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也不是没有污染物出来,比如之前暴食口中的那只可以把信寄给任何人的邮递员兔子。
他的那位好邻居离开神国之后，神国就出现了某种变化，不仅把地铁修到了神国之外,就连神国内的污染物都能离开中心城了。
想到这里,梦魇开口：“原来你是祂的眷属。”
“它？什么它，什么眷属？”黎白城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用装了，”梦魇抬眸淡淡看向他,它说话的声音很冷,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神、国、来、客。”
听见梦魇的话,黎白城微愣,旋即就明白梦魇是误会了,把自己误会成了神国的眷属,离开神国后,他曾经问过系统一个关于神国内污染物的问题，当时系统告诉他神国内所有的污染物都是某一位存在的眷属,除了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那位的眷属,毕竟他现在用的是唐医生的皮肤,说是神国那位的眷属也没有问题。
黎白城好整以暇地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梦魇。
这么一看,黎白城发现如果只是看外貌，梦魇和正常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和其他污染物不同，其他污染物或多或少都有些非人类的特征，中心城内的异能者到了后期同样也会出现一些非人的特征。
暴食虽然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但它的身体上随时都会长出代表饕餮的嘴巴；被称作红衣暴君的林绵同样如此，如果不是它的裙子下无数的黑白手臂的话，只看脸的话，黎白城也不会将对方认作污染物。
黎白城想到这里，眉头微挑，问了系统一个问题：梦魇的身上为什么没有非人的特征？
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很快系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因为你。]
我？
[它从你这里骗取“奇迹”，伪装“生病”，骗取你的祝福，得到治愈，可你别忘了，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污染物，本质上所有的序列都是污染。在被你能力治愈的同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也被你的能力污染了，因为在你的认知里它是人，而人当然应该长得像人不是吗？]
原来是被我污染了吗？
我的序列这么离谱？
黎白城深深看了对面的梦魇一眼，挑起一边的嘴角，“你倒是挺聪明的，我的确从神国……”
黎白正说着，他的话音未落，下一秒，梦魇的身影开始虚化，化成了最为浓稠的黑色，周围的声音消失，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的视频，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周围那些被变成冰雕的污染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消失不见了踪影。
而他也已经不在车上，而是身处在一片纯黑色的空间之内。
梦？
黎白城眉头微微一皱，转眸看向了四周。
梦魇既然进入过神国，应该知道它的能力对他无效才对，毕竟在神国内，梦魇也最多只能让他犯困早睡，而不是让他直接入睡。
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黎白城刚想到这里，正想问系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系统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开口道：[这里是不是梦魇的梦，而是死去的神的梦。神之梦魇之所以叫神之梦魇就是因为它不仅掌控了梦的力量，它还承载了神的梦魇。]
[小心一点，这里很危险，这里的怪物不比荒野上的少，而且这些怪物没有实体，和血肉系的污染物不同，不是那么好对付，你小心一点。]
[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你所拥有的是奇迹的力量，对于别人来说想要走出这片空间很难，但是你可以。]
[因为这是神的梦魇，不是你的梦魇。]
系统说话的同时，黎白城眉头紧皱。
神之梦魇？
原来神之梦魇是这个意思吗？
“神也会有梦魇吗？”
看向周围这一片黑暗的空间，黎白城淡声问道。
系统戏谑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笑意：[小梦魇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神也不过就是强大一点的污染物，就算最低等的污染物也会有害怕恐惧的情绪，为什么神就不能有梦魇呢？]
黎白城回忆起当初和那个巨大生物的对视，沉默了。
对啊，既然神会死，那又为什么不能有梦魇呢？
黎白城深吸一口气，伸出一只手，看了看，很好……啥也看见。
作为神的梦，这个梦也太黑了点吧？
什么都看不见，这还怎么玩？
也不知道烛龙来这里，睁开眼睛能不能把这鬼地方照亮，算了，也不求什么亮如白昼了，来点星光也行啊！
黎白城刚想到这里，黑暗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点点的繁星，勾勒出一条星河，柔和的星光洒落在大地之上。
看见空中的繁星，黎白城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是“奇迹”的力量吗？
黎白城略微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略微思考一会儿后，转身走向了一个方向。
他没有询问梦魇的所在，因为即便是在梦中，他依旧能隐约感知到梦魇的所在。
[嗯？密教的那东西进来了。[对了，小心一点，在这里死亡的话，在现实中你也会死。]
黎白城正往梦魇所在的方向走，脑子里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明明是冰冷的机械音，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凝重。
“密教的那东西，什么东西？”
[神。]
“……”
黎白城慢慢走在路上，听见系统的话，脚步一顿。
黎白城沉默片刻，沉声问道：“祂很强吗？”
听见他的问题，系统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后才疑惑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黎白城揉了揉脖子，淡声道：“我在想弑神的可能性，你不是说在梦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吗？”
系统：[？]
就在黎白城和系统说话的同时，另一边。
……
梦魇伸出手，愣了愣，抬头看向天空中满天的繁星，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光？
这里怎么会有光？
神的梦连接着所有人的梦境，这也是它为什么能通过梦境穿梭的原因，它来过这个梦中的世界很多次，可是这却是它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见光。
看着天空中的星辰，沈西遇皱起了眉头，难道是上次自己离开神之梦魇后，那家伙在这里面做了什么？不，不对，这些星光是刚刚突然出现的。
沈西遇收回视线，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先解决那个神国来的家伙，然后再把这些新生的怪物全部杀死，脱离这里，否则上次那种被人两面围攻的局面会再次出现。
沈西遇刚走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那东西来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那玩意居然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吗？
沈西遇沉默，看向远处一个长着人头人身下半身却长个一条类似蠕虫躯体的怪物，那东西从黑暗中走过来，一步一缓地蠕动着。
沈西遇眉头紧皱，冷冷看向对面走来的怪物。
随着怪物越来越近，那张人脸变得越发的清晰，和那恶心到极点的身体不同，那张脸却仿佛神明精心雕刻的一样，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毕竟那玩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神的化身。
想到上次自己被对方困在梦境当中，沈西遇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
这鬼东西在梦里不是它的对手，否则也不会每次来它梦里都被它直接赶走了。
只是这玩意不知道对这片梦境做了什么，让它无法直接通过梦境穿梭离开这里，而且密教的这玩意被杀后不会和其他污染物一样直接死亡，反而可以不断地控制梦境中的怪物出现在它身边。
不过很明显，杀死这些怪物，这玩意在这片梦境的力量会被削弱，上次它就是杀光了梦境世界里所有的怪物后，才顺利离开这里。
就在沈西遇皱眉的时候，一条白色巨蛇从黑暗中浮现，迅速爬到了梦魇的脚边，白色巨蛇扬起了身体，冷冷看向对面的怪物。
随着那条古怪的人形蠕虫的靠近，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化，逐渐褪色，变成了白色。
人形蠕虫如同，张了口，它似乎不太习惯用人类的声音说话，说话的声音有些慢：“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杀……了……他，去……杀了……他，我可以让你做我的……”
“神……嗣……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纯白色的人形蠕虫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是听不明白人话吗？”沈西遇挑眉，冷冷道，“我杀不杀他，关你屁事，老子说了，我不杀，你他妈听不懂？”
人形蠕虫：“……”
“你也就只能趁着我受伤，才敢来这里。”沈西遇看向对面那蠕动的怪物。
“你这样也配自称为神？”
沈西遇嗤笑了一声，目光随意地扫过面前那白色的人形蠕虫，问道。
人形蠕虫脸上的表情微僵了一下。
沈西遇说话的同时，白色巨蛇直接冲了过去，一口咬在人形蠕虫的肚子上，人形蠕虫的肚子瞬间爆裂开，掉落从一颗颗小小的虫卵，人形蠕虫丝毫不在意，而是继续说着话，或许是因为说了好几句话，人形蠕虫的说话明显流畅了很多：
“可你不得不承认，我就是神，不是吗？你在梦里不都已经见过了吗？”
“不杀他……你会后悔的！”
人形蠕虫的身体被白色巨蛇一口一口的吞噬，被嚼烂的残肢碎肉落在地上，堆积在一起，那些粉色的肉还会轻轻蠕动，混杂着一颗颗虫卵落在地上智商，看上去恶心得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处理掉人形蠕虫，沈西遇摸了摸一旁的白色大蛇，看了一眼被吃得什么都不剩的怪物，已经其他陆续被控制着赶来的怪物。
“你忘了，在那个预知梦里，你死得有多惨了吗？你当初进入神国，不就是为了改变那凄惨的未来吗？”
“只要杀了他！杀了那个男人！”
“只要杀了他，一切都可以改变！你不用死，可以成为我的神嗣，我最喜欢的神嗣，我可以允许你做那个例外，在人类灭绝之后，让你在我的身体里保留你自己的意识……那样你和神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不是吗？”
那声不断地蛊惑道。
沈西遇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污染物，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污染物，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冷。
纯白大蛇看向沈西遇，又看向周围的怪物，见梦魇点头，纯白大蛇张开了血盆大口，迅速将周围的怪物全部吃掉。
它似乎知道自己的主人不喜欢这些怪物说的话，这一次进食，选择了先吃掉这些梦中怪物的脑袋。
失去脑袋的怪物，无法说话，很快进被白色大蛇给吃到了肚子里。
梦魇垂眸看了一眼遍地的残肢，抬眸看向不远处微微泛白的空间，冷声道：
“记住我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决定我要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