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修后,佟彤彤背着书包回寝室。
卢飞羽已经在寝室,正解开头发准备洗澡。她见佟彤彤回来,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禾禾没和你一起吗?”
佟彤彤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僵硬,说道:“她好像有点不舒服,今晚要去趟医院,说是去完医院直接回家住。”
卢飞羽没注意到佟彤彤诡异的表情,只自顾自地往洗手间走:“这样啊,她没事吧?明天要期中考,怎么正好现在不舒服,是不是乱吃东西了?”
佟彤彤含糊其辞:“不知道啊,我虽然和她同班,但也不是一直黏在一起的。”
卢飞羽没继续说话,关上洗手间的门,打开水龙头。
四下无人,卢飞羽突然微微一笑,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个瓶子。
她把瓶子里的东西倒空了,然后随手扔在垃圾桶里。
“还怕剂量不够,留了一瓶备用,没想到这么有效。”
卢飞羽那瓷娃娃般惹人怜爱的脸此刻挂着冷漠的笑,卫生间惨白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让她看着有一种病态般的气质。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佟彤彤的声音在卫生间外响起:“小羽,你快点洗哦,今天我想早点睡,明天期中考呢!”
卢飞羽脸上的冷漠笑意立刻消散一空,看着就如平日一般乖巧:“好,我很快!”
第二天。
高三期中考。
为了不浪费教学时间,所有考试都挤在一天。上午语文、数学,下午英语、理综或文综。
一天下来,每个高三生都跟脱层皮一样煎熬。
卢飞羽结束理综考试,心情不错地回寝室。
结果一踏进寝室,她就看见宋禾禾与佟彤彤正在讨论刚考完的理综卷。
卢飞羽愣了:“禾禾,你不是拉肚子吗?今天还来考试了?”
宋禾禾转头,一脸茫然:“拉肚子?没有啊,谁说我拉肚子的?”说完,看佟彤彤,“你跟小羽说我拉肚子了?”
佟彤彤摇头:“你昨晚大姨妈痛经,去医院买止痛药,我怎么会说你拉肚子呢?”
宋禾禾转回头,直视卢飞羽:“你为什么觉得我拉肚子了?”
卢飞羽愣了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灵活机变地露出平日里的柔弱笑容:“没有,我就是瞎猜的,平时同学里有身体不舒服的,大部分是因为吃坏东西拉肚子了。”
“哦?是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特意想让我吃坏肚子?”
宋禾禾低头,笑了一下,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瓶子。
卢飞羽看到那瓶子,嘴角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一下。
“寝室垃圾桶找到的。这个瓶子上什么说明都没有,被撕得好干净,不过我找到了原版的。”宋禾禾说着,借了佟彤彤的手机调出一张图片。
“高浓度乳果糖,澳大利亚产的。”宋禾禾说着,感慨,“淘宝识图真好用,如果没它这功能,我都不知道你给我下的药还是少见的进口货。”
卢飞羽一言不发。
宋禾禾看向卢飞羽,说道:“是你在我水杯里偷偷下了这东西吧。”
是肯定句。
卢飞羽抿了抿嘴,平静说道:“我前段时间有点便秘,这个瓶子是我的没错,但我是买来自己喝的。你说的下药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宋禾禾端详着卢飞羽的表情,被这样一步步质疑还能保持淡定……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位相处了两个月的室友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如果没有被监控拍到之类的决定性证据,卢飞羽大约是不会承认做过这些事的。
而学校的监控是不对学生开放的,即使要查看,也必须经过校领导同意,汇报清楚理由。
卢家在教育界颇有人脉,即使是这所高中的校长也曾是卢飞羽爷爷的学生,牵涉卢飞羽,且没有造成重大事故,校方不会不维护她。
正是深知如此,卢飞羽才肆无忌惮地下了手。
可惜的是,有时候事情的解决,不一定要什么决定性证据,可以用更野蛮的方式——譬如恐吓,譬如震慑。
正好,宋禾禾是深谙此道者。
宋禾禾笑了笑,看着卢飞羽说道:“你知道我看重学业,你讨厌我,就特意选考试前下绊子。”
卢飞羽摇头:“禾禾,你想多了,真的不是我。”
宋禾禾没管她兀自的辩驳,只继续道:“但你记住,小手段不是只有你会使。你在我看重的东西上下绊子,我就会在你看重的东西上——不折手段地报复回来。”
卢飞羽眉头一动:“什么意思?”
宋禾禾点出她厌恶自己的理由:“最近我和田嘉瑞走得很近。”说着,她肯定道,“那天晚上,我们班聚餐,田嘉瑞特地送我回家,你看到了吧?”
卢飞羽表情终于变了。
“给田家人留下好印象有多难,摧毁这个印象就有多容易。”
宋禾禾说着,突然伸出两指,远远地戳向卢飞羽的眼睛:“记住,我有很多办法抹黑你在你看重的人心中的形象。如果不信,你大可以继续耍你的小手段,但你要明白……”
“坏人远不止你一个。”
宋禾禾一笑,气质如嚣张的恶毒反派:“耍坏,就要做好被我百倍报复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