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和系统暂时闹掰了。双方之间的矛盾在于,她问它事,它一问三不知,而它又还老是催她走剧情。
咸鱼让系统扪心自问,它有没有想过,她来这已经多少天了,可连女主的边都没见过。
她只是皇帝大叔不受宠的后宫边角小角色,而人家女主现在已经是东宫太子妃了吧,双方怎能轻易关联得上?
人机殊途呐!咸毓感叹,她和系统果然难以在一个频道上。
今日天晴,碧空如洗。
朱宝林来了后,吃了又睡的咸毓懒洋洋地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让团儿招待小姐妹。
朱宝林来之前一路忧心忡忡惊恐失措,可到了咸毓这儿后,不由地就被她懒散的模子吸引了注意力。
她面带疑惑:“经姐姐你不是说,勿在日头下晒过一刻吗?”
咸毓半倚着望天,随意地说道:“嗯呐,你可别学我这般堕落。”
不过她也是因为昨夜过于冲击视觉的场面,大白天回想起来还是感觉到有点儿森寒,所以才搬到太阳底下睡个午觉,现在再次醒来后已经自动在脑中驱邪成功了。
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咸毓忽又娇滴滴地朝朱宝林撒娇:“你知道吗,我上一次长跑还是在大学的时候。”
朱宝林:“《大学》?”
“……”
咸毓没有回话,她重新躺了回去,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蓝天白云。
朱宝林当然不知她所云。
事到如今,有好多的话咸毓都无法再跟人交流了,这难免有些遗憾。
不过咸毓还是很想得开的。她现在只希望自己不要再面临生死时速拔腿狂奔的时候了。
如果下次还撞见这种莫名其妙的局面,她就躺平吧,不跑了。
跑起来太累了,她转天的两条腿还酸得跟蛙跳过似的。
朱宝林凑耳倾听,就听见她经姐姐口中正念念有词轻声嘟囔着:“跑步是不可能滴,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跑步滴……”
一旁的团儿和吉喜已经拉着手把话都说开了。
她们两方都通了气后,除却躺在榻上抬头观天的咸毓,其余皆是心惊肉跳的后怕。
团儿:“果真如美人方才所料,昨夜竟然真是梁才人派了人。”
吉喜:“这可真当危险,昨夜可有受伤?”
朱宝林:“吉人自有天相,幸亏那行凶的宫人已然伏法。”
咸毓侧过身来,侧躺着单手撑住脑袋,看着三人,心里兀自思索着。
没想到这里的执法效率还挺高?
这不更能说明昨天晚上的背影身份不一般嘛。许是皇帝大叔御前大侍卫之类的呢。
“经姐姐?”朱宝林在发呆的咸毓面前挥了挥帕子,“你说,事后还会找你去问话吗?”
咸毓一个激灵。对哦,要是被查到昨晚的事和她相关,那会怎么样?
“经姐姐?经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呀?”朱宝林担忧地看着咸毓。
经姐姐不会还被昨夜之事吓迷糊了?
咸毓顿了顿,顺势就借坡演了起来,她仰起下巴,朝朱宝林示意:“瞧,你看,今日这云可真多呀。”
三个人依言抬头。今日的云确实多。
咸毓:“这风吹得云飘得好快呀。”
三个人:“……”
索性经美人一直以来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事已至此,几个人能平平安安的便是喜事。
承香殿门口横着死尸,朱宝林再回去住确实太挑战心率了,咸毓就自作主张留她小住七日。
咸毓有些惊讶:“这把尸体安在门口的处罚,还真有点儿凶残。”
朱宝林讪讪地应和。
陛下可不就是出了名的残暴嘛,只不过她没胆子像经姐姐一样开口直说。
朱宝林赶紧四顾查看,后怕自己没拦住经姐姐的直言。
两仪殿内一如既往地悄然无声。
自从午后尤相离开后,陛下的晚膳用得都心不在焉。
尤相满打满算也是三朝元老了,青盛帝在位时便已得重用。后来青盛帝之弟代帝乘虚夺得皇位,尤相也是极为不赞同的那一派。
且有别于其他受代帝打压的忠正朝臣,尤相在朝中的名声使他仍能在代帝时期也安枕无忧,因此气得代帝提拔了周明岱来掣肘他。
后来代帝被废驾崩,楚蔽作为青盛帝的皇子,只站正统的尤相还是较为支持的。只不过楚蔽登基后倒没有打压周明岱的气势,反而让尤、周两派各自为立。
见楚蔽实在没吃几口菜,万良担心道:“今日膳房的菜不合陛下的胃口?”
楚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倒也不是。”
只见他起身走回龙座坐下,捏了捏眉间。
万良跟了过来:“陛下又犯头疾了?”
楚蔽摇头。
万良:“可是尤相方才与陛下谈的政事惹陛下不悦了?”
楚蔽摇摇头。
万良猜不出了:“那陛下倒是怎么了?”
楚蔽终于蹦出了三个字:“朕头疾。”
万良:“……?”
得,这是又在装病了。
相比周相正当壮年,尤相的年纪倒是已经挺大的了。
青盛帝在位时,膝下几个有胜算的皇子斗得你死我活,连最为受宠爱的太子都被废了。等到代帝篡位之后,众人再警醒过来,却为时已晚。
后来蛰伏多年名不经传的楚蔽横空出世,坚持正统的尤相对新皇还是愿意全心效忠的。只不过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唠叨,今日尤相来找陛下,正巧也是多嘴了几句陛下的私事。
万良心道不巧,他刚偷偷使了把劲还好,尤相再突如其来地拱了一把火……这陛下的逆反之心就又上来了。
陛下有疾。
日落后没多久就召了医官。
太极宫内外,纷纷讳莫如深。
作者有话要说:楚蔽:我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