸口触碰了一下,明明只是不轻不重的力量,放在他自己身上,也不过是随手在胸口一拂。但对方一碰,立刻就有一股酥麻的感觉从那个地方弥漫开来,过电一般通过神经传递,要不是他忍耐力还算不错,刚刚险些就直接叫出声来。
“……”
这种状态明显就不对劲。
也明显和芽衣有关系。
换了别人,哪怕是五条悟这种他生命中最好的朋友,他要是敢对他的身体做什么手脚,他也会直接动手把对方揍一顿。
至于是揍一顿还是互相挨揍。
那暂且不提。
换成芽衣……
夏油杰仔细分析自己的心态,但不论他怎么给自己找借口,他都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生气。一想到是芽衣在触碰他,他就没有丝毫的怒气。
换成其他状态,他可以闪避的话,他会立刻避开。
不让情况蔓延。
但是现在……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芽衣,你到底躲在哪里?”
被惦记着的人,本人正在睡觉。
或者说,她自从那边晚上大闹一场后,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领域这个词汇,是陌生的,越是格外熟悉的。
每一位咒术师,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攀登上这座代表咒术师最顶尖的桂冠。
它曾经,是独属于咒灵的领域。
直到某一天,一位来自人类的顶尖强者同样获得了这样能力。
从那之后,领域就成了一个代表巅峰战斗力的象征。
上辈子谈起五条悟整个人,大家都会讨论他的天生术式,说起他高贵的出身,以及从刚一出生就自带的恐怖天赋。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会忽视掉五条悟这个人,本身的能力,因为他觉醒了领域。
至于反转术式,无下限术式等等。
倒像是积累他赫赫威名前的奠基产物。
最强。
这个头衔,连芽衣也不会去否认。
而在上辈子,芽衣并没有觉醒领域。
她很强。
她独来独往,是一个不愿意被咒术界管教,但也不想堕落成诅咒师的散漫家伙。任务有兴趣就接一下,具体全看心情,平日里蹲在自己的地盘里,哪里也不愿意去。
她也战斗。
也会去寻找各种变强的方法,但对于自己的领域,她一直缺乏头绪,直到这辈子,在她进入那个村子的时候。
因为近些年来时代的发展变化,年轻的人们逐渐开始向着大城市流动。尽管大城市的生活成本很高,工作压力很大,想在那里生活下来,要付出很多很多很多的努力,到了最后,可能还什么都不剩下。但对于年轻人们来说,即使如此,他们也想要去哪里看看。
谁想不看看那些被电视网络传播着的,灯红酒绿的画面呢。
谁不想真切地自己身处其中呢?
要是你不去,又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拥有不一样的未来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大城市的人口越来越多,那边的地皮寸土寸金。而偏僻的农村,却出现了很多,人迹罕见的地方。
明明是村落,明明到处都可以看见建造地还算不错的房子。
明明环境不错,山清水秀,可是这些地方却没有多少年轻人,全都是老人和一些跟着他们生活的孩子。
芽衣以前很喜欢这种地方,因为安静,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让人感觉寂寞。
是那种会让阿宅傀儡师很喜欢的地方。
但这个村子,她一靠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村民里,有很多年轻的人,他们在看见她,哪怕知道了她是来解决怪物问题的咒术师,那种带着浓厚恶意的打量也依旧没有停止。
【“女人,他们怎么会派一个女人过来,她真的靠得住吗?”】
【“不用管她靠不靠得住,是一个女人啊。”】
【“只要我们把她献祭上去,不照样也能解决掉这次的事情嘛。如果那家伙还是不肯收手,那我们再往外求救就是,他们总不可能看着我们死掉吧?”】
【“你说的对,实在不行,我们不是还有两个小的祭品吗?之前看在她们年级比较小的份上,想养一养再用,不行直接送过去也行。”】
……
窃窃私语不断地小声低语着。
他们不知道咒术师的能力,因为芽衣的外表,他们本能地轻视着她,甚至在暗地里,他们已经开始谈论要怎么分割她身上的值钱东西。
最好是把她送进去之前,先把她所有的钱给弄出来。
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家里人应该很宠她吧?这么一来,指不定他们还能赚上一把。
芽衣在村民的恭维里,微笑着把有问题的水倒在了地上。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有善也有恶。
恶的那种。
能够对自己的同类痛下杀手,从他们身上汲取足够的利益。
仿若是还没有进化完成的野兽一样。
不,野兽都不会有他们卑劣。
“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他们的笑容一下子就阴暗了下来,悬挂在脸上,像是一层虚浮在表面上的假皮。
“城里来的人,看不起我们乡下也正常。”
“既然这样,就请你先去那边探路吧。”
“你是上面派来拯救我们的人,除了要帮我们解决那种怪物,肯定也会帮我们解决掉一些其他的问题吧?”
芽衣不动声色:“哦?什么问题?”
“当然是钱的问题了,在这种地方,我们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地,都不如你们这些人坐在高楼大厦里忙碌一两个月。”
“既然那么有钱?不如救救我们吧?”
“把你的钱都交出来。”
“如果你表现地好,也许我们可以放你一马。”
“你长得不错,嫁到我们这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
……
周遭的人逐渐围靠过来,不论老少,手里都拿着武器。有的是铁棍,有的是家里的农具,还有一些随手从地上捡起来的木棍。
在那些人中,还有一些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浓浓稚气的孩子。
看起来……可能连初中都没有上。
在他们学习到知识之前,已经学会了对着来帮助他们的无辜人士虎视眈眈,眼里流露出安耐不住的兴奋。
芽衣打量了他们一圈,突然微笑起来。
她长得好看,来之前还特地挑了一件白细胞最近买的裙子,是那种带了一点洛丽塔味道的小裙子,装点精致,脚下踩着半高的小皮鞋,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比山林里的蘑菇还要白。
她浑身上下展露出来的一切,都和他们不一样。
是一种精致的,从城市里才能养育出来的美丽。
让人喜爱,也会让心怀不轨的人想要毁坏。
“突然就有些理解了呢。”
“他为什么会想要叫你们猴子。”
“那么……就开始表演吧。”
戏幕已经被拉开,演员也该逐步登场。
这场从一开始,就被她全部改写的戏,同样会带来精彩的演出。
早就被她顺手收复,被村民们视为怪物的咒灵从地下爬出,他像是一个庞大的肉球一样,浑身上下长着无数胳膊和腿,里面还混杂着一些脑袋。
“我……死的好惨啊。”
“我要报仇。”
“啊——!!!”
地面震动起来。
掩盖很好的泥土被掀开,露出了下方的堆砌在一起的尸骸。
——那是这么多年以来,来到这里后因为财物被恶意杀害的无辜旅人。
“尽情奔跑吧,猴子们。”
坐在小山坡上被临时制作出来的秋千上,芽衣摇晃着双腿,琥珀色的眼睛微笑着眯起来。
笑地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蜜糖。
作者有话要说:摸着摸着就开始摸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