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凡妮莎的异样神情令珀希芙陷入沉默。

然后她难以置信地问032:“所以我们片场居然真的有感天动地的纯爱党吗?”

“该金并不会真的很爱凡妮莎吧?”

看看纯度:特工大杂烩、超英开小会,各位朋友们的前任们手拉手可绕地球一圈。

昨晚还在缠缠绵绵、第二天醒来就毫不留情地拔枪对射的场面基本常态化;不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就是垃圾桶年票VIP开挂用户。

而珀希芙所遇到的这个马特已经够纯情了——据032所说,漫画宇宙的夜魔侠可谓身残志坚,玩得还挺花;最倒霉的还是他的女朋友们,平等地拥有一次起步、上不封顶的被绑架胁迫的经历。

“区区绑架,习惯就好了。”珀希芙当时就毫不客气地说:“我相信马特可以适应的。”

“……”032满头问号:“老板,您的公式是不是代错了呢?”

“是绑架夜魔侠的女朋友——该适应的应该是您吧?”

“你不觉得还是第伯戎的男朋友职业风险更大一点吗?”珀希芙撇了撇嘴:“不确定,再看看。”

032无言以对:“……”

确实,比如金并——如果给他机会可以无痛除掉一个心腹大患,夜魔侠绝对会被他残忍踢开,转而填上第伯戎的名字。

“如果真的有人绑架了马特妄图威胁您呢?”032非常好奇地追问:“您会怎么做?”

“我希望他能自己先干掉绑匪、或者等我去干掉绑匪。”珀希芙回答得理直气壮,略带悲壮:“如果以上努力都失败了,那么……我会替他报仇的。”

“所以我才会认定金并也是这样的思路。”她越说越感到头疼:“我不太相信他所谓的爱情,我更倾向于凡妮莎只是他调剂生活的漂亮装饰品——否则我早就把她抓过来,然后让金并给自己一枪了。”

“直到现在您依旧秉持着这样的观点。”

“是的,直到目前我依旧秉持着这样的观点。”珀希芙想了想:“这或许只是金并编织的一个巨大谎言,毕竟最高超的骗术是骗过所有人,包括凡妮莎自己。”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过于在意凡妮莎——反正金并假惺惺爱情的重量绝不会高于他的生命。珀希芙甚至认为,必需要有更多方条件的推动才能使金并不立刻放弃凡妮莎。

“如果我威胁他说'你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金并毫不犹豫就抛弃了凡妮莎该怎么办呢?”她开玩笑说:“那她就失去价值了……我可是搭了很多燃油费才把她从西班牙带回来呢。”

“资本家不应该做亏本的买卖,”珀希芙最后总结:“所以我打算向金并索要一个不那么极端的、我们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

突发奇想为金并举行婚礼,是要逼迫他保持公众视野里亲和仁善、重情重义的虚伪人设,那是放在对峙天平上增重的砝码;

而绑架凡妮莎,则是为了让金并相信

他的骗局获得了成功……

哎呀,我们花心又多情的阔佬就是这样的恋爱脑啦![那种语气].jpg

为爱向理想主义的夜魔侠妥协,或者相信凡妮莎这颗弃子对你有用,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正立于上风——

所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做出一些激进的、昏了头的决定。

“比如?”032小心翼翼。

“比如,让金并给自己的脑袋开一枪可能很难,但要他乖乖去监狱里服刑,听起来就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珀希芙回答:“毕竟金并自以为已经将司法系统完全掌控,回去那里就像回到了老家——他超喜欢那里的。”

“因为他可以像现在一样,”032补充道:“随便走走程序、买通一个狱友刺杀自己,然后再次申请保护性监-禁、继续逍遥法外,俯瞰他的犯罪帝国……”

“但这次不用买通啦。”珀希芙故意甜腻腻地阴阳怪气:“毕竟我超贴心,已经给他挑选好了合适的狱友好邻居!”

“我当然承诺过把金并送进监狱、也的确正在为此而努力——但我从未担保过更多。”

她和面前的凡妮莎对视,并露出了经典的迪士尼恶毒反派式笑容:“由衷祝愿金并可以拥有一段愉快的监狱生活。”

032呱唧呱唧鼓掌:“您预判了他预判您的预判!”

“不知道威客在法国的进展如何。”珀希芙边说边打开了任务栏——这2500万花得真是超值,铅笔战神沦落为刷分战神,夜魔支线任务几乎全自动推进,她只要坐着收入金币和积分就好。

032速探速报:“十分顺利!威客已经向侯爵发起了挑战,他们现在正在埃菲尔铁塔下抽签决定挑战流程安排呢!”

珀希芙非常满意。

“很好。”她说:“希望他抓紧时间,处理好派拉蒙后就赶快回来……”

“格拉蒙。”032友情提示。

“格拉蒙。”珀希芙立刻改口。

“铅笔和牙刷都很好用,不是吗?”她又说道:“巴巴耶嘎能用一支铅笔杀掉二个人,那么用一根实心牙刷杆杀掉金并,应该也不算为难他吧?”

……一个邪恶的计划由此诞生,歹毒的第伯戎阔佬笑得意味深长、莫测高深,而被捆成一团坐在她对面的凡妮莎略显心惊胆战。

凡妮莎曾听金并提起过这个年轻女人的往事,他评价第伯戎是“从亡灵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美艳皮囊下藏着一个毒辣自私的险恶灵魂。

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正如现在,第伯戎就坐在她的面前、一言不发。时而面带笑意,时而又眼神锋利如刀、流露出一点阴恻恻的讥讽,让人捉摸不透她内心所想。

……但其实珀希芙只是和032聊天时忘记了表情管理。

毕竟联想到金并即将荣获的倒霉下场,真的很难控制住微笑。

过了很久很久,第伯戎才悠悠开口。

“凡妮莎。”她笑意吟吟地看

向她:“猜一猜,菲斯克先生收到礼物了吗?”

虽然凡妮莎不太想“打招呼”,但显然,她目前没有拒绝的权利——希尔达强硬地扳着凡妮莎的脸面向镜头,录制了一段时长40秒的视频,然后派出面包人信使前往国宾酒店,精准投递了这份地雷系礼物。

凡妮莎的神情从仇恨转为冷漠,她的眼睛很漂亮,琥珀色的,像一汪流转的醇厚酒液:“他不会放任你得逞。”

“放开我,”她说:“不管你有什么计划,难道你要让我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所谓的婚礼现场吗?”

“会给你换成更漂亮的白色缎带。”珀希芙用指尖勾了勾她身上的麻绳,若有所思:“这个确实有点煞风景。”

凡妮莎气得倒仰——她真的没想到第伯戎居然如此卑劣、手段如此下作,这实在与她一贯表现在公众视野里的高雅工作狂形象大相径庭。

她这么想,于是也这么说了。

“噢?”对方看起来很诧异:“菲斯克先生前几天还想狙掉第伯戎纽约分部总经理的头呢。”

“我只是绑了他的爱人……但他可是丧心病狂地要加害我无辜的下属啊!”

珀希芙心说谈仁义道德你真的找错了人,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无法零元购我:D

凡妮莎被蛮不讲理的第伯戎悍匪气得发抖,她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世界另一面的危险——

以前金并把她保护得太好了,黑邦小喽啰们不敢动她、固守底线的义警们也不屑于动她;所以她以为踏入金并的世界很简单,一切就如同挟取桂冠上的明珠般触手可得。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夜魔侠的抗争游走在规则之中,然而第伯戎却已经习惯了充当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所以她根本不会遵守所谓的游戏规则——

或者说,一切不合她心意的游戏规则都将被打破重构。

“你真应该感谢我的事业心。”第伯戎笑眯眯地对她说:“如果没有第伯戎工业董事长这个身份,我大概……”

第伯戎想了想。

“我大概会直接叫一架武装直升机把国宾酒店轰炸成废墟。”她语气平淡:“有些人值得赎罪的机会,有些人注定不。”

然后第伯戎按亮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了一点遗憾的表情。

“看来菲斯克先生不太喜欢我的礼物。”她挑起眉:“不过他的回礼我同样不太喜欢。”

被突兀跳跃的话题当场踹进沟里的凡妮莎:“……”

不得不说,这群罹患童年创伤的阔佬们多少都沾点毛病。

她警惕地看着对方,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其实珀希芙现在比她更生气。

因为她的送信面包人刚刚被金并揍了。

从系统面板上可以看到面包人的状态条,血量仅剩36%,全身上下多处骨折骨裂,伴随颅内出血和内脏破裂。

肯定是刚挨了一顿毒打。

珀希芙勃然大怒:“他有病吧,凭什么莫名其妙就

揍我的面包人?”

032心说心说还能为什么?

金并估计要气死了——自己头上顶着高桌会悬赏不说,老婆本来在国外躲得好好的,突然被当地黑手党闯进安全屋里揪出来,还被迫要举办什么他妈的婚礼?

倒霉面包人没有被当场嘎掉已经算是金并有礼貌……这不是还剩下36%的血量吗?

这时桌子上放着的那支老式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那是一张一次性即时销毁手机卡,刚刚才被面包人随平板电脑一同投递给了金并。

大概金并终于靠殴打第伯戎的无名小卒保镖平复好了心情,打算进行严正谈判——但珀希芙却不太想就这样轻轻放过这件事。

首先,面包人很贵;其次,打她的信使就等于挑衅第伯戎的威严。

于是她翻开手机盖子接听电话。金并的声音被电流音模糊得有些失真,不知道是因为扩音装置太过简陋、还是单纯因为愤怒使然。

他的声音似乎很平静,但也只是似乎。

“第伯戎,”金并咬牙切齿:“你的卑劣令我刮目相看。”

珀希芙:“……?”

怎么,难道用家人胁迫马特和他朋友们的你,就很不卑劣吗?

“这是我们第二次通话。”金并见她没有说话,再次开口:“然而两次通话都并不十分的愉快……”

“先别说那些。”珀希芙不耐烦地打断金并:“你打了我的信使。”

金并瞥了一眼无声蜷缩在不远处的黑西装男人——他的相貌气质都非常普通,人也有种木讷的笨拙感,想必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发生了一点误会。”他说:“如果你希望,我愿意向你道歉。”

“一点误会。”

珀希芙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再次重复这几个单词,语气听不出喜怒:“一点误会。”

金并心里警铃大作!

他自以为掌握了第伯戎足够多的往事密辛,所以足够了解这个神秘的对手——他认为在第伯戎怀冷漠精明的外表下,必定怀揣着某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冲动、不计后果的决心,和足以支撑起一切的资本。

……这意味着她可能会伤害凡妮莎,以追偿他的冒犯。

“别!”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大幅度动作带起的剧烈响动:“我们可以……”

非常轻微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

珀希芙把手机重新放在桌面上,并打开了扩音听筒。

“那就让误会扩大一点吧。”她说:“很碰巧,我们这里也有一点误会。”

一声闷重的痛呼传来。

听筒另一边传来了东西摔落的暴虐响动,金并愤怒地喘着气,像被激怒了的野牛。

被重新捂住嘴的女人发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呻-吟。

打击声很轻,几乎难以被收音器捕捉,这意味着这一拳打在了柔软的腹腔。

很多年前希尔达替亨利做过这种脏活——那时她还没有被冠以“铁袖之鹰”的称呼,她怀揣着一腔野心与悍勇,希望能在芝加哥闯出一番名堂;

时光流逝,二十几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功成名就、已经年长了很多的希尔达拍了拍凡妮莎的脸:“希望我的手艺还没有生疏。”

随即她怜悯又强硬地掰开了凡妮莎因疼痛而不自觉弓起的身体,再次补上一拳。

“凡妮莎,是你曾经引以为傲的选择造就了今天的遭遇。”

在混乱的背景音中,珀希芙捡起手机,靠近了听筒说道:“金并,你也是。”

“来算算账吧,”她的笑声愉悦又清脆。

“你已经躲得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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