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用自己的冰山脸吓走炊事班班长,若无其事地回到林悦悦身边。
烧烤炉子里头的木炭已经烧起来,红色的火苗直往上窜。
林悦悦拿起一串野猪肉,打算往烧烤炉子上面的篦子上放。
“我来,你坐着就好。”
周义接过肉串,另一只手顺势拿了个板凳过来,放在烧烤炉的左前方。
林悦悦坐下来。
周义转身又拿了几串肉串,还有土豆片,蘑菇什么的,几乎把木板上摆着的种类都凑齐了。
他却没有立刻开始烤,而是拿了水壶,打开,洒些水在火苗上,让火没有那么太旺了。
这才把各种串串摆上到篦子上。
林悦悦这才想起来,火太旺是容易把串串烤焦的。
她忍不住夸赞两句,“你还挺懂的。”
周义嗯一声,“在野外行军的时候,或者出任务的时候,有时就得自己烤东西。”
当然,那个时候是没有烧烤炉子的。
现在条件好太多了。
周义动作娴熟,很快,一股香味儿弥散开来。
林悦悦觉得有些奇怪,她只闻到香味儿,却一点儿都不呛。
这才发现,刚才周义放凳子的时候,就特意放在了上风口。
她坐在上风口,烟雾当然不会往他这边飘。
林悦悦今天晚上吃得可太饱了。
周义一直都在为她服务,烤肉串,烤鸡翅,烤蔬菜,烤蘑菇……
常常时林悦悦这一串还没吃完,下一串就送到了眼前。
不得不说,周义对做饭一道还挺有天赋的。
一样的食材,他烤出来,就是比林悦悦自己烤得好吃。
林悦悦吃得不亦乐乎,最后终于把自己给吃撑了。
烧烤会到晚上十点多才散,借着驻地不算太明亮的灯过,林悦悦和周义走回宿舍。
两个人各自洗漱了,就到了睡觉的时候。
周义来到床铺边上,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是要来拿被褥铺地上的。
林悦悦正打算上.床铺,不知怎么的,就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她在这一边,周义在那一边。
两个人的视线就在此时此刻对上了。
他的眼神,有些幽暗,黑漆漆的。
似乎透露着某种渴望。
林悦悦心头一跳,避开了目光,说:“别忘了铺硬纸板。”
声音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这样软的?
而且,比平时她说话的声音低一些,好像有什么被隐秘地表达出来。
听着自己这样的声音,林悦悦羞红了脸。
她不知道,自己透红的脸颊落在对面的人眼睛里,又是一种别样的风情。
周义深深地看着她,一刻也舍不得把视线移开。
过了一会儿,他嗯了一声,说:“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抱起了被褥,从床铺边离开。
过了好几秒,林悦悦才敢抬头。
她转头朝周义看去。
他弯着腰,在整理被褥。
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军用背心。
军绿色,很内敛。
可架不住他身材好。
即便是有背心遮着,林悦悦也能看到他肩胛骨处的肌肉,手臂处胀鼓鼓的肌肉,以及精瘦的腰身。
极品,真的是极品!
林悦悦看迷了。
所以,当有人轻笑一声的时候,她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慌忙把视线收回来。
林悦悦轻咳一声,说:“那个,你不冷吗?”
话说出口,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现在是七月天。
冷?冷个头啊!
又是一声轻笑,周义郑重其事地回答:“不冷,不用担心。”
他明明就是在笑,在笑话她。
偏偏还用这种严肃的声音回答。
林悦悦有点恼,又有点害羞,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情绪,反正就是乱七八糟夹杂在一起。
她无法承受这些情绪似的,干脆破罐子破摔,躺在床上,拉住被子蒙头。
睡着了,她睡着了。
所以,刚才说的是梦话。
周义好笑地看着床铺上,把自己包裹成一个鹌鹑的人,无奈摇了摇头。
他大踏步走过去,轻轻拉开被子。
林悦悦正在心里暗示:刚才丢脸的不是我,丢脸的不是我……
冷不防被子被人拉开。
她心头一颤,整个人僵在那里。
“你,你干啥?”
她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大眼睛圆圆地睁着,小脸在被子下面,比巴掌也大不了多少。
而她的红.唇微张着,好像在等人采撷……
周义不敢再看,转身走了。
然后,林悦悦就听见一句“别蒙着头,容易呼吸不畅。”
林悦悦……
原来,他拉开她的被子,是这个意思。
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赌气似的,林悦悦狠狠地把被子往上拉,这一回,她把自己整个脑袋都蒙起来,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所以,周义关灯的时候,顺便往这边看了一眼,看到了这样一幕。
像个小孩子……
软软的感觉漫上周义的心。
他看了床铺上的鼓包好一会儿,才拉了灯绳,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周义摸索着到自己睡觉的地方,躺下。
不过,他没睡,而是睁着眼睛,等着。
等了一会儿,周义估计着大概有半个钟头,床铺上的人呼吸均匀悠长。
他重新站起来,走到床铺跟前。
伸手摸索着她脑袋的位置。
果然,被子还蒙头上呢。
周义轻轻地拉了一下,试探性的。
被子下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呼吸的频率也没有变化。果然是睡熟了。
他继续把被子往下拉,估摸着拉到她下巴的位置,停下来。
周义侧耳细听,床铺上的人的呼吸声似乎比刚才顺畅了些。
他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原地站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走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躺下,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林悦悦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周义已经不在宿舍。
林悦悦拿起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嗯,说起来,这手表还真挺耐看的。
那天买的时候,林悦悦不是很满意,觉得这手表的样式笨笨的,一点儿不精致。
可这几天也不知道是看习惯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林悦悦现在觉得,这手表看着没那么笨了。
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
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简直是太爽了。
洗漱过后,林悦悦掀开小电锅。
果然,里面放着今天的早饭。
一碗小米粥,一颗煮鸡蛋,还有一个小馅饼。
周义不会连馅饼都会做吧?
中午的时候,林悦悦问周义。
周义:“不会,从食堂打的。”
林悦悦了然,“我说呢,你都会做这么多菜了,要是连馅饼都会做,我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她亮晶晶的眼睛,脸上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义的眼睛里漫上笑意。
看了林悦悦一眼,说:“你想吃,我可以学着做。”
“不用不用!”
林悦悦连连摆手。
她虽然还挺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可周义有工作,有自己的事情,不能老让他围着自己转。
哦不,要围着自己转,但是偶尔也可以不用那么太细腻体贴。
林悦悦心里这样想着,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啥意思了。
周义给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多吃点。”
林悦悦夹起来,咬一口,然后叹了一口气。
周义轻轻皱眉,“怎么不好吃吗?”
林悦悦摇头。
“周义,”
她放下筷子,神色郑重地望过来。
周义见她这样,以为怎么了,也放下了筷子,神色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怎么了?”他再次问。
在这一刻,他脑子里已经设想过无数个安慰她的方法,以及解决事情的办法。
却见眼前的姑娘眨了眨眼睛,说:“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我好惭愧。”
午觉起来,嫂子们来了。
走在头里的是顾巧珍,她一手牵着自己儿子小宝,另一只手拎着个大网兜。
她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悦悦,我们进来啦啊!”
顾巧珍说完,也不等林悦悦回答,人已经走进来。
其他嫂子们也跟着进来。
原本不大的宿舍顿时拥挤起来,不过也更热闹,更有人气儿了。
林悦悦笑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忙不迭地让嫂子们坐。
可这宿舍就一张床,一把椅子,五个大人,三个小孩子,也坐不下。
顾巧珍:“行了,不坐了,又都不是外人。”
林悦悦一想,还真是。
这几位嫂子,都是昨天一起上山的人。经历了那么凶险的野猪事件,大家也算是共过患难的。
当下,她也就不矫情了,爽朗地说:“行,那咱们就站着说话。”
林悦悦从抽屉里找出奶糖,给三个孩子分了分,又拿碗出来冲麦乳精。
几个嫂子们都说别忙乎了。
可林悦悦哪里肯听。
让大家没地方坐就挺不好意思的了,若是连招待都省略,她就未免太不懂事了。
再说了,嫂子们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来。
几个嫂子里头,顾巧珍和林悦悦最相熟。
她便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忙。
“哎?这麦乳精,新买的吧?”
顾巧珍伸头看去,发现铁罐子里的麦乳精几乎是满的。
林悦悦嗯了一声,说:“是新买的。”
顾巧珍想了一下,就明白了。
“没想到,没想到啊,周副团那么冰山似的一个人,开窍后居然这么体贴的。”
嫂子们听见这话,纷纷好奇起来,七嘴八舌地问顾巧珍咋回事。
林悦悦忙阻拦,“嫂子别说了。”
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呢。
顾巧珍亲热地搂住林悦悦的肩膀,“这怕啥,周副团疼你,这是好事,咋不能说呢!”
她也不等林悦悦再反驳,笑着跟一脸八卦的其他人解释。
“那天我无意中提起来,悦悦喜欢喝麦乳精,谁知道人家周副团就记在心里了。这不,专门给悦悦买一桶。”
顾巧珍指了指桌子上的麦乳精。
原来这样的。
嫂子们恍然大悟,看向林悦悦的目光中都是羡慕。
是啊,谁不羡慕呢?
周义周副团是驻地有名的冰山,没成想,人家居然这么会疼媳妇。
“悦悦这么好看,人又善良,聪明,我要是周副团,我也疼,疼到骨子里!”
有个大嗓门的嫂子这么说。
顿时,大家哈哈地笑起来。
给林悦悦闹了个大红脸。
说起来,林悦悦以前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容易脸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宝子们,下章入V了哦。
如果这文还合你胃口,请不要走开,继续支撑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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