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近距离围观的观众们倒是看的更爽,也将两人的身手和身法都看得更加清晰,边曦钺似乎也很享受这场战斗,唯有海娜暗暗叫苦。
又是几组攻击之后,海娜的气息已经有些凌乱,可边曦钺却已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又一次的闪避后,边曦钺忽然一个腾空飞转,将木剑投向海娜,海娜也并非等闲之辈,这一招虽然非常突然且速度极快,但还是被海娜避开,只是她的动作已经没法像之前那么灵巧轻盈,反而显得有些笨重狼狈,木剑则如同箭一般稳稳插在海娜身后的树上。
此时海娜和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柄深深没入树干的木剑,她不仅皱眉,心中隐隐生出疑惑,怎么感觉……好像边曦钺原来的目标就是那树干,而不是她。
扭过头时,却只看到边曦钺已经朝着教学楼走去的背影。
海娜心急大吼:“喂,你去哪儿!”
边曦钺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后脑勺对海娜说:“切磋将就个点到为止,又不是‘乌巴烈’,既然‘点到’就可以停止了。再说,我累了,下次再玩。”
“玩?”海娜眉心拧成了疙瘩,整个诧异而愤怒地戳在原地。自己都已经拼尽全力了对她而言竟然只是玩玩而已?!
伊尔曼不禁摇摇头,叹着气走到海娜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走吧,该回去了。估计费兹捷勒老师也该回来了。”
位于依利特楼顶层的,是理事长办公室,刚才从七班教室匆忙离开的四眼老师,正在和理事长楚伦理论。
楚伦望着窗外的景象,唇边瞬间勾勒出一抹清冷笑意:“费兹捷勒,现在,你还想拒绝她吗?”
费兹捷勒忍不住扶了下眼镜,双眼难以置信的盯着窗外。昨天的挑战赛他不是没看,只是他无法将昨天角斗场中的那个“黝螂”跟今天教室中的那位黑发美人联系在一起,他根本就不相信那是一个人,即便是,史瓦茨人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现在,他却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那个史瓦茨人在他眼前将科恩家的海娜打败了,第二次。
在崇尚武力和美丽的熔城,拥有这等颜值和实力的人,任谁也没法拒绝。
费兹捷勒扶了下眼镜,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真的要重新开始接受史瓦茨人吗?理事长阁下,你真的确定吗?”
楚伦微微转头看向费兹捷勒,淡蓝的双眸自带着几分神秘和深邃:“谁说的?为何你会将特例列为普遍现象考虑中?”
费兹捷勒像是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低声道:“是我多虑了。”
楚伦的双眸再度望向窗外,方才聚集在操场当中的那群少年已经不在,唯有那支木剑,还稳稳插在树干上。
“再说,你觉得熔城还有几个史瓦茨人?你见过除她之外的史瓦茨人吗?”
费兹捷勒叹了口气:“也是。”
看热闹归看热闹,但这七班的二十几人好歹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看完了热闹便迅速返回班级,只是这一次,大家议论的热度不再像刚才那么高。
大家前脚刚坐下,后脚费兹捷勒便也走进教室。他习惯性地扶了下眼镜,低声说:“我们现在开始上伦理课。”
大约是为了让新晋的精英们先学好规则和纪律,第一天的课程全部都是理论课,一日下来,让人感到有些乏味。下午下课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有人干脆直接返回宿舍去睡觉,有人到外面闲逛,有人则抓紧时间训练。
海娜、妮可、丽莉自认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立志要成为将来熔城的领袖级人物,当然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贪图想了安逸,这种时间,当然要在操场上勤加训练。
丽莉皱着眉嘟囔着:“真想不通,那个边曦钺究竟是怎么做到那么强的,简直强到不像人,这合理吗?这一点都不合理!”
海娜也是难得满面愁容:“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那么强的,上限又究竟在哪里。”
这可是海娜十几年的人生以来,第一次从别人身上体会到如此强大的差距感,从来都只有别人仰望她、羡慕她的份,哪有她去仰望别人的时候。
倒是妮可,不像人倒像一件衣服似的挂在单杠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还没能从“失恋”的感觉里走出来,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叨念着:“为什么是史瓦茨人呢……又为什么是alpha呢……那么漂亮的人……”
海娜和丽莉压根懒得理会,反正相似的戏码情形三天两头就会在妮可身上上演一番。她们甚至觉得,妮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恋爱”、什么是“失恋”。
“说起来,边曦钺现在在哪儿呢?”海娜一边环视四周一边说着。
丽莉白眼一翻,态度是一如既往的高傲而轻蔑:“虫子当然要待在虫子应该呆的地方,哼,她必然是在某个阴暗角落里藏着不敢出来。”
如果是平常,海娜断然不可能因为这么一句话跟丽莉计较什么,可今天这番话却让海娜大为恼火:“你是想说我连一只虫子都不如吗?”
丽莉一愣,立即矢口否认:“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会……”但但她很快便想起来,今天上午,海娜可是刚刚二度败在她刚刚口中所谓的那“虫子”手上。
丽莉心情有些复杂烦躁地别开脸,低声说了句:“抱歉。”
夜幕降临于熔城之时,伊力特区这边的夜空格外宁静。可惜今天是个无月之夜,晴朗的夜空显得空空荡荡。
海娜坐在单杠上,心情依然郁闷得无以复加。
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伊尔曼,你怎么来了?”海娜眸光熠熠闪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喜。
伊尔曼笑笑:“自然是因为你在这儿等着。”
海娜笑笑,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五大贵族的孩子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也比跟其他人亲密些,海娜和伊尔曼之间则要更亲密些,只因两人同样都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儿时是同伴,现在是同窗,而将来也必然是同僚。
伊尔曼轻盈一跃,也上了单杠坐在海娜身边:“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情绪,可在我看来,你应该高兴。”
“嗯?”海娜歪头看着伊尔曼。
“至少你在这儿遇到了她,而不是战场之上,难道不是应该值得庆幸的好事一件吗?”
海娜不禁笑道:“真不愧是你,就连安慰人,角度都如此刁钻。”
伊尔曼轻笑:“我可没想安慰你,我认识的科恩家的海娜大小姐,可不是会因为这么一点打击而意志消沉的可怜人。”
海娜皱着眉苦笑了下:“也许正如你所言吧,我只是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那么强。她的出现那么突然,简直就像……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怪物。”
伊尔曼提起半边嘴角揶揄一笑:“从天而降?谁说的?她不是已经在维格赫学院几年了,只是此前的她,即便曾经走进过你的视野,你也未曾正眼看过她罢了,更别提去了解。”
海娜一愣,片刻后又不禁苦笑:“我现在也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了解她。这样的一位高手在身边几年居然都不知道,我居然还以为自己很优秀……我在她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伊尔曼笑着拍了拍海娜的肩:“你也不必这么贬损自己,任何人都不会因为你的两次失败而彻底否定你的一切,你的确很优秀,只是……她似乎更强。”
海娜心里好受了些,可还是有些郁闷的自语着:“她‘平常的对手’究竟是谁?她又是怎么训练的?究竟是怎么变得那么强的?真想当面好好问问她。”
伊尔曼叹息道:“也许将来可以找机会问她。她对我们来说,就像个行走的谜团。”
海娜望着伊尔曼的侧脸,忽然问道:“啊,对了,她……没有骚扰你吧?”
伊尔曼一愣,但马上笑笑:“你觉得她像是会主动骚扰我的样子吗?”
两人对视,不禁莞尔。
即便是一直关系要好的只挚友,也总是需要点什么来维持。久违的谈心,两个人都忍不住多说两句。
只可惜贵族的孩子从来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自由自在,他们每天都要活在规定的条条框框之中,即便是最为要好的朋友,也不能像普通人家孩子那样整天黏在一起,随意玩乐疯闹,他们从没有过那样的时候。哪怕是像今日这般的聊天谈心,机会也不多。
跳下单杠,伊尔曼抬起头,刚好对上一双幽深的视线,不禁被吓了一跳——一似鬼魅又似苍鹰的人影矗立在伊力特楼顶,正向下俯视。
伊尔曼不禁摇头笑笑,径直走进伊力特楼。而楼顶上那人影也迅速消失。
伊尔曼回到自己的412室便径直朝着暗门走去,他刚穿过暗门,才刚关上房门的边曦钺便迅速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伊尔曼唇边勾起轻笑,故作悠然地走到她背后,将那个瘦小的身形圈入怀中:“我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
边曦钺却像个石头似的戳在原地,一动未动,也毫无反应。
等了片刻,伊尔曼歪头瞅瞅她的脸,不禁皱起眉,抬手捏了捏她那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可爱脸蛋:“这儿就我们俩个人,不用端着也不用假装。”
边曦钺在他怀中转过身,忽然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略显霸道地以吻封口,动作顺畅快速猛烈到伊尔曼都被吓了一跳,但他回过神便立即紧紧环住她的腰身,扣住她的后脑。
可伊尔曼还没将这一吻享受充分,便忽然被边曦钺推开,跌入墙边的沙发里,她则以居高临下姿态欺上他身,以俯视姿态凝视着他。
伊尔曼心跳快到失去控制,红晕泛上脸颊,整个人似乎都要彻底失控,可他却收不住笑意,拉起她的手,情难自禁地吻着她的掌心。
他仰望着她,声音低沉:“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进行了一些细节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