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吾妻徐言之墓

书库内包含的书籍数量繁多数不胜数涉及各行各业,徐言不知道书库中有多少个书架,从第一排书架往前看,一眼望不到边,视线尽头是一片半透明茫茫白雾。

书架为双柱双面型,贴着序号、正反标识,共六层,正反面各300本书。

徐言随意翻看两本后,查看发布的第一个任务。

【百年书库已绑定。】

【任务1:阅读20本书籍。】

【奖励:一套学习桌椅。】

第一个任务难度非常低,徐言已经读完两本,现在正在看第三本,完成任务只是时间问题,此时她的意识体站于半透明白雾内隐约可见书库内的浩瀚书海,更加衬得己身渺小。

这一刻,徐言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她拥有着多么丰富的宝藏。

她盘膝坐在地上,托腮思索今后的路。

见过20世纪的繁华盛世,中华强国之气魄,在看今日尚处于落后的国家,徐言挺心酸的,想起近代华夏遭受的那些前所未有的磨难,想到那些为了维护领土安全以血肉之躯铸就红色战线的英雄们,想起为祖国科研事业默默奋献了一生的先辈们,是他们的付出造就了后世祖国的强大。

几十年后的华夏为何可以伫立于世界之巅,她无法用精准的语言形容其原因,也不懂太多的大道理,但她记得在后世书本上看到的知识。

其中有一句话是: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军事力量都是一个国家的基础。

还有一句话叫:强国必须强军,军强才能国强;能战方能止战,越不能打越可能挨打。

祖国的军事力量强大起来了,才能保证不被其他国家侵略欺辱,是它面对世界国家的底气所在。

而一个国家在军事上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武器上。

徐言想,白捡一生,总该活得有意义些,让这一生变得更有价值。

为强国之基建贡献自己渺小的力量,添上一片砖瓦,如若能如历史上的先辈般,当一回无名英雄,也算不枉此生。

先立下个小目标,吃掉第一个书架上的300本书籍!

她这一生算是赚来的,人生还很长,她不着急,可以慢慢来,待在陆家村、待在陆行舟身边,好好学习,努力成长为想优秀的对国家有益的人。

下午两点刚过,徐言和陈晓华跟着周娇娇来到了村口,远远的看到一辆牛车行驶而来,赶车的是个相貌端正的年轻小伙。

牛车一停下,徐言和陈晓华便认出此牛车就是来时她们坐的那辆,两人面面相觑,而后一同望向冲周娇娇傻乐的青年。

“陆同志,谢谢你抽空送我们去县城,这副手套送你,别误会,只是谢礼。”上车后,周娇娇扔给陆大川一副灰色棉手套,微昂着下巴语气骄蛮。

陆大川背对着她们赶车,徐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风中传来男人欢喜的笑声,丝毫不掩饰对礼物的喜爱,立刻戴上,喜滋滋的回头冲周娇娇展示。

“塞了不少棉花吧,真暖和!大小也合适,娇……”在周娇娇的瞪视下,陆大川忍着被掐住胳膊的疼痛,呲牙咧嘴的打住话音,一本正经的憨厚样:“周同志费心了,我很喜欢。”

“我管你喜不喜欢,转回去,好好看路。”

周娇娇转身背对着陆大川,面向徐言和陈晓华而坐,她这一转过来,泛着红晕的小脸顿时暴露在徐言眼前,尴尬的错开视线,故作无事的转移话题。

周娇娇和陆大川之间摆明了有情况,徐言想起上辈子的欢喜冤家,冲她揶揄的笑了笑。

陈晓华欲言又止。

到了县城,她们直奔供销社,徐言钱票充足,买了两个洗脸盆,肥皂香皂牙膏等日常生活用品,还特别奢侈的买了两盒雪花膏,她大手大脚的花钱,看得陈晓华直犯嘀咕。

临来之前,她们询问了知青点的吃饭问题,得知大伙的口粮都是放在一起轮流做饭搭伙吃饭的,徐言便没有买面粉油醋之类的食物。

刚离开供销社,徐言想到了某个人,掉头回去买了份香菇和生姜、盐等调料,去食品站按照几个新知青凑好的钱票买了猪肉时,徐言依旧单独买了一份。

陈晓华不解:“言言你是想单独开火吗?”

徐言把买好的东西都放在洗脸盆里,见她们误会了,便解释道:“我和大家一起吃,没有搞特殊的打算,这肉是我准备做点吃得送人的。”

闻言,陈晓华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担心徐言刚来就搞独行不合群。

被绿豆糕俘虏的周娇娇正和陆大川说话呢,听到徐言的话立马转过头来:“言言你要做什么呀,能给我尝尝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能卖我一点吗?”

一点点就成。

徐言笑着答应下来。

晚上,四个女生凑在一块下厨,男生们打下手吃了一顿欢迎饭,等大家都回屋休息了,徐言来到厨房,手脚麻利的做了两罐香菇肉酱。

留下大约半罐的肉酱放在橱柜,其余的放进了系统的储物仓库中。

月上柳梢,简单洗漱好的徐言很快睡着了,而另一边的陆行舟,再一次陷入了无边梦境之中,而这一次,朦朦胧胧间,他穿过漫漫长路,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光亮,小跑着朝其奔去。

路之尽头,是一片荒凉枯寂的墓地。

所行至终点,是崭新的墓碑,墓碑之上,是一张黑白照片,以及仿佛雕刻在他心口的名字:吾妻徐言之墓。

陆行舟感觉心好像被生生的挖掉了一块,疼的他几近窒息。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可以痛到这种地步,像是有刀子一下一下的往心口扎,一刀一刀,鲜血淋漓,他蹲下身,手掌珍视温柔的拂过墓碑。

无尽的悲凉和悔意的情绪从心底蔓延扩散开来。

后悔?

他在后悔什么呢?

许久之后,他俯身跪地小心翼翼地亲吻照片,听到自己说:“徐言,我不该放手的,不该放任你嫁给赵明松,不该信了那些屁话,说什么爱是放手,老子就不该放手。”

……

“舟舟,舟舟醒醒!我的宝你怎么了,别吓妈。”

焦急的呼喊声在耳边炸响,温热的泪水滴落在脸上,陆行舟抹了把脸,半睁着眼看着坐在床头又哭又叫的老妈,十分无奈。

“妈,大半夜的您哭什么?哭我一脸眼泪水。”

他一出声,吓得赵素英嗝的一声,紧紧攥着他的手,陆行舟这才发现他妈的手跟冰坨一样凉,手心里全是汗,抬头一眼,那双包含着惊惧后怕的眼睛含着热泪,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陆行舟心中一紧,抬手给她抹泪:“妈,您是不是做噩梦吓着了,瞧您哭得鼻涕都出来了,大半夜的跑我屋里来,该不会梦到我出事了吧,吓成这样。”

小儿子一副没正行的样,气得赵素英抬手就要打,巴掌扬起来了怎么也舍不得打下去,最后轻轻地落在他胳膊上,不疼不痒的。

“你老妈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惧鬼神,天王老子也不敢入我的梦!做噩梦的是你,舟舟啊,你刚刚梦到啥了,哭个不停,妈瞅着心疼死了,妈给摸摸,吓不着啊。”

陆行舟一听,他做噩梦还哭了?

抹了把脸,可不是吗?脸上湿漉漉的,枕头也哭湿了,他回想着方才的梦,好像记得不太清楚了,细细一想,莫名的痛楚席卷而来,令他闷哼出声,头痛欲裂。

“舟舟?老头子你快来啊,舟舟……”

陆行舟缓过疼劲,赶紧叫住了赵素英安抚,这时候陆玉启也趿拉着布鞋过来了,瞧见母子俩脸色一个赛一个苍白,担心的不得了。

“你们娘俩怎么了?素英你哪不舒服?”

赵素英指着陆行舟摇头,她没事,是儿子有事!去叫村里的医生,算了,还是去医院吧,转头就要去隔壁叫人。

陆行舟拦住风风火火的老妈和唯妻命是从的爸,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哄着二老回房休息,一番折腾下来天都快亮了,他躺在床上,回忆着梦中的情景,模模糊糊记了个大概。

唯有一个名字清晰深刻。

赵明松。

徐言的丈夫吗?

最近做的梦中的他似乎很喜欢很喜欢徐知青,后来却选择了放手?爱她就要放手?什么鬼?这完全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自私又霸道,打小看上的东西,必须搞到手。

若他真的喜欢上一个姑娘,肯定想发设法使尽手段也要得到手,哪怕对方不喜欢他,这才是他陆行舟会干出的事。

梦里一定是假的。

对,一定是这样。

他翻了个身,准备在睡一觉,结果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梦里的情景,直到旭日东升,一家子吃早饭的时候,陆家父母看到小儿子阴沉着脸,明摆着一副不高兴的状态。

问就是没事。

再问,儿子就该更不高兴了。

整整一上午,陆行舟满脑子被“赵明松”三个字刷屏了,不管是受梦境的影响,还是别的原因,陆行舟已经将新来的徐知青视为他的人。

每每想到徐言嫁给了旁人,陆行舟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