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刚好宁玉容还在看向越春庭,这样一来,两人便有了简短的对视,越春庭还很有礼节地朝她微微点了点头才收回视线。
只一个简短的对视,让宁玉容对这名年轻男子的印象更好了点。
感觉很君子呢。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她这个时候也留意到了宁府的小姐们隐隐的躁动,尤其是五姑娘,宁玉容还没看到过五姑娘激动得如此面色潮红的时候呢。
看来越春庭应该还是很多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吧。
宁府的下人们动作很快,周围很快就都清扫干净了,至于那些尸体,都已经被就地掩埋,只是周围还弥漫着血腥味。
众人索性换了个地方休息。
宁玉容并不知道越春庭和宁存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在终于被香姨娘找到机会,两人有了独处的机会时,香姨娘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抓着宁玉容的手,神色急切不安,“容容,你、你如何有了武艺在身?”
万幸被她抓在手中的宁玉容的手还算娇嫩,没有她想象中的老茧或者粗糙如树皮。
两人现在是香姨娘借口出来方便,才从马车里溜了出来,天色已经隐隐开始亮了起来。
时辰还早,并没有其他人在周围,不然香姨娘也不会问出口了。
宁玉容并不知道香姨娘心底的真实想法,如实和香姨娘说那是不可能的,她便编了个谎话,“……还是女儿前两年因缘巧合救了个受了伤的高人,他为了报答我的搭救之情多少教了我些功夫而已。”
很俗烂的借口,但是香姨娘看上去竟然像是信了。
她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只是神色里的不安还没有褪去,“女儿家舞枪弄棒的算怎么回事儿,好在夜里兵荒马乱的,没人看到你出手,容容,你记着娘的话,以后可千万不能再那般行事了,你可是宁府的小姐,若是被人知道,你竟然还舞枪弄棒的,哪里还会能找到好人家呢,女儿家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万万不能因此被耽搁了。”
香姨娘语气慎重,仿佛说出口的是什么金玉良言。
只宁玉容听了难免觉得荒谬,“娘,您是忘了我已经被宁大人逐出府了吗?”
怎么还抱着让她是宁府的小姐,然后以后嫁个‘好人家’的想法呢?
简直让宁玉容怀疑,香姨娘是不是受打击太大,暂时失忆了??
香姨娘立刻皱起了眉,“什么宁大人,那是你父亲,再说了,既是老爷已经让我们跟上了,那就是还把你当女儿看,对了,还有以后可千万不能当着旁人的面喊我娘,知道吗?万一夫人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宁玉容:“……”
她已经失去了和香姨娘沟通的欲望。
宁玉容只‘嗯嗯啊啊’地敷衍了过去,香姨娘却还是心事重重地,两人回了马车上,马车上的其他人早已经东歪西倒地睡熟了,这一晚也确实都累了。
………………
越春庭不知道都和宁存仁说了些什么,反正宁玉容看到的就是,两拨人合做了一拨,次日清晨,都简单地吃过东西后,便一同启程了。
越往东南方向走,天气便越是暖和了起来。
春天近了,不光是气候变化,队伍里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宁玉容瞅了眼时不时便要掀开帘子假做欣赏春光的宁府姑娘们,二姑娘、三姑娘、五姑娘她们都眼角眉梢仿若也染了春意,那含着春意的目光悄然落在越春庭的身上。
而她们身上也悄然换上了色彩鲜嫩的春衫。
这暗潮涌动的、带着憧憬的情意似乎把昨夜的恐惧和悲伤都冲淡了去。
宁玉容和香姨娘窝在马车里,倒是白天的时候,马车里还宽敞些,毕竟和她们挤在一起的都是宁府的下人们,白天她们要去伺候主子们。
她们两人反倒清闲多了。
若说是主子,却也没有人伺候,若说是下人,倒也没人指使她们去干活儿。
宁玉容对这种状态倒还算满意,除了口腹之欲不能满足。
连着好几天,没有一点油腥进肚子,实在是让宁玉容很难过。
尤其是在看到路边偶尔有野兔子的身影闪过时,她就很有些按捺不住了。
香喷喷的烤兔肉,辣兔头,喷香的烧鸡,宁玉容一想就忍不住开始流口水了。
香姨娘晚上没睡好,这会儿已经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而其他人或是忙着手里的活儿,或是在偷偷瞟着越春庭,并没有人留意她。
而这个时候,应该离停下休整,吃午饭的时间还有个把小时,宁玉容所在的马车又在最后面,她只纠结了一会儿,便悄然下了马车,速度极快地直奔旁边的树丛。
树林中还有着灌木丛,只偶有空隙,乍一眼看去,那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和荆棘,差点让宁玉容打了退堂鼓。
只不过没一会儿,宁玉容忽然想起,她可是修真之人呢,这点小事儿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没办法,毕竟当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突然变成修真之人,宁玉容对自己的认识还是不够深刻呢。
她提气纵身,身形便拔高了,足尖轻点灌木丛,便朝前冲了出去。
在家庙的时候,宁玉容偷偷练过了,现在已经不至于突然跌落了,只家庙里范围有限,到了这里,颇有些天高任鸟飞的感觉,让宁玉容眼睛都亮亮的。
只不过口腹之欲还是很重要的,宁玉容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视线下移,留意着草丛和灌木丛中的动静。
很快就有野鸡出现在宁玉容的视野里,她眼睛一亮,立刻朝那只野鸡冲了过去,她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在她刻意加速的情况下,那野鸡根本没来得及动弹就被宁玉容给按住了。
“哈。”
她喜笑颜开,手中抓着野鸡的翅膀,也好在她在现代时,去姥姥家抓过鸡,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宁玉容想着烧鸡的味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拎着野鸡找到了林中的一条小河边,便开始拔毛去了内脏,又洗干净后这才开始捡一些干枯的树枝还有绒绒的枯草生火,好在有修为在身,钻木取火倒也不是很难。
中途还摘了些酸涩的可食用的果子留着一会儿烤鸡用。
处理好的野鸡被宁玉容串在了弄干净的树枝上,翻烤起来。
抓住的这只野鸡估摸着也就一斤多左右,肉也不厚,熟的便快得很,果汁涂抹到鸡肉上后,烤肉的香味便愈发浓郁了,宁玉容一边烤几乎便一边咽着口水。
就在烤鸡越来越香的时候,有脚步声靠近。
宁玉容微微敛眉,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来人并没有遮掩身形,很快就出现在了宁玉容的视线里,那人抬手拂开树枝踏出林子时,宁玉容眉梢便动了动。
若不是宁玉容认识此人,突然在这种地方见到他,恐怕她都以为是不是哪里来的男妖精了。
来人正是越春庭,耀耀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身姿更是如清风朗月。
不过鼻端的烤肉香味,让宁玉容没什么心思欣赏美男,她只勾了勾唇,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反倒是越春庭走到近前,负在身后的右手递到了宁玉容的面前,“这是甜浆草,若是涂在这烤肉上,能更添一层滋味。”
他的声音也是宁玉容喜欢的,不过美食当前,任何事情都得往后排。
只越春庭的举动让宁玉容有些许诧异,她没想到越春庭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难道不是富家公子?竟还知道这种野外生活知识相关?
且他不问她为何在这里,任何问题一概皆无,只给她这个什么甜浆草,让宁玉容对越春庭的印象又好了点。
她抬眸看了眼越春庭,见他目光清正,唇角微微含笑的姿态,便也坦然地接过,“多谢。”
宁玉容不觉得越春庭会害她一个宁府的庶出小姐,完全没有动机,索性便直接把甜浆草捣碎涂到了鸡肉上。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随着刚才涂上去的甜浆草受热,沁到鸡肉里,很快就弥漫开一股子奇异的浓香,刚才的甜浆草竟然很像是蜂蜜,又比蜂蜜多了些说不出的味道。
宁玉容口舌生津,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便直接把烤鸡挪开了火堆,恨不能直接啃,只旁边还站着越春庭。
她万般不舍地抬头,“越公子可要用些?”
说是这样说,只手中的野鸡没有一点要递出去的意思。
开玩笑,宁玉容是知道宁府的主子们还有越春庭他们吃的食物和她们吃的可不一样,她好不容易开荤,一会儿还得留一半给香姨娘呢,哪里有多余的给越春庭,哪怕他刚才释放出了善意,给了她甜浆草,最多一会儿她再捉一只野鸡送他。
手里的是万万不能给的。
宁玉容并没想着掩饰,她就是明摆着意思意思,越春庭岂会看不出来,他还从未见过像宁玉容这般的女子,他记得以前见过宁玉容一次,似乎并不是眼下这般性格,许是女孩子本就变化快?
他见过的女子,哪个不是在他面前或是娇羞或是心有所求不顾廉耻,何曾见过像她这般、心思坦荡又似是丁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
越春庭心里有一点异样,不过面上并未表露,唇边的笑意都没有变化,“不必了。”
宁玉容心里暗赞面前的男人还算识趣,只不过还是有点点不爽,为什么他还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带入现实,不要模仿,现实不能食用野味,文中架空,为剧情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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