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溪:“陈姑娘,你终于醒啦!”
唐隐:“陈姑娘,你现在还有哪不舒服吗?头痛不痛,啊对,你记不记得我们是谁?”
纪尘关一把冲上前去,推开顾言溪和唐隐开门见山的问道:“陈姑娘你记不记得是谁伤的你?对了,你应该不认识我,我是凌虚宗的少宗主纪尘关,也是凌虚宗战力最强的东方殿弟子,纪无忌是我爹,苏怜意是我师姐,现在情况是这样的,你们陈家被人血洗,除你之外无一人生还……”
陈姑娘在七嘴八舌中一脸哀伤望着纪尘关,虚弱道:“陈家……被人血洗?”
纪尘关语气平板的陈述事实:“嗯,现在已经掩埋,不过这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凶手,你记不记得是谁伤的你?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陈姑娘白着脸泫然道:“这么说我连陈家的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顾言溪担忧道:“陈姑娘,你保重身体……”
纪尘关不通人情的打断道:“陈姑娘,听说你平日和家人关系并不怎么好,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让我们来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都做了什么?你……”
见过没眼力见的,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顾言溪忍无可忍制止道:“纪尘关,你闭嘴!”
陈姑娘又悲又怒:“再怎么关系不好那也是家人!你……”她话未说完,突然一根银针飞向她,她身子一软,向后倒去,顾言溪忙接住了她。
飞花针一看就是顾言溪的手笔,纪尘关怒道:“你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你能不能将心比心,若你们易地而处,你现在会是什么心境?没看到她情绪已经不对了吗?你是想把唯一的当事人气死吗?”顾言溪没好气道。
“现在人才刚醒,伤势刚稳定,纪公子,心急也不是这么个急法。”唐隐劝道。
“我……”纪尘关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道:“我只是想让她尽可能多回忆当晚之事。”
顾言溪将银针取出,道:“一会儿她就醒了,你悠着点说话。”
一刻钟后,陈姑娘悠悠醒转,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泪水沿着她的眼角簌簌而落,眼里是化不开的忧伤,人世无常,一夜之前,偌大的陈府只剩下她一人。
屋内的几人一片静默,都安静的看着她,不说话,纪尘关安静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道:“陈姑娘,你……”
“咳咳!”
“咳……”
“咳。”
他一说话,屋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当然后面那声意思意思的咳嗽是谢寒笙的咳嗽声。
陈姑娘撑着坐起,顾言溪上前扶住她,陈姑娘白着脸看向纪尘关,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那晚,我因第二日要出嫁,府里的嬷嬷让我早点休息,明日起早换上嫁衣。”
纪尘关硬着头皮道:“……那你可有遇到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陈姑娘摇摇头:“没有,那晚府里上下除了我都很高兴,父亲还来屋里宽慰了我一会儿才回去,嬷嬷跟我讲了许多出嫁的规矩,她看着我从小长到大,我和姐姐关系不亲厚,只和她关系近。”
“为何会在湖边发现你?”谢寒笙问道。
“湖边?”陈姑娘纳闷道:“我只记得我当晚早早歇息,然后突然屋内闯进一人,他突然出手,我躲闪不及,被他捅了一刀,后来我再睁开眼,见到的就是沈大夫。”
“闯入你屋里的那个人进来说什么话没有?”
“没有。”
“怎么闯入你的屋子,开门还是开窗?”
“开门。”
“你当真不记得你为何会出现在湖边?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姑娘点了点头。
纪尘关想了想问道:“姑娘,伤你的人拿着什么样的刀?”
陈姑娘比划了一下,道:“当时光线太暗,我只隐约看到是一柄这么长的刀,捅了过来。”
“陈姑娘,那位段公子为何会喜欢你知道吗?”纪尘关甚是直白的问道。
陈姑娘愣了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这……我就不知道了。”
顾言溪:“他有什么喜好吗?”
“比如喜欢你穿什么样的衣服?身上有什么香气?”
陈姑娘想了想:“他喜欢我穿那件天青色的襦裙,喜欢看我披散着头发的样子。”
纪尘关一挑眉:“就这些?”
陈岚点点头:“我就想到这些。”
闻言,纪尘关顿时脸色一黑,他转头看向顾言溪:“所以你组织的培训意义在哪?”他说的是之前找雅居阁的姑娘帮忙培训之事。
顾言溪理直气壮道:“知识嘛,学到了都是自己的,这次用不上难保以后用不上,你在牡丹姑娘那里买东西买的不挺高兴的吗?”
“还有呢?你们喜欢在什么地方见面,你平时都是怎么和他联系的?”这话是对陈岚说的。
“我们一般都在城北花树那里,他喜欢花,他送了我一个哨子,我平时和他联系就吹哨子。”
纪尘关忙道:“哨子你还能找到吗?”
陈岚取下脖子上的吊坠,竟然是一枚银哨。
“这就是。”
“太好了。”纪尘关一拍大腿,“有劳陈姑娘帮忙,帮我们找到那位段郎。”
第二天夜里,城北。
陈岚和顾言溪一起去了陈岚和她的段郎约定的花树,顾言溪带着帷帽遮住了面容,穿了一件陈姑娘的天青色襦裙,两人商议,若是魅妖问起,就说是陈岚的姐姐,陪她过来,陈岚现在对那只魅妖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担心自己在魅妖面前露馅,这段时间顾言溪与陈岚在一起的时间多,所以陈岚便请顾言溪和她一起去。
谢寒笙他们在刚刚能看到她们的位置躲着。
“师叔,咱们用躲这么远吗?师父她们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唐隐看着顾言溪她们两人在那里四处张望,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沈安摸了摸下巴:“上次我们离得太近了,师姐和那位魅妖没说几句,那只魅妖就发现了我们,谢公子击退了他,这次陈姑娘出面约魅妖,我觉得魅妖可能会更警觉,所以咱们能看清师姐她们那的形势就行,这次苏师姐与谢公子灵力高强,只要把魅妖引过来,我们就能抓住他。”
苏怜意点点头:“嗯,我们静观其变。”
纪尘关一听提到了谢寒笙没提他,不乐意了,“哎哎,我战力也不弱好吗?谢寒笙厉害一个人不也没抓住魅妖?”
沈安受原主顾言溪的影响,一直不喜欢纪尘关,他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正要回嘴,唐隐忙出来打圆场:“是是是,纪大公子出马,胜率肯定会大一点,我说咱们就消停点吧,万一魅妖发现,这一场又白忙活了。”
几人静默下来不说话。
那边顾言溪和陈岚站在花树下,顾言溪隔着满眼的纱幔看着这花林的夜色,纯白色的花瓣撒上银色的月光,片片花瓣轻盈落下,花林绵延,不得不说这魅妖是一个风雅之人,花前月下常留影,若不是居心叵测,倒也是一段佳话。
陈岚一路一直很紧张,来的路上一直握着顾言溪的手,直到进了这片花林,她才松手,顾言溪见她不说话,为缓解气氛,随口找了一个话题聊道:“这里开的是什么花?花期还挺长。”
陈岚闻言,转头看向她:“这里栽的都是海棠花,白衣海棠。”
“白衣海棠?还有这名字?我只听过四季海棠。”
“不过,”她忍不住道:“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瘆得慌。”说着顾言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自觉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闻言,陈岚看向她,她的嘴角掀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知道这里的花为何常年不败吗?”
顾言溪心上一跳,隐约觉得不对劲,此时她才发现陈岚今夜穿的是一身白衣,正正应了这海棠花的花名,她轻轻撩开眼前的纱幔,看到的是陈岚阴沉的脸色。
于是顾言溪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道:“嗐,知道那么多干嘛,乐开就开呗,这地方就是有点偏,不然多宣传宣传,找人编几个凄美的故事,还能发展旅游业,搞搞旅游经济。”
陈岚一挑眉,脸色更阴沉了,“这片海棠花林,每一株树下……”
顾言溪打断道:“这片海棠花林,每一株海棠花长这么大不容易,确实该好好保护,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关爱花草树木,从小做起!从你我做起!从现在做起!我这就让我徒弟他们别践踏草坪。”说着顾言溪就要提步去找唐隐他们。
陈岚目光森冷盯着顾言溪:“你不是用了“昭灵”之术吗?这把刀还认识吗?”说着,她从身后拿出一把长刀,“陈府上下,除了陈强与陈林氏,皆是死于此刀之下。”
顾言溪看着那把刀,脸色一变:“竟然在你这?!”
陈岚笑的诡异,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是啊,在我这里了,你们不是好找吗?想不到吧,顾道君?”
顾言溪点点头,诚恳道:“是没想到。”
陈岚摸了摸那把刀的刀刃,意味不明道:“顾道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顾言溪:“陈姑娘这是重要的物证,你可要保管好了,没事别拿出来,小心被人毁灭证据。”
陈岚:“……”她诡异的笑容僵了僵,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再也忍不住,怒道:“你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陈家血案的就是我干的啊!我勾结你们口中的魅妖做下的!你们的聚阴阵之所以失败也是我通风报信!还有那枚荷包,是我找了个借口让你摘下来的,你怎么就忘了!”
“……”
顾言溪突然明白反派为什么死于话多,筹划了许久竟然没人知道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战绩,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就跟一本悬疑小说,前面埋了一大堆伏笔,最后结局一个也没有解开一样过分!
于是她道:“陈姑娘,你冷静,咱们先理一下案情。”
陈岚:“……”
作者有话要说:陈岚:“这回boss的体验感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