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为了【盘星教】的神子(信奉对象)。]
[你秘密感染了五条家,五条家不再具有威胁了。]
五条家这个的确是她做的啦,虽然出发点只是为了给五条悟上个保险,但系统这个提示怎么这么微妙呢……
就好像她是什么不信任任何人的反派boss一样。
樱井星认为自己不是那种不懂得信任的家伙,把自己放在那种低级的水平实在是一种侮辱。
她思索了片刻,决定和两个朋友谈一谈。
夏油杰和五条悟在Q的总部都有自己的房间,但最近忙于盘星教和五条家的事,樱井星也只有晚上在食堂才偶尔看到他们两个。
……多、多少有点心虚。
这就是【★★★黑心老板】的效果么,不光是Q的下属们,就连她的盟友都下意识乖乖干活了。
是的,樱井星发现只要是【招募】的人,就像游戏里的随从一样,【疯神】会直接感染对方;而【加入阵营】的人更像是盟友,不会完全听从她的命令,也不会被【疯神】感染。
樱井星觉得这样就很好,她不是那种想要全世界都听自己话的控制狂。
……她不是。
于是这天晚上,她没有继续宅在办公室里工作,抱着文件跑到大厅等他们两个回来。
五条悟是半夜12点多推开的大门。
少年没穿五条家的和服,而是一身黑色的长袖T恤,上书“仁义”两个大字,比穿校服时更多了一丝离谱……他以为这样比较像极道吗?但是看起来像个可疑的乐子人。
不只是五条悟,夏油杰也已经不穿咒术高专的制服了。就算在总部,他们也只会穿自己的私服——清一色的黑体恤黑裤子,有时候樱井星会想他们会不会穿错。
“诶~在等我吗?”
五条悟脸上带着笑,声音都泄露出主人的好心情。
他抬脚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靠近后更是把身体的重量都压了过来:“首领,今天真的超级累的。有奖励吗?”
好重。
“你是小孩子吗……”
樱井星忍住了没推开他,虽然真的挺沉的……不过他和杰最近也确实很辛苦。
她暂时停下笔,从旁边拿过一袋喜久福,试图投喂猫咪:“要吃吗?”
他斩钉截铁:“要。”
晚上凌晨1点,夏油杰回到Q总部的时候,在大厅里看到了一边翻文件一边等待的樱井星,还有在她旁边吃着喜久福的五条悟。
“好慢啊杰,你的作息变成社畜了……诶。”
五条悟隔着老远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拖长了调子抱怨着,墨镜下的眼睛看了过来,顿时愣住了。
喜久福从他嘴里掉下来,白毛震惊地看着教祖,喷笑:“噗哈哈哈!啊哈哈哈!你那是什么打扮!!好土!樱酱快看,杰变成和尚了~”
“那是教祖的打扮哦。”
她说着,从那一大堆复杂的工作中抬起头,带着黑眼圈的眼睛淡淡瞥了过来,然后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欢迎回来,杰。”
“……小樱妹妹。”
夏油杰先柔和地回应了她,这才转向白毛,随意地摊开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袈裟:“不错吧?虚张声势是很重要的*。”
他穿着袈裟、散着一半头发,可靠得完全不像个16岁高中生,像是26岁的稳重大人。
“怪人——天内说你长得很会骗人还算没说错嘛。”五条悟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里,随手拉下墨镜,“感觉怎么样,教祖大人?”
“还算顺利,盘星教的那些人比想象的更好操控。”
夏油杰淡声说,走到樱井星身旁坐了下来,抽走她手里的文件,合上放到一边。
樱井星愣了下,就见少年淡淡地微笑着,暗紫色的眼睛凝视着她说:“已经很晚了哦,你需要多休息。”
……咦。
樱井星看着那双眼睛,感觉到了一种细微而难以察觉的改变。非常隐秘的变化,但又在实际地发生着。
杰好像有点变了?
有种微妙的被入侵的感觉……不过这是关心的话,应该没关系。
“哦……好。”
她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放下笔。
夏油杰温和地笑笑,又抬头问起好友:“悟那边怎么样?五条家没有问题吗?”
“没什么。”
五条家主语气很轻松,两根手指抓着一个软绵绵的喜久福捏来捏去,“稍微处理一下就会很听话了。”
白发的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苍蓝色的眼睛冰凉凉的,像是在说什么可以轻松碾死的蚂蚁……有种很可怕的压迫感。
“……”
两个少年还在轻声交谈,樱井星却有点出神,一些散乱的想法在脑海里蹦来蹦去。
悟和杰,现在已经可以轻松地说出“操控”和“处理”谁这样的话了吗。
她的目光落在夏油杰的脸上,几秒后,一行文字浮了出来。
[夏油杰:已感染]
诶……?
……感染?
樱井星整个人僵住了。
夏油杰被疯神感染了?什么时候?她明明没有让疯神做过什么才对……
她迅速地翻起对方的信息记录。
【目睹星浆体死亡。】
【目睹盘星教庆祝星浆体的死亡,精神崩塌。】
【遇到了视为“锚点”的失踪网友。】
【决定为新世界付出一切。受潜意识驱动,主动感染了“不能伤害樱井星”的■■。】
【不会允许你离开。】
?
这是什么?
他是主动去……?
“小樱?”
被她无意识盯着的夏油杰发现了她的沉默,止住话题,暗紫色的眼睛转而看向她:“怎么了,小樱?”
凌晨的深夜,他漆黑的头发扎成半丸子头,黑色的和服、绿色和黄色相间的袈裟,全都笼罩在昏黄的光晕里,显得柔和而朦胧。
樱井星没有立刻回答。
她压抑着波涛汹涌的内心,长长地、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移开了视线。
“杰。”
樱井星用一种思索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我是不是……”
疯神还在不停地、像瘟疫一样散播着那个命令。
这样是很方便。不要说日本了,就是全世界都可以被她握在手中,但是……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个。
“没什么。”
樱井星抬起头,平静道:“只是觉得最近有点累了,明天就好好在总部休息,一起打游戏怎么样?”
“?”
夏油杰不确定地看着她,像是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提议,而五条悟只是呆了下就自然地接受了,语气雀跃起来:“啊,要玩以前的排球游戏,还是任○堂新出的那个?”
“什么都可以哦。明天我会把工作全部暂停,还要吃辣咖喱吃到饱。”
樱井星轻快地宣布,又转向看起来有点反应迟钝的夏油杰:“杰,你想做什么?”
“……啊。”
黑发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她的眼睛慢慢放松了唇角:“我想和小樱一起吃辣咖喱。”
“?”
五条悟:“不了吧杰,你会和樱酱抢厕所的。”
“……我不会。”
“装的——唔。”
五条悟眼珠转过来,盯着往他嘴里塞了个喜久福的樱井星。
樱井星用带着浓浓黑眼圈的眼睛凝视着他:“马上两点了,再不睡觉我就会昏厥,所以悟不要吵,好吗?”
他眨了下眼睛,张嘴咬下那个喜久福,在自己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很好。”
首领语气柔和地赞许,从沙发上起身,“那就约好了,你们也回房间吧,明天早上睡个懒觉。”
“晚安。”
她对两个少年道,走向首领的房间,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
关上门,进入一个人的空间后,漆黑的人影才自她身旁显现。
疯神停在她身侧,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无声地朝向她。
樱井星站在黑暗里,和自己的替身对视,神色冷静:“感染的效果可以消失吗?”
……她没想过要感染自己的朋友。
只要是被感染的人,就会变得像一个病毒体,走到哪传染到哪,而被传染的人又变成了新的感染源。
虽然对性格坚定的人没有用,但这也是很可怕的……
樱井星开始意识到疯神的“疯”了。
它会自主行动,做出对本体完全有益的事,【感染】和【传染】就像是疯神膨胀到可怕的保护欲,不停地传播给他人。
在黑暗中,影子般的人形生物似乎也变得更加巨大。它静静地低下头,与本体沟通:
[本体提问。]
[【感染】可以停止吗?]
[回答:肯定。]
疯神的能力效果自然地涌进脑海,樱井星很快明白了。
只要是她对疯神下命令,随时都能解除【感染】。同样的,如果被传染的人因某件事产生了极强的意志,强烈地要反抗她,也可能挣脱疯神的能力。
……夏油杰会被感染,完全是他自己选择了这个结果。
樱井星在黑暗里闭了闭眼,轻轻揉了揉眉心。
黑色的替身凑近了一些,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可以屏蔽指定对象的传染效果。是否屏蔽【夏油杰】?]
“……不。”
本体平静道,在【疯神】的屏蔽对象里,慢吞吞地输入了两个名字。
*
凌晨1:49。
五条悟的房间被人敲开了。
“小樱?”
他站在门边,不算意外地看着门外的人。
直觉告诉五条悟,她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不、从今晚特地等他们回来开始,五条悟就觉得樱井星有话要对他们说。
他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跳跃而轻松:“怎么?睡不着吗?”
“悟……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少女站在黑暗的走廊里,眼睛的淡紫色似乎也变深了,整个人都像是融于阴影。
“如果有一天,我和杰一起堕落了……那个时候,就拜托你们来阻止我了。”
[已屏蔽对象:五条悟、泽田纲吉]
她喃喃自语。
“……”
五条悟沉默了会儿,冷不丁问:“因为我很强吗?”
站在几步之外、整个人都处在影子里,避开了月光的少女掀开眼帘,那双如紫藤般的眼睛瞥了他一眼。
“不。”
她说,
“因为杰是会和我一起坠落的人……而悟会在我坠落的时候,尝试去拉住我们。”
门内的少年静了片刻。
月光映在他脸上。雪白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扇动,遮住那双苍蓝的眼瞳。
“诶……把我看得这么清楚啊。”
五条悟低着头,嗓音轻快地说:
“好啊。到时候我把你抓住关起来……你可不要哭哦,首领。”
[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91(【五条悟】:那样的话,你一定会很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