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计量完毕,恭喜红方三组赢得胜利!】
最后一句通报下了判决书,静了好一会儿,犹如水溅入滚烫的油锅,人群叫嚷轰地炸开。
“怎么可能,场外开挂了吧。”
“就是,之前榜单上一个得分点都没有,你要说男生借机偷炸对方根据地我还能勉强解释,那剩下七个旗帜哪来的。”
“对啊,我也同意,直播我从头看到尾,除了选手简介上有陈橘的名字,整场她就没出现过。”
“不公平,我们不能接受!”
男生三人早从座位上下来,看着彼此,面色复杂。
说实话,他们是参与者,全程拿了几个旗帜他们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唯一拿到的两个让别的小队捡漏拿走,正常来说,他们身上一个得分点都没有。
赢是好事。
但是不光彩的赢法他们也不能接受。
监控室几个老师也是凝重地看着屏幕,有人也提出同样的质疑。
“徐老师,这两个学生要是使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学业生涯以后可是要被禁赛。”
“尤其那个陈橘,我们从头到尾可是没见过她。”
“是啊,这种行为可——”
“吵吵什么吵吵,事情定了吗。”徐围远眼皮一抬,右手将椅子塞入桌角,木质材料相互摩擦,发出巨大的“呲”的一声。
“我自己的学生品行如何,还用不着别人来定论。”
他的立场相当明确,仗着地位差距,那人神色忿忿,语气态度却软和下来。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事情确实有些巧合,这么多学生参加比赛,怎么也得保证相对公平啊。”
徐围远眼神没分他一点,兀自走到控制台前,拍了拍支杆,将话筒声音打开。
“各位考生,我是战斗系总教官徐围远,介于系统统计结果有诸多质疑,请各位同学等候片刻,后台老师需要讨论商量,决定最终结果,一定保证比赛结果公平。”
他瞥了一眼身后神色不一的老师们,语气加重:“我以联盟军人和老师的身份做担保,一定不会出现偏袒和误判,请大家放心。”
这话同样被刚从比赛场出来的人听到,周围的眼神纷纷落了上来。
有探究,有疑惑,更多的是等着他们出糗看热闹的人。
季渝眉头一紧,将要发作,陈橘拉住他胳膊。
“别管他们,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慌什么。”
“可——”
季渝落到了那双冷静如一的眸子里,整场比赛无论发生多么惊险的情况,这个眼神从来没变过。
他抿了抿嘴唇,点头:“好。”
参加比赛学生不算少,休息室内各个搭伴而坐,陈橘是最后一批出来的,直接被安排到了走廊最里面的休息室。
季渝被朋友拽走了,剩下两个学生被找去帮忙清场,偌大的房间,只剩下陈橘一个人。
她也是头一回没跟机甲一起上场,那么大的比赛场,全靠双脚生磨,尤其最后为了躲激光炮,东躲西藏,折腾一圈又累又渴又饿。
最近的饭店离得较远,她看了一眼光脑,没什么重要通知,于是推开门去买吃的。
叉烧包新做好,热气腾腾还冒着气,陈橘吹了两下,咬一大口,空荡荡的胃顿时叫嚣着舒服。
就着蛋花汤,她刚吃两口,“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她抬头,邵平扬刚迈进来一步。
两人皆是一愣,陈橘的手与对方的脚巧妙地停在原处。
但只是一瞬。
女老师把门完全推开,完全没察觉到这屋里的莫名气氛,自顾自的说着话。
“这个房间之前应该是安排了四个人,一会你通知你同学直接过来就行,空调遥控器在抽屉里,嫌冷自己调。”
“我还得去安排其他学生,你们自己照顾自己,有急事打电话。”
“知道了吗?”
邵平扬楞了好几秒,回过神:“啊,好,谢谢老师。”
门被重新合上,他望了一眼陈橘,坐在了最右边的座位上。
那里离她最远。
邵平扬身体不好,反正身体一超出负荷就容易出现各种状况,所以几乎每次下课或是比赛后,尤其是驾驶完机甲,封炎都会提前做准备。
这会儿,封炎怕他低血糖,说要去去买些吃的顺带带瓶气泡水,让邵平扬先自己来休息室。
所以,碰到陈橘,根本是意料之外。
太突然了。
邵平扬没想到能在这里与对方相遇,而且还是只有两个的情况下。
刚才比赛场上还是以敌对方的身份出现,又是炸弹又是大刀的,结果现在平和地坐在一起,虽然一句话没说。
他隐晦地将视线偏转,对方正在小口小口吃饭,视线专注地看着桌上的手机,应该是休闲小游戏一类的东西,她右手一点,手机就传出“叮当叮当”的掉落音。
莫名地,邵平扬有些生气。
她为什么还这样悠闲自在。
自己的成绩都被怀疑作弊,甚至有被终身禁赛的风险,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吗?
机甲也不用,比赛也当做玩,什么时候都平平淡淡,结果胜利还是失败也不上心。
只有自己还认真把她当对手,人家压根都没看上。
邵平扬觉得心里好像塞了一团被烧着了的棉花,又堵心又憋气。
索性脑袋一扭,不再看那个没心没肺的罪魁祸首。
粗人、烂人。
我才不稀得管你。
莫名的凉风嗖嗖从脖领子进,烂得一批人陈橘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左瞧瞧,右望望,除了一个金光闪闪男主,她什么也没看见。
也许是错觉。
她没当回事,继续咬着包子。
然后,所谓的报应就来了。
灼烧般热油滚过的撕裂疼痛一瞬间灌满了大脑神经。
陈橘按住桌子捂着肚子,强行把夹在喉咙里的闷哼声咽回去。
她的动作辅度小,一声未出,邵平扬扭着头,根本没察觉到这一情况。
陈橘紧紧盯着男生的背影,她真想问一句。
你是不是阑尾让人偷切了。
邵平扬的胃确实有些不舒服,但应该是长时间比赛精神紧绷的缘故,所以他没太在意。
这会儿,可能是饿久了,胃一抽一抽的疼。
他正难受着,就听后面人起身,“啪”一声,门被关上,回头一看,屋子里除他没人了。
邵平扬只抬头望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对他来说,陈橘走了正好。
既然两人都不对付,就别在这里相看两厌。
但天不愿人意。
不如他想,对方没有离开,过了十多分钟,她又出现在了门口。
胃部传来密密的疼,他不自觉的攥紧袖子,正想打开手机让封炎带一瓶热水回来,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手里勾着一个袋子。
邵平扬一愣,猛地抬头,女生连喘着气,似乎是一路跑上来的,身上寒气未消,一靠近都能察觉到冷意,她弯下腰来,黑发从肩膀掉落,宛若黑曜石的眼眸专注无比,在灯光下流转,那里只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是他自己。
陈橘买了一兜子吃的喝的,递给他:“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些。”
不知为何,女生的语调拉长了许多,平时听着冷清的声音一下柔和下来,听着便多了亲昵。
显得又无奈又软和。
邵平扬突然喉咙发干,愣愣地说:“给,给我的?”
陈橘点头,把袋子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塑料缺口大片漏出来,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
有小笼包、糖饼、小馄饨、白粥……
都是吃的,且都有一个特点。
新做好的、温热的、易于消化的。
邵平扬一下僵在了原地,也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因为联盟军校建设的地理位置,天冷的时间比较长,所以食堂的饭基本不到饭点,不热新菜。
现在临近黑天,晚饭时间早就过点,别说热饭,食堂都关得七七八八。
那陈橘在哪买的这些饭,还是热的?
在外面。
可最近的餐饮店离得较远,她为什么要去?
她是专门跑去给他买的。
得到这个结论,邵平扬呼吸一滞。
这也许只是巧合,他安慰自己,可能是她刚才吃完饭善心发作。
可是下一秒,他瞳孔一缩,身体完全僵住。
陈橘从袋子里拿出一小白罐,右手掏了掏,又拿出一杯奶茶。
“这个是胃药,医生说吃一次吃两片就够,怕苦也不行,吃完了药过半个小时才能喝奶茶。”她表情认真,语气像是在哄怕苦不肯吃药的小孩。
“对了,而且。”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严肃地看着他,“下次哪里不舒服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然我会——”
她停顿了一秒,落了两个字:“难受。”
邵平扬呆愣愣的看着对方把药掰好,放到自己手里,他刚想说话,水杯递到了他嘴边。
身体一点没反应过来,药顺着就入了喉咙,温热的感觉顿时充斥了他的胃,疼痛在一瞬间减缓大半。
这还没完,在无法支配、被温湿过的神经后,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那样轻柔。
她说:“嗯,真乖。”
邵平扬噌的一下脸红了大片。
东西南北乱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xxxxxxxx,xxxxxxx。
(强烈地表达自己被他牵连的疼痛。)
结果到了某人耳中。
邵平扬听的:xxxxxxxx,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