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惦记着下午要去机场接哥哥,宋知秋醒的很早。
窗帘拉开时,外面的天色都还是暗的,大团灰墨色的云遮住了星辰月光。
她披散着头发,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锁扣,推开一条缝隙,浅浅吸了一口气。
嗅入鼻腔内的空气冰冷,带着些潮意,像是要下雨。
宋知秋摸摸变凉的鼻尖,重新合上窗户拉上窗帘,趿拉着毛绒绒的白色拖鞋,准备洗漱换衣整理自己。
洗漱间在床的另一边,她从床尾经过,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右边稍远些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她下意识扭过头去看——是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现在时间刚到六点,谁会这么早联系她?
宋知秋忍不住升起期待,会是只记得联系父母,没有回复她信息的哥哥吗?
她脚步一转调转方向,朝着床头走去,过去拿手机。
看到屏幕通知栏显示的联系人名字不是哥哥,宋知秋眉梢眼角的喜悦减少几分,控制不住地有些失落,指腹压在屏幕上指纹解锁,点开聊天界面,回复对方。
[早上好呀佳慧。]
她记得好友周佳慧半月前参加完她的生日晚宴后,带着行李急匆匆地跟着剧组进山拍网剧了。山里信号差,网络不好,气得周佳慧与她聊天时频频吐槽。
回复的消息刚发送成功,周佳慧一连弹出三条语音信息,紧接着又给她拨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宋知秋捏着手机的拇指不小心蹭到,视频直接被接通了。屏幕里突然弹现一张脸,吓得她心口一跳。
许久不见的周佳慧一如往常地活力满满,视频刚接通,就表情丰富地露出一副高兴地快要晕厥过去的激动表情。
周佳慧一扫熬夜蹦迪的颓丧神色,对着屏幕里的好友秋秋么么直亲,边亲边叫嚷:“嗷秋秋——我的宝贝秋秋,为什么你连鼻孔都是这么好看!”
宋知秋:“……”
宋知秋无奈又好笑地举起手机,调整它的摄像角度,让自己正脸入镜:“工作结束了?”
周佳慧狂点头,然后移开脸,让摄像头拍到她身后整面墙的书,又拿起办公桌上的金属立牌,将上面的名字亮给秋秋看,解释说:“已经回来啦,现在在二哥这里,来给他一个惊喜。”
她昨晚原本打算在信息里告诉二哥遇到盛琳的事,但那哪有当面看他的真实反应有趣。于是改变计划,酒局刚一结束,就跑来医院蹲人了。
周佳慧期待又紧张地隔着屏幕看宋知秋:“半个月不见我好想你呀秋秋,你有想我吗?”
“有的。”宋知秋抿唇笑,认认真真地对她说,“我也很想你。”
她的朋友不多,周佳慧是其中一个,她们能熟悉起来最初全靠周佳慧单独维持。导致周佳慧常戏称自己是北极化冰船,继成功融化了她二哥那座不解风情的大冰山以后,又成功捂热了她。
你想我我想你诸如此类的对话翻来覆去的重复五分钟,述说够想念,周佳慧催她赶快洗漱,还要求视频电话不要挂断,她要继续与她说说话。
宋知秋把手机固定在洗漱台的镜子前,刷牙洗脸护肤,以及整理头发的过程中,就听着周佳慧在那边絮絮叨叨地对她报备最近发生的大小事宜。
小到小助理采买花露水驱虫水时没有仔细看买成绿瓶子的薄荷饮料,大到剧组里男女主演因戏生情晚上出去找刺激打野战,结果意外被背着经纪人跑出来抽烟的她看见。
说到这个周佳慧笑得假睫毛都要掉了,当时他们也看到了她,其中男主演一声鬼叫抛下女主演惊慌失措地跑了。
反倒是女主演更撑得住场面,穿好衣服直接走了过来,要拿封口费堵她的嘴。
周佳慧再次想起当时状况,还是觉得很好笑,枝花乱颤地对宋知秋吐槽:“笑话,我是在意那二十万封口费的人吗?”
宋知秋抬眼看她,下一瞬间,周佳慧就又笑嘻嘻地改口强调:“我是!”
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她还给女主演打了个八折,提前与对方说好,可能会忍不住将这件事透露给圈外好闺蜜。她的好闺蜜性格很好,守口如瓶,让她不要担心。
絮絮叨叨地聊了近半个小时,宋知秋洗漱完毕,坐到梳妆台前打理头发。
打理到一半,突然听到周佳慧语气犹豫地问起:“秋秋……昨晚发给你的那张照片,你看到了吗?”
宋知秋梳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歪了歪脑袋,看向竖立摆放在侧边的手机屏幕:“什么照片?”
周佳慧看到她这副模样,嗷的一声,又对着手机屏幕里的她么么两口,心花怒放地连声表白:“我家秋秋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我最喜欢秋秋了!”
说完就连扯两张纸巾,动作夸张地堵住鼻子:“看得我都热血沸腾了。”
宋知秋被她逗笑,毫不吝啬地给予她情感反馈,笑弯眼睛说:“我也喜欢你。”
周佳慧再次捂鼻子:“嗷——” 是她的心动选手没错了。
这次她是真流鼻血了,昨晚在酒吧泡了个通宵,酒喝多了又吃了护肝护肾的补药,气血又干又燥。拿着纸巾堵好鼻子,她坚强的和宋知秋继续聊天。
听到宋知秋问照片,她很诚实的把昨天发生的全部告诉了她,虽然非常讨厌路安鸣,但也没有刻意扭曲事实。
事情的经过她讲得一清二楚,本来要伪造路安鸣和盛琳的暧昧照片的事情,包括路安鸣到处挑衅跟人比赛的事情。
周佳慧说完以后,好奇地问:“所以,他怎么知道他们给你家递了资料的?”
宋知秋想起路安鸣坐在她旁边专心致志撕名单的画面,忍不住地笑:“来我房间的时候看到了。”
“他去了你的房间?”周佳慧满脸不可置信,“我都没有进过你的房间!”
宋知秋扑哧笑出了声,放下手里的玉梳,提醒她:“哪里没有,我生日那天不是刚来过吗。”
“我不管。”周佳慧开始耍赖,“我不记得了,我还要进,现在就要进,我这一周没行程,过去找你玩吧?”
宋知秋想了想管家昨晚发给她的行程表:“今天和明天没时间,后天晚上玉荷剧场的演出开始前,一整天都是空闲的,或许我们可以约在那里见面?”
宋家产业下的玉荷剧场,每个月中旬都有一场民乐演出,宋知秋是演奏者之一,中场有两首琵琶独奏。
周佳慧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那就这么约定了,不准放我鸽子喔。”
宋知秋笑笑:“知道了。”
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又闲聊几句后结束通话,已经六点过半,马上就该形体锻炼。
宋知秋换好轻薄的运动服,朝舞室的方向走。佣人已经提前备好毛巾与温水放在那里,看着镜墙里的自己,宋知秋开始调整呼吸,缓缓伸展手臂。
或许是聊天时提到了玉荷剧场的缘故,她在挽发时,下意识从妆匣里选出一支荷花状的白玉簪,将长长的黑发挽成发髻,用白玉簪固定好。
在卧室梳妆镜里看着不觉得怎么,这时在舞室顶灯的照耀下,发间玉簪表面泛着温润白亮的光晕,令人看着不自觉地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于是宋知秋就一直戴着它没摘,直到用完早饭走进书房,看见蜷缩在沙发上补觉的路安鸣,才恍然记起,这根玉簪是他送的。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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