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高在县城国营饭店当大厨,而且一向会笼络人,消息自然就灵通,他闺女在向阳公社的事,很快就被向阳公社的熟人,一个电话打到他们单位跟他说了。
闺女和王成瑞的事他知道,并且非常支持,就是闺女笼络人想要给沈梦璐和朱棋头上扣帽子,他还帮忙推荐过人呢。
比起朱棋,王成瑞的家世更加优秀,对他也更有帮助,等了朱家这么些年,也没等他们东山再起,闺女年纪也大了,等不起了。
只是没想到计划中朱家名声尽毁,现在却成了他们刘家毁名声,不成,他得想想这局面咋挽回。
等朱棋带着朱家人,押着刘惜月到县城国营饭店的时候,他赶紧笑着迎了出去。
“全新哥,好久不见,我还说过几天,找媒人去你家说说俩孩子的婚事呢。”
要不说有句话叫脸皮厚,吃不够呢,刘志高这人能从一个普通工人走到今天,不是没有原因的。
朱全新哼了声:“可不敢当刘师傅的一声哥,我家朱棋也高攀不起刘家闺女,你自己看看,你闺女干的好事。”
说完就把照片甩刘志高脸上,刘志高赶紧用手接了,瞧着上面他闺女正低头靠近王成瑞,给他的脸擦药,两人的嘴巴只差一个手指头的距离,这跟亲嘴有啥区别,瞪了眼自己闺女,办事就不能谨慎点,一点耐性都没有,想男人等名正言顺了啊。
他又扫了眼照片,场景是在家里,拍照片的人应该是在窗户外面拍的,抓着照片的手抓紧,眼神阴沉沉地从朱全新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朱棋身上,这照片他敢肯定是朱棋拍的。
照相机和胶卷可不好弄,朱棋能弄到手,还能拍到照片,还能以那么快的速度洗出来,手段不错啊,他先前看走眼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脸上堆起笑容,打着哈哈道:“全新哥,小棋,惜月这孩子,我平常养得太糙,和男同志交往,有些不拘小节,我以后肯定会好好教育她,能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朱棋看向他爹,看他爹啥态度,这决定他们全家人会不会跟他断绝关系,他不把全家人的安危放眼里,他也就不配做家人。
好在他爹这次没有让他失望,直接拒绝了,“你闺女都二十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不知道?这亲必须退。”
朱棋也适时地把朱刘两家的恩怨大声讲了一遍,“刘师傅,你如今也不必再惺惺作态,当初你不顾自己闺女年幼,执意包办婚姻,为她订下娃娃亲,不过是怕我爷爷教你厨艺不尽心,后来我朱家没落,你早就想要退婚了,无非就是想看看我朱家能不能东山再起,可我朱家十几年如一日地窝在农村种地,你这才任由闺女勾搭王成瑞,你也甭说不知道,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所以这婚必须退。”
朱棋的声音不小,再加上这会儿正是饭点,无论来吃饭的人,还是饭店的职工,全部听到了,均唏嘘不已,没有想到一向脾气好的刘师傅,竟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闺女更是嫌贫爱富,乱搞男女关系,以后可得离这家人远一点。
刘志高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他知道朱棋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罢休了,他的前途完了,看向朱棋的眼神变得阴狠:“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然会受到反噬的。”
朱棋唇角一勾,“不劳刘师傅操心了。”
接着就拿出一个清单,“这是当初订亲时,我爷爷给刘惜月的彩礼,一块玉佩、一对银手镯,这是我奶奶的嫁妆,送给她未来孙媳妇儿的,还请刘师傅归还。”
刘志高拿起清单看了看,冷声道:“放心,我刘志高还不至于昧你们的东西。”
朱棋心想上辈子退婚,你可不仅仅往朱家头上扣帽子,这几样东西可一样没还,后来王成瑞和刘惜月的事业受挫,这几样东西可卖了大价钱,挽救了他们的事业,这辈子他不仅仅要拿回属于朱家的东西,还要把命运改写一番。
“咱们也不必再另外寻找时间了,这是当初刘师傅送给我的一块棉布,还有一辆木头做的小车,我都带来了,咱们今儿当着大家的面,两清了,也省得以后扯皮。”
刘志高气急反笑,“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惜月不乐意了,赶紧拽了下刘志高的袖子,“爸爸!”
给他使眼色,这两样东西都是古董,不能还,特别是那块玉佩,是明代的和田玉,值不少钱呢。
刘志高冷厉地瞪了眼闺女,要不是她做事不谨慎,会有今天的事儿吗。
刘惜月被亲爹的眼神吓着了,赶紧收回手,被迫回去取东西,就在她离开的时候,朱棋又开口了,“刘惜月同志,玉佩如果被摔坏了,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其实玉佩坏不坏,朱棋并不在意,他就是故意气人,刘惜月还真是存了摔坏玉佩的心思,不过有了朱棋的提醒,她就是想摔也不能了,在心里骂了朱棋一百遍不得好死。
此时沈梦璐也来到了县城,直奔县城革委会,找到了调查组的办公室,她要实名举报刘自强。
调查组的同志很亲切,递给她一杯水,温声道:“同志,不要急,慢慢说!”
沈梦璐轻吐一口气,缓缓开口:“同志,刘自强打死过人,他们家现在住的青砖大瓦房,就是我们公社小学的一个老师的,当初刘自强看上了这家人的房子,就给这家人头上扣了□□的帽子,□□的时候这家人的男主人,被刘自强失手打死,这家人的小女儿还活着,你们可以找她了解情况。
还有他的第二个老婆,也是被他给打死的,娘家人畏惧刘自强的权势,敢怒不敢言,如果知道刘自强被调查,肯定愿意配合。”
沈梦璐接着又数了刘自强的几条罪状,都是有证人和证据,调查组很重视沈梦璐的举报,把她所说的每一条都认真地记录在了本子上。
而郑娴也到了县城,见到了自己的丈夫王良,作为县革委会的第三把交椅,王良其实不算坏,但时势原因,他不得不同流合污地做一些昧良心的事,这也是当初他让儿子王成瑞,去追求沈梦璐的原因,他想给自己儿子留一条后路,那位救了高校长的学生,可是京城某位大领导的秘书呢,谁知道王成瑞不争气,竟然硬生生地把这门好婚事作没了。
郑娴不以为然:“俩月了,沈梦璐给京城去了多少信,一点回音都没有,高校长也没有那么在乎她。”
王良气地脸发青,这次省里调查组来县里,他最后的一丝希望没了,指着郑娴的头直颤抖,“蠢妇,才一个多月,你就断定高校长对沈梦璐不闻不问了,难道不能是高校长暂时没空回信,我被你们母子俩坑惨了。”
郑娴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脸色一下子白了,“老王,现在该怎么办?”
王良浑身的精气神好像一下子全被抽走了,神情颓靡道:“我们离婚,断绝关系。”
郑娴不同意,他继续劝:“我和成瑞是逃不过了,你留下,咱们家总得保住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郑娴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含泪点了头,发誓不会让朱棋和沈梦璐好过,王良看出了她的心思,告诫道:“今后你不要轻举乱动,难道你想把咱们家东山再起的希望也给作没了吗?”
郑娴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我以后绝对安分守己。”
王良被解除了职务,被下放到隔壁公社的农场劳改,而被一同送去的还有王成瑞,刘惜月,还有刘自强。
因为调查组的关系,县城革委会本来就绷着神经,而这时候恰巧出了乱搞男女关系的事,他们岂能不管,直接以最快的速度,送人去劳改了。
一直关注这事的张桂花愤愤不平:“那个刘志高咋没事?”
朱棋解释道:“刘志高这些年在县城,也不是白混的,总有些人脉关系,不过他也没好过,国营饭店把他开除了,刘家现在就靠他大儿子两口子撑着,偏偏他大儿子又是个怕老婆的,儿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后他得看儿媳妇脸色过活了。”
张桂花这才解气,骂了句:“恶有恶报,活该!”
接着又开始关心儿子的婚事,“老三啊,刘家的婚事退了,明儿我就去找你三姨,让她帮你介绍一个好姑娘。”
朱棋赶紧拦住,“娘,我有喜欢的姑娘了。”
张桂花一听,两眼放光:“哪家的?”
朱棋:“等我把人家姑娘追到手再告诉您。”
婚退了,他也能华明正大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只是他和璐璐身份尴尬,该怎样接近她呢?拇指和食指摩挲着,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渡劫似的三天,高烧、咳嗽、浑身痛,大姨妈都被烧没了,没有抗原检测试剂,也不知道是不是阳了,小可爱们,一定要注意防护啊,生病真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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