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弦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良久,猛地将手机熄屏。
即便步觉晓转班不全是为了许筱筱,至少也有一点对方的原因,不然一中那么多平行理科班,怎么偏偏就来了五班?
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对步觉晓抱有幻想,但alpha有时的举动又会让他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枯坐半晌,江与弦突然感觉身体一阵阵燥热,脖子有些微痒意,他伸手挠了挠,后颈也传来一股熟悉的胀意。
他拍开灯,翻出一块镜子,仔细去看,脖子上有三四颗微小的红疹。
不过那么一点点辣椒而已,居然还是出现了过敏反应。
他不喜欢吃辣,平时少量一点并不会不适。曾经唯一的那次过敏反应,也是因为吃了太多。
难道是因为在分化期,所以格外敏感?
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江与弦不想叫医生,他找出一管芦荟胶,涂在疹子上,冰冰凉凉的中和了痒意。
后颈还是不太舒服,身体在渐渐发热,他掀开被子,平躺在床上,打算忍不下去了再喊医生过来。
就在这时,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江与弦举起来看,被来电人惊了一下,下意识划过接听键,手机却不慎脱手,砸中了他的下唇。
“嘶——”
“喂?”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步觉晓明显听见了,紧接着就问:“你怎么了?”
江与弦下唇生疼,眼角都沁出了泪水,艰涩道:“……没事。”
步觉晓哪里听不出来,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是不是信息素又紊乱了?难受吗?”
江与弦本来只是被砸出了眼泪,这下鼻头居然真的开始发酸,他缓慢地呼吸了口空气。
“步觉晓,你手机被没收本来就是因为我,辅导你功课也是情理之中。况且我现在已经在家了,你没必要这么在意。”
“……”
那头霎时沉默,呼吸声却清晰可闻。
江与弦闭了闭眼,“就这样吧。”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用手背盖住眼睛。
这样是最好的,他们之间本来就不该有多余的关切。
当初先示好的是步觉晓,在他当真的时候,毫不犹豫离开的也是步觉晓。
江与弦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不然为什么,步觉晓对他的态度,能一夕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清新淡雅的白玫瑰香气冲撞着薄薄的防护贴,从微小的缝隙中渗出一丝。
江与弦脑袋发懵,皮肤爬上红晕,他好像被拆成了两半,一半飘在半空,一半沉入地底。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模糊的声音:“……江与弦?江与弦?你醒醒。”
脸颊传来被轻拍的触感。
江与弦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的人。
步觉晓怎么会在他家?是做梦吧。
一点也不想梦到她。
江与弦拂开脸颊边的手,侧过了身体。
步觉晓:“……”
Omega穿着米白色的棉质睡衣,平日冷白的肌肤染上薄红,侧着身子缩成一团,看起来就像一个香软的居家Omega。
她耐着性子又喊了几句,对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理她,动都没动一下。
步觉晓的目光落在江与弦裸露的后脖颈上,那里有微弱的信息素逃逸,她的目光沉了沉。
她打电话的本意是想问一下,他介不介意自己将他的笔记复印一份。但没想到电话接通就发现了对方异样,她不过是问了问,就好像惹毛了Omega。
江与弦极少这样感情外露,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她都没反应过来,就把电话给挂了。
等她再拨,冰冷的电子音告知她。对方已经关机了。
她在家左右放不下心,直接开着电驴,去了江家。
两家虽然不是一个小区,但临江市的别墅区都在那一片,距离也不算远,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换作以前,她打死也不相信这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儿,大晚上的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往人家家里跑。
步家与江家是竞争关系,生意场上谁也不会对谁客气,与此同时,两家也特别熟悉,毕竟一旦要开什么庆功宴,肯定要第一个邀请对方。
江家的人佣人基本都认识她,她说她要找江与弦,佣人也不好做主,便告知了管家。
老管家的头发几缕灰白,虽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仍用发胶梳得很整齐,“步小姐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步觉晓拿出江与弦的笔记,翻开第一页,上面是江与弦写得非常工整的名字和班级,“我来还他的笔记,顺便请教几个问题。”
她在外头的名声并不算好,和江与弦简直是两个极端,但这份笔记多少增加了点可信度。
老管家道:“现在时间不早了,而且小少爷最近处在分化期,你可以等到了学校再问,或者打视频电话。”
步觉晓佯装思索,为难道:“那好吧,他会按时到学校吧,嗐,要不是为了赎回我的手机,谁愿意花这个心思。”
她将笔记交给管家,转身骑着电驴离开了。
身后的佣人微微惊叹道:“步小姐真漂亮,就像大明星一样。”
管家的表情不变,突出几个略带嘲讽的字:“不学无术的alpha而已。”
步觉晓没有真的走,她骑着电驴,绕到了江家别墅后面。她拆开一副黑色口罩戴上,徒手翻过了一米多高的围栏,惯性带起她束起的长发,发丝飘逸。
小少爷的房间在二楼,借助排水管道和空调外箱,她攀爬的速度很快,单手打开窗户,攀住窗沿,整个人荡了进去。
全部过程不过十几秒钟。
然后就发生了方才的事。
步觉晓俯身探了探他的额头,首先摸到了一手的湿汗,其次是偏高的温度,但也不像之前学校里那样烫人。
不再犹豫,她一点点地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熟练地将Omega的腺体包裹住,此时防护贴的防护效果已经很弱了,起不到太多的阻挡作用。
江与弦无意识轻哼了一声,意识渐渐清醒。
令人微醺的清冽酒香拨动神经,这个味道是——
他倏然转头,见到了身穿黑色卫衣的步觉晓。
不是做梦。
他的嗓音有些哑,“你怎么在这?”
步觉晓指了指半开的窗户,“冒了一个简单的险。”
江与弦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窗户,又看向步觉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alpha的目光牢牢地盯着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江与弦率先错开视线,搁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些。
语气却是极淡,“你来做什么?”
棉质的睡衣领口略大,从步觉晓的角度能看见凹凸的锁骨,和半边白皙紧致的胸膛。
这样的江与弦很少见,步觉晓觉得新鲜得紧。
她挑了挑眉毛,“做什么?你刚才没有感受到?”
空气中的龙舌兰还没有完全散去,江与弦喉咙发紧,眼角残留着薄红,强自镇定道:“我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步觉晓微微俯身,“你是说清楚了,我不用说的吗?”
“你想——”江与弦猛地睁大眼睛,痛吟出声,“呃嗯……”
他没料到,alpha会突然发难,猛地将他后颈的抑制贴撕下。处在分化期,那块的皮肤异常敏感,突如其来的刺激,带来的却不是百分百的疼痛,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受。
“这是惩罚,江与弦,你这撒完脾气就装鸵鸟跟谁学的?”
步觉晓捏着薄薄的防护贴,贴纸被汗洇湿,软软地垂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江,你已经陷入爱河了!(指指点点)
谢谢零食大礼包的五瓶营养液,云慕水的两瓶营养液!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