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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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没有宵禁,但是到点会关城门,没有宵禁只是说百姓可以在城内自由活动。

包拯带人在官府衙门附近租了个宅院,收拾妥当后让展昭去城门口找公孙策,白玉堂不想在院子里闷着跟着跑出去,于是就变成俩人一起去找人。

他们分开的时候公孙先生说只会在城门附近活动,应该一眼就能看到,结果俩人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人。

白玉堂抱起手臂问道,“公孙先生带景哥儿吃饭去了?随便找个客店住下了?还是自行进城找我们了?”

“不会,先生说过他在城门附近,肯定不会跑远。”展昭摇摇头,看不远处有个茶楼,于是过去向茶博士打听有没有看到两个道士打扮的人。

这个点儿茶楼里客人不多,茶博士放下手里的活儿,“见过见过,他们俩还在我这儿点了不少茶水点心。这位爷,您找他们干什么?”

“别找了,人被襄阳王府的爪牙带走了。”茶博士还没说完,旁边的客人就说道,“也不知道那两个道士怎么惹到了襄阳王府,那些家伙本来在街上闲逛,看到他们俩后二话不说就把人带走了,态度凶的呦。”

展昭和白玉堂脸色一变,“被襄阳王府的人带走了?”

“可不是吗,走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茶博士摇摇头,“那小道士看着乖巧的很,他师父在外面摆摊算命他就在招子底下蹲着,李婶回家的时候看他蹲在路边还给了他一个刚摘的枇杷,可怜可怜。”

展昭和白玉堂被他们说的心里拔凉,放下几粒碎银当谢礼,连忙去襄阳王府救人。

夭寿了,他们今天刚到襄阳城,襄阳王怎么知道公孙先生和景哥儿的身份?

难不能是他们身边有叛徒?

白玉堂赶路也挡不住胡思乱想,“展昭,城里的百姓说襄阳王到处拐带幼童幼女,景哥儿近两年个头儿长高了不少,看着已经不像小孩儿,襄阳王府的人应该不会眼瞎到把他当幼童吧?”

展昭脚下一滑差点栽下去,“白玉堂,你别胡说。”

景哥儿、景哥儿再小十岁才能算幼童!

俩人慌里慌张的往襄阳王府赶,进入王府后第一反应是找大牢,然后就听到路过的下人说松竹院的两位道长如何如何。

不在大牢?

两个人听到他们文文弱弱的公孙先生和景哥儿没有被关进大牢都松了口气,跟着下人一路来到他们口中的松竹院,然后就看到了舒舒服服要什么有什么的大道士和小道士。

展昭:???

白玉堂:???

什么情况?

等院子里的下人都出去,着急忙慌前来救人的展护卫和白护卫现身,四个人八目相对,怎么看怎么尴尬。

苏景殊邀请好长一会儿没见着的展猫猫和白吱吱坐下分享襄阳王府厨房准备的晚餐,然后给他们解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简单,襄阳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想要算卦,

他和公孙先生阴差阳错被逮到襄阳王府,因为公孙先生的卦算的好,所以他们就被当成襄阳王招揽的门客留下了。

一般的门客住招贤院,他们公孙先生不一般,连住处都是独院,可见襄阳王为了个好兆头疯魔到什么地步。

同理可得,襄阳王的造反事业大概率只有框架,具体怎么造反他老人家根本没想好。

找公孙先生算能不能成功除掉包大人,他这不是搞笑嘛。

公孙策笑吟吟放下茶杯,“人固有一死,我可没说什么时候死。”

一百岁的时候再死也是死,怎么不算包大人最终会一命呜呼呢。

“公孙先生机智。”小小苏以茶代酒敬机智的公孙先生一杯,仰头将杯中香茶一饮而尽。

“先生,襄阳王府危险,您还是快想办法带景哥儿出去吧。”展昭拍拍胸口缓口气,刚才实在是吓得不轻,“襄阳王已经知道包大人要来襄阳,但是他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接下来这些天我们得更加小心。”

“襄阳王会防备外面,却不会防备王府。”公孙策摇摇头,既然阴差阳错进来了,那就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展护卫要是不放心可以先带景哥儿走,我自己留在王府搜集证据。”

苏景殊摇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先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不走。”

他要跟在先生身边学习,这时候出去像什么话?

入住的时候是两个人,明天出门只剩下一个,襄阳王那里也不好解释。

怎么着?他的王府会吃人啊?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留在先生身边为好。

白玉堂也觉得留在襄阳王府更容易搜集证据,“这样,展昭你回去和包大人说一声,我留在王府保护公孙先生和景哥儿。”

襄阳王招揽的那些门客加起来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他的轻功也很好,不会让王府的下人发现院子里多了个人。

很好,就这么定了。

夜色已深,展昭赶紧回去和包大人说一声,免得包大人一直等不到他们再着急。

留下和离开三比一,展猫猫无法,再次确认他们三个都不愿意走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他和白玉堂混进襄阳王府就算了,他们会武功能自保,公孙先生和景哥儿手无缚鸡之力,万一襄阳王发现他们的身份,到时他们两个想跑都跑不掉。

白五爷还能一次带上两个人逃跑?

不行,他得赶紧和包大人说一声,让包大人想办法把公孙先生和景哥儿劝出来。

白玉堂挥挥手送走展昭,等看不见人影儿了才坐回来说道,“过些天我那几个义兄都会到襄阳,几个哥哥的武功都不差,到时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能把襄阳王府扒个底儿朝天。”

“从襄阳到大名府来回要近一个月,公孙先生的身份暂时不会暴露,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找到足够的证据抓襄阳王回京定罪。”苏景殊很有信心,他自己可能找不到证据,但是他的队友

可以。

公孙先生和白五爷一文一武,跟公孙先生和展护卫一样打出去都是王炸。

什么都别管?_[(,找证据就行。

好像在玩解谜游戏哦,搓手.jpg

“什么大名府?”白玉堂好奇的问道,“公孙先生假称是大名府来的算命先生?”

“不是假称,公孙先生的确去过大名府。”小小苏煞有其事的解释道,“世界上最完美的谎言就是不说谎,公孙先生没有说谎,他们查也查不出问题。”

三分真七分假已经让人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何况他们先生说的那么有水平,全是真话更找不出哪儿有假。

不愧是开封府的智囊,就是厉害。

“王府里还有个招贤院,白护卫可以先去那边转转,襄阳王最近应该又招揽了不少人。”公孙策不知道招贤院在哪儿,位置只能靠白玉堂自己打听。

他觉得襄阳王让他和苏景殊留下单纯是为了逗乐,打胜仗不靠算命,没有哪个想造反的王爷会把一个算命先生奉为座上宾。

没有猜错的话,招贤院那边的人才会被襄阳王安排差事,还有襄阳王身边的官家以及府里的管事,这些人都可以查查。

人多的地方就有矛盾,襄阳王招揽了那么多人,这些人之间肯定不会是一块铁板。

白玉堂应了一声,“好嘞,我待会儿就去找。”

大晚上的正适合到处溜达,襄阳王府歌舞升平,那些江湖败类贪图享乐,喝多了之后更容易套话。

桌上的饭菜马上要凉,苏景殊招呼他们赶紧吃,很快就没有襄阳王府了,王府厨房的饭菜吃一顿少一顿,快吃快吃快吃。

“你和先生吃,我晚上去别的地方找东西吃。”白玉堂摆摆手,他的饭量放开了吃的话这俩人的饭菜都不够他一个人吃的,因为饭菜吃的太干净引起怀疑就不好了。

苏景殊摇摇头,“五爷不动我们也能吃干净。”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现在就处于吃穷老子的半大小子阶段。

知道他的个头为什么蹿这么快吗?多吃饭换来了。

挺胸骄傲.jpg

白玉堂靠在椅背上,“你自己就能吃光,我就更不能动了。”

这小子吃了还能长个儿,他吃了还能再蹿一蹿吗?

放心,他待会儿直接去王府的厨房扫荡,再不济还能去外面的酒楼,肯定不会饿着自己。

晚上不宜多吃,公孙策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要时刻注意养生。

十几岁的少年郎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揉肚子,“先生,我们今天晚上能睡觉吗?”

毕竟是第一天来,需不需要象征性的守个夜警惕一下?

公孙策哭笑不得,“不必,放心休息就是。”

襄阳王既然把他们留下来,接下来应该还有别的卦需要他来算,算的准不准不重要,只要是大吉那老东西都会高兴,他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吉卦说的不那

么刻意。

第一次是谦卦也就算了,后面不能此次都是六爻皆吉。

算命先生不是只会一种测算法子,风水、流年、八卦、八字、相面等各种法子可以轮流上阵。

襄阳王喜欢听好话没关系,他有的是好话哄他开心。

小小苏瘫了一会儿,殷勤的出门喊人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身为算命先生的徒弟,伺候师父是他的本职工作。

白玉堂活动活动筋骨,公孙先生和景哥儿准备休息,他去找找招贤院的位置。

然而他还没出门,外面忽然冲进来几个人。

不,不能说是冲进来,几个人还是挺有礼貌的,只是步子急了些。

暮春时节草木繁茂,白五爷坐在树干上,夜色下茂盛的树叶将他遮的严严实实。

苏景殊一路小跑躲到他们家先生身后,把胆小怕事木头人的人设贯彻到底。

出门在外遇到事情本来就应该是师父出面处理,没出师的徒弟哪儿安全躲哪儿去。

进来的是带他们来王府的那几个人,几个人在城里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变脸,回到王府后脾气好多了,甚至还会拱手行礼。

“在下沈六,乃是王府的管事,先前请先生来王府多有冒昧,还请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为首那人赔笑几句,然后不好意思的问道,“敢问先生贵姓?”

他抓人的时候只是想着这算命先生看上去有股子仙气儿想碰碰运气,王爷这些天诸事不顺,连带着他们这些底下人也过不好,要是能把王爷哄开心,别说两个人,就是二十个人他也能绑。

王爷以前很少求仙问卦,大不了就是再把人轰出去,反正这些天几乎天天挨骂,再怎么着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他抓人只是想碰个运气,谁能想到王爷竟然真的觉得这算命的算卦算的好,非但赏了好些东西,还让人住到王府松竹院来了。

这隔壁几个院子住的可是蓝爷钟爷那等左膀右臂,这个算命的何德何能,怎么配和蓝爷钟爷住挨边?

沈六想不通,但是人是他绑、啊不、人是他领回王府的,打探人家身家背景的事情只能他来干。

人都在王爷面前出过风头了还不知道姓什么,这事儿弄的。

公孙策也没想到这人说了一通后会接一句“先生贵姓”,说到这里才想起来忘了在襄阳王面前自我介绍。

现在说也没关系,反正也没几句。

公孙策一手背后,“免贵姓孙,沈管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先生直接喊我沈六就行。”沈六的姿态做的非常低,看公孙策好像没在意之前的事情,于是打蛇上棍道,“先生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咱们王府的情况。王爷平时不怎么管底下的事情,府里除了大管家还有其他十来个管事,大管家看我们不顺眼,连带着对我们带来的贤才也不顺眼,您今后遇到大管家的时候要小心些。”

公孙策面上诧异不已,像是想问些什么,又觉得刚来半天不好询问,犹豫之后只是

郑重其事的朝沈六道谢,“多谢沈管事提醒,在下感激不尽。”

有大管家看底下人不顺眼的前提在,两个人很快熟悉了起来,看的旁边的苏景殊和树上的白玉堂直呼公孙先生厉害。

看着像是那沈六在套他们先生的话,实际上却是他们先生在套那沈六的话,身家背景透露出去了,沈六在王府的地位也摸的差不多了,最后说完还能让沈六觉得他们先生是个能继续相处的好盟友,这话术简直绝了。

沈六说完之后笑眯眯的离开,白玉堂从树上跳下来,先生,景哥儿,你们先休息,我跟上去看看。?[(”

刚过来那几个人是过来套话的,他去看看那人怎么和襄阳王回。

苏景殊拍拍胸口,他要是有公孙先生这么好用的脑袋瓜,莫说是大宋官场,将来让他以三寸不烂之舌扫平西夏涤荡辽国都没问题。

不是说新鲜的脑袋瓜更好用吗?他的脑袋瓜比公孙先生新鲜,为什么没有公孙先生的脑袋瓜好用?

差评!

另一边,白玉堂借着夜色在襄阳王府来去如风。

兴许是王府的蜡烛不要钱,所有的院子都灯火通明,可各个院子的假山树丛又做的很是景致,影影绰绰比不点灯还容易藏人。

也不知道襄阳王到底怎么想的,他住进王府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吗?

他没有想到,他身边也没人想到?

还是说单纯就是自信的觉得没有人敢擅闯他襄阳王府?

白五爷一边吐槽一边去最亮的宫殿,找到襄阳王后熟练的跳到房梁上蹲下。

沈六说大管家看底下人不顺眼没有说谎,看他们俩走在一起时针锋相对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一个说孙先生是王爷亲自下令留下的,一个说他们堂堂王府竟然让一个算命先生当座上宾简直荒谬,要不是他们马上要去见襄阳王,没准儿吵急眼了能在门口打起来。

可惜了,打起来多好看,只吵架一点意思都没有。

沈六快步进殿,当旁边的大管家不存在,凑到襄阳王跟前殷勤道,“王爷,属下打听出来了,那算命的姓孙名嘉德,曾经在大名府给人相面测字,后来得罪了当地寺庙,那寺庙联合官府让他在大名府没有立足之地,如此才成为云游四方的游方道士。”

襄阳王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在大名府有仇家。”

沈六忙不迭点头,“有,还是大仇。”

都把他害成没有落脚之地的游方道士了,这仇肯定不会小。

管家上前提醒,“王爷,稳妥起见还是先派人去大名府打听打听,属下总觉得那道士不可信。”

“孙先生游历到襄阳,听闻王爷贤名才带着徒弟过来投奔,有什么不可信的?”沈六反口怼回去,“按照管家的意思,招贤院住着的那些江湖侠士岂不是都不可信?”

“好了,别吵。”襄阳王清清嗓子,“赵安,你派人去大名府打听打听,如果那算命的真的在大名府有仇,本王还要重用他。”

管家顿了一下,又问了一句,“王爷,那只是个算命的,能有什么用处?”

他那一张嘴能说会道,怎么不能用?襄阳王在亲信面前没有隐瞒想法,笑的脸上的肥肉都快要掉下来了,赵曙那小子把武备攻城作改成了军器监,里头有不少好东西,契丹人对那些大炮眼馋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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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对军器监管的非常严格,除了相关官员,别人想打听消息都打听不到。

但是他是襄阳王,他是太宗皇帝的儿子,大宋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禁止他出入,军器监也一样,他不信赵曙真能拿那些所谓的章程罚他。

从南往北打太难,从北往南打容易的多,只要朝廷没有那些火炮炸药,或者契丹和他们也有那些火炮炸药,他们在战场上就不会吃火器的亏。

契丹人狡诈,和他们谈交易要找个聪明人,不能只靠他自己和辽主通信,那样太麻烦,他得找个聪明的手下去北地和契丹人谈判。

这人要聪明,还不能被大宋的官府拿捏,北地那些学堂成天教什么忠君爱国,都把那些读书人给教傻了,换成和地方官府有仇的就不一样了。

那算命的要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大名府,忙着报复当年欺辱他的那些人还来不及,不可能和朝廷一起抵御辽国。

很好,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管家眸光微闪,既然王爷要用到那个算命的,那他就不在打听到的消息里做手脚了。

但是这沈六,早晚得要了他的小命。

白玉堂无声无息听他们商量联合辽国南北夹击,听到这里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们翻。

什么人啊?什么畜生啊?

好歹是个赵姓的宗室子弟,还有脸自称是太宗皇帝之子,太宗皇帝教他联合契丹对付自家人?

一会儿要洪泽湖泛滥一会儿要泄露军器监的机密给契丹人,咋滴,要是西夏还能打,他是不是还想连着西夏一起勾结?

白五爷在心里骂骂咧咧,没想到底下的襄阳王竟然真的这么想过。

“可惜西夏的大军被狄青给打怕了,十万大军竟然不是一个狄青的对手,虎父生犬子,李元昊在地底下要是知道继位的儿子是这么个德性怕是得气活过来。”襄阳王坐回他自制的龙椅上,摇头晃脑颇为自得,“武备攻城作制造的火器本王都见过,赵曙以为他改个名就能让里面的火器大变样,做梦呢?”

几门火炮而已,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瞧把他们给吓的。

白五爷:……

好好好,你们最好在见识到大炮之后也这么说。

还区区几门火炮而已,那几门火炮打出来的炮弹能将你襄阳王府夷为平地。

皇宫怎么炸的不知道吗?

什么危言耸听?传言分明没有传出火炮的真正威力!

自欺欺人,什么叫自欺欺人?这就叫自欺欺人。

合着在他眼里辽国使臣落荒而逃是被朝廷装神弄鬼施展幻术给吓跑的,西夏大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是先前的狼主不会带兵,军中哗变自相残杀才导致溃不成军。

咱就说,要不派人出去打听打听,但凡出去打听过都不至于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还是说这些离谱的想法就是他手底下的人给他搜集来的消息?

白五爷歪着脑袋想了想,震惊的发现这种事情发生在襄阳王身上竟然完全有可能。

苍天啊,就这还想造反?

他要不是赵姓宗亲,这脑子给他八百年他都造不成反好吧。

包大人,这种级别的反贼还没资格让您大老远的跑襄阳来,要不咱直接让狄将军过来给他们轰几炮得了。

乐平公主马上要生娃娃,您不着急狄将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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