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省,点秋山世界地质公园
点秋山被笼罩在滂沱暴雨里整整一夜,在干燥的冬天出乎意料地迎来了当地有记载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山洪暴发。
天昏地暗中,救援队穿梭在昔日风景秀美的5A级景区里,搜寻被困在山中的游客。
“三队报告,二号山道望秋涧中段位置,有名女性游客被巨石压住腿陷入昏迷,请求增派人手和医疗急救。”
先遣救援队都是由景区的工作人员和当地村民组成,他们在第一波洪水到来后迅速组织起来,一部分负责疏散游客,一部分负责参加救援工作。
眼前这一幕着实难倒了经验老道的三队队长,女人身边不到半米便是汹涌的泥石流,巨石压住了她的腿,却也使她免于被山洪冲走。
暴雨加上黑夜使得手电光也照不了太远,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上绑着绳索滑下山道企图推动巨石探查女人伤势。所有人都紧紧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山洪呼啸而下,稍有不慎掉落下去,就会尸骨无存。
“游客情况怎么样?”
其中一个小伙子拿救生衣把女人的头垫高,向岸边的人打了个手势,表示游客还有生命体征,但形势并不乐观。
队长松了口气,示意队里懂点急救的老村民和他一起下去,其余人去别的地方继续搜寻,他们得在这儿等到急救人员过来。
“老杜,咱俩把绳子绑好,看看四个人能不能把石头推动,能把人带到栈道上是最好的。”
还没等他们靠近,天边忽然劈下一道闪电,一直笼罩在点秋山上方的黑布像是忽然被抽走,一刹那宛如白昼。
老村民惊得呆立在原地,紧接着连忙挥手冲两个小伙子大声呼喊。
一道惊雷适时响起,掩盖住村民嘶哑的呼声。
“那是个棺材!”
“走蛟冲棺,邪祟出山!大凶啊!”
***
点秋山深处,秋官村
临时架起来的雨棚下挤满了乌泱泱的人群,村里每栋屋子都塞满了人,泥石流冲垮了下山的路,没来得及撤离的游客就被安置在远离水边的秋官村。
一个头顶略秃的男人高举着纸盒做成的牌子游走在人堆里。牌子上写着“京海来鹤疗养院”几个大字,但男人绕着雨棚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并没有游客和他搭话。
乔海得到新老板交给他的任务后,深更半夜里火速打飞的跨越了半个华国,又是租车又是进山找人。当老板助理当到他这个层次的,也没谁了。
为了集团董事长许诺的华南片区总经理这个大饼,乔海欢喜地从董事长助理这个岗位卸任,去看顾董事长那刚回国的儿子。还没一个月,他的新老板小谌总就出了车祸。乔海忧心地看着在某个破败疗养院静养的公子哥,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小谌总身上一点伤都看不出,他旁边站着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据说是个道士。但这位道士看着并不正经,就算是冬天里也穿着白背心和大裤衩,踩着一双深蓝色人字拖冲小谌总笑得贼眉鼠眼。
董事长远在国外谈合作,第一时间联系不上,乔海在忐忑中,等来了谌祈年给他下的第一个任务。
“你立即去G省的点秋山秋官村接一个人。”
“好的老板,那人个长什么样叫什么啊?”
谌祈年沉默地看向一旁的中年人。中年道士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听声音挺年轻的,没说两句就把电话给我挂了,光说他在秋官村。要不这样,你到那儿之后举个牌子,写上来鹤疗养院的名字,你找不到他,他也能找到你。”
为在新老板面前刷一波表现,乔海硬着头皮赶了过来。哪成想傍晚刚上山就开始下暴雨,凌晨的时候秋官村里突然多出好些人,一打听才知道景区里出现了山洪,桥已经被泥石流冲垮,上下山的公路也给埋了一截。他现在既不找到人也回不去,想给老板打个电话再问问,也不得不因为供电和通讯中断而作罢。
“邪了门了,我明明看天气预报说这个月点秋山都不下雨我才过来看溶洞的。露营看星星呢,帐篷刚躺进去就下暴雨,倒霉死了,我好不容易申请到的年假。”
“就是啊,哪里有大冬天发山洪的说法,这又不是汛期。”
“听说了吗,刚回来的村民去参加了救援,说是山里冲出来一口棺材,肯定是撞邪了。”
乔海皱了皱眉头,山里埋个棺材被洪水冲出来不是很正常的吗,至于天气和洪水那是气象局和地质队要考虑的事情,光找人就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
他领到了工作人员发放的面包和水,一边啃面包一边为接下来做打算,他想等工作人员把游客都登记完后再去找个大喇叭往人群喊一喊。
一只乌鸦从雨夜里滑进简陋的大棚,转了一圈后停到乔海面前。整个村子都断电了,雨棚用柴油发电机紧急供电,是黑夜里唯一的光亮,进来一些虫子小动物什么的,大家也不惊讶。
乔海掰了一块面包扔给乌鸦,但乌鸦似乎很有气节,不食嗟来之食,只是用喙不停啄着乔海脚边的纸板。看乔海一脸茫然的样子,它扑棱着翅膀似乎在表达不满,最后气急败坏地叼着纸板冲了出去。
发的面包很硬,乔海被一只动物的操作惊呆了,导致一口面包没来得及细嚼就噎喉咙里。他猛地灌了一口水后跟着乌鸦往往雨棚外冲,还不忘感慨道:原来世上真的有些事,只能用邪门来形容。
他走出大棚前给自己慌忙套上雨披,冲前面的乌鸦喊道:“我有车,上车!”
乌鸦似乎能听懂,丢下牌子停在人肩膀上。
“奇了怪了,你这羽毛什么做的,怎么没被淋湿呢?”乌鸦身上有一层淡淡的毛边光圈,乔海觉得真是神奇,带着鸟赶紧上车。
“你是带我找人吗?”
乌鸦跳到仪表台上方,扑棱了一下大翅膀。作为一名业务能力出众,懂得察言观色的优秀助理,乔海很有灵性地读懂了乌鸦的肢体语言。展开左翅膀就是左转,右翅膀就是右转,好在租的车底盘够高,在泥泞的山路上也开得动。
出了村子没多远,在拐向景区的岔道口,乌鸦展开双翅膀蹦跶着,乔海心领神会地停下了。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周遭的夜色。乔海下车后惊讶地发现路边竟然还站着一个人,那人脚边搁着一个大袋子,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不怪乔海开车时没注意到,不仅袋子是漆黑的,那个人也是一身黑色橡胶雨衣,完美融入在雨夜里。不吭不响地站那儿,在刮风下雨和电闪雷鸣的环境加成中,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能把心脏不好的当场吓出毛病来。
那人把大袋子拎起来走向乔海。
乔海打开后备箱,借着车内的灯光打量着对方。
年轻人裹在橡胶雨衣里,只露着一张垮起来的帅脸,冷漠无声,拽到没朋友。
乔海也不清楚对方底细,斟酌着率先开口问道:“请问您是来鹤疗养院联系的人吗?”
年轻人黑袋子放进后备箱,对乔海点了点头说:“对,棺材里的东西在袋子里。”
棺材?是之前那群游客说的棺材?他老板要棺材里的东西干嘛?他们家不是开连锁酒店和商场起家的吗?不能细想不能多问,小命要紧,赚钱要紧。
“你不跟我一起?我老板说的是让我来接你回京海。”
“你老板理解错了,要接的是袋子里的东西。”
乔海心说他作为员工那得按照老板的命令行事啊,不过眼前的年轻人看起来不愿跟他走,他也不能强行把人拐回去。
“那你呢,我们要不留个联系方式,需不需要我帮你安排去京海什么的。”
“我手机弄丢了,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会去京海一趟。”年轻人看向天边一闪而过的电光,声音里透着沉闷和疲惫:“你把这个带回去就行,联系我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乔海点点头,目送着乌鸦和青年转身重回漆黑的树林里。他把车开回村子,一路上总觉得后背发毛。
当时气氛阴冷,秉持着打雷天不在树下多待的求生准则,乔海也没顾得上多问几句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他把车停在村口,雨已经变小了,豆大的水珠顺着乔海的胶质雨衣往下淌。但乔海觉得这雨水似乎是在贴着他脊背的肉冰冷地滚下来,他一只手举着手机照明,另一只颤巍巍的手一点点地拉开黑袋子的拉链。
他先是看到一团头发。
只一眼,乔海迅速把拉链归位,“啪”一声摔上后备箱的尾门。
这踏马算什么事儿?
乔海木然地回到雨棚,蹲在棚檐下抽了半宿的烟。
雨终于停了,太阳从大山东边打了个探头。乔海眺望着晨光中的山景,觉得从今天起,他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小谌总助理这份工作。
感谢电网和通讯人员通宵抢修,他现在终于能和自己的上司联系上了。
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接到人了?”
“老板,对方说他有点事情要处理,让我带着东西先回来。”
“嗯,那你订最早的航班回京海,尽快。”
“不行啊老板,这东西带不上飞机。”
对方顿了一下,缓缓开口:“什么意思?”
乔海猛吸一口烟,肺里都填满尼古丁的味道使得他可以暂时放空自己的大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老板,我要带回来的,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走蛟:一些地方把山洪称作“走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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