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一点,街上的店很多都关门了,岑皓滨骑上电动车载她去看医生。
在载的途中,岑皓滨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还说了句:“岑柠,你要是觉得难受先睡着,到诊所我再叫你。”
去医院的路线有点远,所以只能去那种私人诊所,岑皓滨骑了三公里才看到一家店还灯光明亮,没有要关店的意思。
岑皓滨到店前,就身后的岑叫醒后,就扶着她进去。
有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里面,他带着老花眼镜,正拿手机在看视频,见有客人进来,他便收起来。
岑皓滨走进来,礼貌问他:“你好老叔,你是医生吗?这边现在能给我妹妹看下病?”
那老人低垂观察岑柠,看她脸蛋红红,就猜到是什么:“是,我以前在桐城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上班,后面就退休了,那你简单说一下她有什么症状。”
岑柠跟着岑皓滨进来后,她浑身有气无力,没让他开口,自己说情况:“鼻子有点堵塞,头很晕,浑身很热。”
看完病症,医生包了几包药和退烧贴给她,岑柠回去后,岑皓滨让她直接去房间躺着,退烧贴还有药都是他准备的。
一晚上的时间,岑皓滨都陪在她的身边,半夜时候还专门去摸她退烧没有,为了让她明天的症状可以好点,岑柠睡了五个小时又被岑皓滨叫醒。
知道她吃药很苦,岑皓滨看茶几上有几颗番石榴味的糖果,在端水的同时,顺了一颗进来。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没有?”岑皓滨把药递给她,接着才将水送上。
岑柠额头上贴着退烧贴,手中拿着药,看着上面那个白色圆圆的药片,她就感到苦涩。
“好多了哥哥。”她身子靠在床头上,为了不让他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就把药分成两次吃进去,然后猛地灌水。
可是口中还是有残余的药味在,她皱着眉把瓶子和纸片给岑皓滨:“哥哥,我吃好了,你也回去睡吧。”
岑皓滨把药物装的纸片扔在床头柜旁的垃圾桶,还将那颗糖果给岑柠:“刚才在客厅看到的糖果,你先含一颗就不苦了。”
岑柠把那颗糖果拆开放在嘴里,岑皓滨离开这边,房间瞬间黑乎乎,她把被子盖紧几分,眼睛慢慢闭上,嘴里含着糖果的味道还在持续绽放着。
她把糖果吃完,正好进入梦乡,她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六点半,岑柠床头柜每天设置的闹钟响了起来,她睁开双眼,视线朦胧,能感受到身体好得差不多。
房间里窗帘被拉上,遮光效果好,岑柠伸手过去把手机闹钟关掉,她坐着身子,表情微皱,眼神迷离。
在床上发了个呆后,显得她的模样呆愣无神。
做不到几分钟,房间外传来敲门声,岑柠知道是她哥哥。
昨天晚上的门是岑皓滨关的,所以她房门并没有锁住,她掀开被子,把床旁边那件粉色针织外套穿在身上。
纤细如玉的脚整套上双家居鞋,她正要去开门时,发现门被岑皓滨先开了。
他站在门边,头发毛躁,正往她目光看去,眼神布满着血丝,他声音暗哑着:“柠柠,你感觉怎么样?”
岑柠还坐在床上,屁股都没抬起他就出现了。
“我没事了。”岑柠带着微小的鼻音,自个摸脸部,“哥哥已经好多了。”
岑皓滨不放心,去找体温计给她测,见已经退烧,他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叮嘱她去把早餐吃完。
“对了,岑柠等下让苏覃送你去学校,我坐公交过去,因为昨天晚上载你去看医生后,原本给电动车插上电的,可后来被人拔了,导致电量不足。”
岑柠正在咬着咸味手撕面包,等下吃完她还要去吃药,才把最后一口吃完,就听到岑皓滨和她说这件事情。
她先喝口热牛奶,觉得岑皓滨这样安排不妥当,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岑皓滨,声音细软:“哥哥,我和你坐公交去学校吧。”
岑皓滨拉开椅子坐在她前面,打了个哈欠,两眼底下有点清灰色,可见他也没有睡好:“不行,公交人多,你身体才好,而且让他载你还能快点。”
“你不是说自己的班主任有点严格吗?让苏覃载你过去吧,昨天晚上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他会过来找你。”
岑柠看向他,头低落着:“好。”
岑皓滨和她说完这件事情,又想起她昨天拿回来的榴莲酥,他拿起杯子喝了口牛奶:“对了,岑柠你不是不喜欢吃榴莲味的?怎么和苏覃拿那么多?”
岑柠吃得差不多,她站起来,看向远处茶几上放的那袋榴莲酥,还有几颗糖果,她呐呐回复:“我拿给你吃的。”
她没有实话实说,藏着小心思又怎么会让他知道。
岑皓滨没再多问,他把自己的杯子拿去洗,随后到房间把书包背上,临走前拿走饭桌上准备的咸味手撕面包,还交代岑柠要把药带上,衣服也多穿点。
岑柠很乖巧把岑皓滨的话记下,吃完早餐便简单收拾,她最里穿了件紧身毛衣,中间穿微薄棉质卫衣,外面再套上校服,整个人看起来不会那么胖,还有点保暖。
她把书包里借来的《杀死一只知更鸟》放在房间书桌架上,再把茶几上剩下的番石榴味糖果带上,穿上小白鞋便站在门边等。
楼梯处台阶上的窗户没有关,外面的冷风呼呼传进来,拂过她脸蛋时,她能感到寒冷的意味。
在她咬下牙时,苏覃正懒散从楼上下来,单肩背包,他的头发蓬松,单眼皮凌厉,流利干净的下颌线微微向扬。
他肌肤白皙,剑眉浓密,左眼下那颗褐色的泪痣突出,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脸上冷漠清淡,他右手插在裤兜中,校服外套没拉链,里穿了件连帽黑色卫衣,看起来桀骜又不拘。
窗户柔和的光线射进来,它如条射线般倾洒而下,苏覃步伐快,走下来时,光芒落在他的头发,给那乌黑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色。
他走下来时,气音沉稳:“岑柠,那我们走吧。”
岑柠见到他下来,放在口袋的手不安分抓着糖果:“好。”
两人的距离,一前一后,岑柠走得慢,她的性子偏慢性,再加上偷偷喜欢上苏覃后,她开始变得不敢靠前。
苏覃因为要去开车,倒是没有发觉后面的岑柠脚步缓慢,他去停车棚那边把电动车开过来。
阳光温和,但抵不住冷风无情刮着,旁边的金凤树到了这个月份,树叶纷纷落下。
苏覃把车开过来,把挂在后视镜上的头盔拿给岑柠,他嘴边一勾,脸上的笑容倒是令那薄情的眼神多了几分柔情。
“把这个戴上。”他戴的是蓝色的头盔,而给她的是红色。
岑柠不带犹豫把它戴好,然后坐在他的后座上。
一路上,苏覃开车的速度很慢,岑柠在坐他后面,她的整个心脏感觉要被揪出来,令她难耐又焦虑。
可是她又很喜欢这种相处,因为这是她与他最近的时候。
岑柠盯着苏覃宽阔的肩膀,眼神一亮,又把视线放在黑色的帽子上,她知道他在专心开车,就壮着胆子抬起手来,轻轻在他的帽子上戳了又戳。
动作不敢太大,因为害怕他发现。
苏覃骑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之间来口:“岑柠,你昨天脸红的原因是因为发烧?”
他说完这句话,岑柠的动作停止,脸上挂着尴尬,连忙收手。
她想起苏覃会这样问,应该是哥哥和他说的,所以没必要撒谎。
“嗯……”
后面她真的不知怎么接下去。
苏覃听她这语气,他嗓音清淡又严肃:“以后生病不要给我送东西,然后不喜欢吃榴莲味的,要懂得说出和拒绝,不要强行让自己接受。”
“岑柠,你现在好点没有?”
被他一关心,她瞬间慌乱起来,可一想到是出于哥哥朋友的慰问,她又不想瞎想。
岑柠转头旁边梧桐树,声音沉沉:“昨天晚上是哥哥陪我,半夜的时候还提醒我起来吃药,所以早上才退烧那么快,鼻塞也没有了。”
苏覃想起和岑皓滨做同桌的时候,确实有情有义,虽然有时候挺坑他的,但他对自家妹妹还是很上进。
“那就好。”苏覃见绿灯亮起,他想起岑皓滨前几天帮自己的忙,于是说出,“家里的西洋参挺多的,那我过几天我炖点西洋参鸡汤给你送过去。”
岑柠听到苏覃给她炖鸡汤,她眨了眨眼睛,想着这是不是梦啊,竟有点不真实。
“谢谢苏覃哥。”岑柠没拒绝,相反之下,更是爽快答复。
苏覃语调平平:“不用谢,这几天天气阴晴不定,衣服不要随意脱下,热也要穿上,懂吗?”
苏覃的声音,低哑又磁感,总觉得他这种嗓音要是晚上在她耳边讲故事,可能一整夜会兴奋到失眠。
“好,我知道了。”
苏覃朝金砂路的方向骑去,还有一小路到学校,想起昨天她脸红成那样还执意给他奶奶送藕粉:“以后生病不要强撑,要及时说出来,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送,但身体只有一个。”
其实昨天她睡醒后,只感到头昏沉沉的,也没有特别难受到不行,直到才苏覃家回到家中,躺在沙发上,小睡会儿,被岑皓滨叫醒后,整个脑袋说痛就痛,浑身难受得要死。
她噘着嘴巴,有诚意说出:“苏覃哥,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覃又想起昨天晚上寄在家里的门票:“晚上回去给你拿三张门票,你不是想看我吹笛,跨年那天你要是想看,我带你去。”
岑柠听到门票的时候,她想起吃煎饼果子的那天,他也是去吹笛参加活动的。
她努力抑制心中的开心:“好,我一定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