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樵建木看到办公室那辆自行车,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樵建木:“说说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方希希站在自行车旁边,大声说道:“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校长你看,我刚买的自行车,还没骑几天呢,就被人放了气,咱们学校怎么有这么恶劣的人,自行车老老实实待在楼道里,什么都没干,就被人放了气,它多委屈啊!”
樵建木:“方老师别激动。”
方希希:“我怎么能不激动!一想到我们学校居然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情,有人做出这么恶劣的行为,我就气愤难当!实在是太可气了!校长!教师公寓有没有监控?监控调一下吧,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我的爱车折磨成这样!”
代蓝站在她后面,闻言小心冒出个头,赞同道:“对对对,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太可恶了。”
樵建木搓搓耳朵,露出尴尬的笑容,底气不足道:“这个,方老师,教室公寓那里没有监控。”
方希希:“没关系,其他地方的监控也可以。”
只要给她点线索,她一定能找到那人。
樵建木:“……那什么,方老师,咱们学校没有监控。”
办公室内突然安静下来。
不大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樵校长感觉有点憋闷,默默退到窗户前,想打开窗户透透气。
不知道是年久失修的原因,还是樵校长推窗户的姿势不对,推拉门窗倾斜一角,因为推动的力度,直接从窗框里掉下来,砸到樵校长身上。
樵校长吓得急忙抱住玻璃窗。
方希希和代蓝也吓了一跳。
两人上前,方希希喊道:“校长,校长你没事吧。”
樵建木额头冒汗:“快,快点——”
方希希以为他被砸到了:“校长你哪里受伤了吗?”
樵建木:“快点,快点抱住玻璃,我快撑不住了!”
等三人把玻璃窗放好,樵建木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擦额头的汗,庆幸道:“差一点,差一点它就掉到地上碎掉了。”
他摸摸玻璃窗,心疼道:“要是碎了,换一块要不少钱呢。”
方希希呆住,她以为自己就够抠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还有比她更抠的。
方希希把人扶到椅子上:“校长,关键时候咱们要懂得取舍,一块玻璃再贵,能有吃药贵?”
真不小心砸出点伤,两块玻璃的钱都不一定够。
樵建木闻言,拍拍凸出来的肚子:“放心吧,我壮实着呢。”
玻璃事件一打岔,三人暂时忘记了学校没有监控这件贫穷又心酸的事。
没有监控的事可以放下不说,但放车气这件事不能容忍,该查还得查。
在樵校长拍胸脯的保证下,方希希勉强相信他,拖着自行车离开办公室。
临走前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往里探头:“校长,自行车是在学校里没气的,学校是不是得担一部分责任,帮忙买个打起——”
“筒”还没说出口,办公室门从里面“哐当”一声关掉。
方希希说了句小气,拖着自行车离开四楼。
代蓝没跟她一起,代蓝这个时间有课,去旁边的教学楼上课了。
方希希把自行车从宿舍拖到办公楼,又从办公楼拖到宿舍,回去的时候差点累瘫。
等她打开门,进到宿舍,顾不上别的,趴到床上一秒入睡。
自行车放气事件成了轰动西岭山学校的大事。
在西岭山综合学校,一辆自行车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连樵校长这个学校一把手都没能混上。
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有人胆敢动手动脚,还把车胎气给放了。
雪伟才坐在办公室摇头叹气。
他对方老师那辆自行车可爱惜了,没事的时候喜欢帮忙洗洗车子,擦擦轮胎,他这么爱惜的东西,还有人敢放气?
到底是谁?
于是,三名老师经过沟通,成立了以方希希为首的西岭山教师侦察队,在学校内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侦查行动。
该侦查项目以全校师生为目标,力争在一个星期内破案。
方希希咬着笔头,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你看,这几个学生是班级里最调皮的几个。”
她面前的本子上写了班级所有学生的名字。
其中几个名字上画了圈。
分别是咚咚、允水冬、陶智心、杂盖和老蒙五人。
代蓝手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年树,还有年树,那天我看到他趴在绿化带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方希希闻言在年树的名字上也画了个圈。
她抬头看雪伟才:“雪老师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雪伟才摇头。
方希希敲敲桌子:“好,现在我们一共有六名怀疑对象,接下来的时间,这六名同学会成为我们的重点观察对象,这样吧,我们先进行谈话,询问他们在自行车被放气那晚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有没有物证人证。”
当天晚上上课,西岭山学校的学生们发现三位老师齐聚课堂。
一位老师上课,另外两位老师坐在教室外。
老蒙坐在窗户位置,上课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窗外,想知道两位老师在干什么。
但不管他几次抬头,两名老师都默默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老蒙第N次站起身时,讲台上的雪伟才捡起一根粉笔,扔出去砸在他头顶。
雪伟才:“某位同学,请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不要做与上课无关的事。”
老蒙冲雪伟才笑笑。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没敢抬头。
第一节课上完,往常一到下课时间就离开的雪伟才,这次出奇的没有走,而是站到讲台上,冲下面的咚咚说:“咚咚,你出来一下,老师找你有事。”
咚咚都准备好撞桌子了,闻言气愤地瞪向雪伟才。
雪伟才不紧不慢打开折扇,轻轻扇了下。
咚咚浑身一僵,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不情愿地走出去。
他一出去,站在门外的方希希立刻迎上来:“咚咚,跟我们去一趟旁边的教室。”
咚咚不知道什么事,跟着方希希和代蓝走进旁边教室。
这会已经快五点了,天色开始泛黑,教室里有些黑。
方希希没开灯,她让咚咚找个座位坐下,她、代蓝和雪伟才三人一人拖把凳子,把咚咚围在中间。
雪伟才坐在三人中间,咚咚对面,摊开本子,埋头开始写。
方希希和代蓝一人一句,对咚咚进行轮番轰炸。
方希希:“请说出X日那天晚上下课后你在干什么。”
咚咚不想回答,但迫于三名老师的威视,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咚咚:“我去操场逛了一会,然后回教室待了阵,就回宿舍了。”
代蓝:“和谁在一起?你去操场和教室的时候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咚咚摇头:“没有。”他当时一个人,没人和他在一起。
方希希:“中途有遇到什么人吗?”
咚咚:“去操场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人,路上遇到了年树,在教室的时候遇到杂盖了。”
代蓝:“你遇到他们俩时,他俩在干什么?”
咚咚:“遇到年树的时候他正站在绿化带里睡觉,杂盖在教室里,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了,当时他把脑袋塞进课桌里,也在睡觉。”
方希希:…………
方希希差点忘了问问题。
这些学生大半夜不睡觉,跑绿化带和教室干吗。
还有杂盖,他怎么又把脑袋塞课桌里了?
上次他脑袋塞课桌拔不出来,还是校长帮忙拔.出来的呢。
方希希和代蓝又问了几个问题,看向雪伟才的笔记本,发现他已经把所有问题和答案书写完毕后,便让咚咚回教室了。
咚咚回教室的时候还没有上课,教室里乱哄哄的。
他一进门,有学生问他:“咚咚,雪老师叫你干什么?”
咚咚哪顾得上他们,抓紧时间拿脑袋撞桌子,一直到上课铃打响才停下来。
第二节课下课,年树被叫了出去。
第三节课下课杂盖被叫了出去。
等所有嫌疑人询问完毕,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雪伟才摊开笔记本:“方老师,我们来梳理一下。”
方老师靠在椅背上,摆手道:“算了吧,还是明天再梳理吧。”
她一个早睡早起的人,能坚持到现在没睡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二天中午,吃过中午饭后,三人在办公室聚集。
办公室的黑板上,雪伟才早已画好了人物关系图。
他把时间地点以及嫌疑人名称标注在黑板上,等方希希和代蓝来后,指着黑板上的图讲解。
雪伟才:“由此图可见,他们没有撒谎。这里,咚咚说遇到了年树和杂盖。我们询问年树和杂盖时,口供对上。”
雪伟才:“还有这里,老蒙说他前半段时间和乖乖在一起,后半段时间和金皇后(长指甲)在一起,乖乖和金皇后也证实了他没有说谎。”
“反倒是允水冬和陶智心……”
“这两人怎么了?”
雪伟才:“陶智心说他一直待在隔壁教室里,但没有人能作证,至于允水冬,允水冬一直在后山河边,他也没有人作证。”
方希希拧眉:“这么说,凶手就在他们两人之间?”
雪伟才摇头:“不不不,你看这里。”他那把折扇指向金皇后和老蒙的名字旁:“据我所知,金皇后和老蒙并无交集,他们二人大半夜待在一起作甚?这两人的问题很大。”
代蓝插嘴道:“还有咚咚他们,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串口供,万一他们串口供,那这次会不会不是个人作案,而是团伙作案?”
方希希觉得两人说的有道理。
她趴在桌子上,圆珠笔放在鼻子下,嘀咕道:“到底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