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赢了!王爷,他们赢了!”
温舒舒扒拉着裴泽珩宽大的袖袍,丝绸料子被小爪子抓得皱巴巴的。
裴泽珩摸了摸那张因兴奋染上红晕的小脸,宠溺道:“嗯,既然舒舒这般高兴,待会便让裴安传王妃命令赏赐冠军可好?”
啊?
还没适应王妃这个身份的温舒舒微张着嘴,显得有些呆愣。
刚走进来的蒋逢歌忍不住看了看那个轻揽美人的秦王,心里明白,秦王正在给舒舒造势呢。
裴泽珩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蒋逢歌,动作却不停,捏了一把怀中小姑娘软嫩的脸颊,诱哄道:“便赏黄金百两,地字号房饭菜一桌可还好?”
温舒舒听罢,认真地想了想,这个赏赐既不过于隆重,也不显小气,倒也合适,遂点了点头。
裴泽珩当即笑了,朝远处站着的秋玉摆了摆手,秋玉会意行了一礼往外走去寻裴安去了。
温舒舒看到秋玉出去了,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但她已经看到了一旁站着的蒋逢歌,还未质问的话语登时哽在喉中。
蒋逢歌见此,当即行礼。
“臣女见过秦王,见过秦王妃。”
温舒舒不大习惯自己的好友对她这般恭敬,且不说她如今还没嫁进王府呢,刚才就被男人摆了一道的温舒舒嗔了男人一眼,随即便走上前,扶起蒋逢歌。
“逢歌这般,我可就要生气了……且我如今还没嫁入王府呢……”
“迟早的事……”蒋逢歌朝她眨了眨眼,笑道:“舒舒,好久不见。”
裴泽珩看着那边两姐妹亲亲热热好不热闹,牙酸了酸,朝不远处的春玉瞥了一眼,“去找伙计,安排上菜。”
吩咐完春玉的裴泽珩径直走向主位,慢悠悠倒了一杯还冒着冷气的杨梅渴水,随后才朝那笑得眉眼弯弯的小没良心招了招手。
“舒舒过来。”
温舒舒此时与知己重逢,正是开心时刻,当即朝男人娇娇应和道:“来了。”
“逢歌,我们快过去吧。”
说罢,她便牵着好友的手一起过来桌前坐下。
裴泽珩看着这对闺中密友还手牵着手,忍不住眯了眯眼,食指屈起,敲了敲纹理细腻的紫檀圆桌。
清脆的敲打声响起,温舒舒与蒋逢歌一同望了过去。
“加了碎冰的杨梅渴水,酸酸甜甜,舒舒喝些。”
裴泽珩看着温舒舒,一双黑眸蕴满了笑意,语气温柔。
蒋逢歌看着秦王不为人知的一面,仍忍不住震惊,但下一刻秦王朝她看了过来,方才充满柔情蜜意的黑眸像是个错觉。
黑黝黝深不见底的仿佛深渊般的黑眸紧盯着她,充满了冷意,高高在上,这一切都在彰显着秦王对她的不喜,这个认知让蒋逢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蒋小姐可要饮一杯?”
脑门挂着冷汗的蒋逢歌登时摇了摇头,面对好友略带疑惑圆溜溜的杏眼,推脱道:“臣女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来时便饮了些茶水。”
裴泽珩颔首,遂朝一旁坐着的小姑娘温柔道:“舒舒快喝。”
温舒舒看着面前颜色暗沉红紫的杨梅渴水,喉间生津,终究还是耐不住捧着杯子一口一口轻啄。
真像只小猫咪,裴泽珩看得嘴角含笑,黑眸弯起,大手忍不住挽起那一根飘落在耳边的发丝。
“可还好喝?”
温舒舒眉眼弯弯,左腮印出了个小窝窝,裴泽珩看得惊奇,忍不住伸手触了触,但那形似酒窝的小窝窝转眼消失不见。
裴泽珩轻啧了声,引得好奇的小猫猫探出了小脑袋瓜,他忍不住弹了弹那圆润挺翘的鼻头,笑骂道:“果真是个贪吃的小猫。”
蒋逢歌在一旁看着颇为煎熬,甚是后悔答应前来。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也不敢此时离去,秦王总归是那个权高位重的秦王。
醉仙楼最为京都最为有名的大酒楼,饭菜自然没得说,更别提这是天字房的饭菜,蒋逢歌作为英国公嫡女,也甚少吃过。
实在是奢侈,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食,心底浮现一个猜测,却是摄于秦王威严,只敢埋头苦吃。
裴泽珩此时正在剥虾,据说是从遥远的东海运来的海虾,个大肉质饱满细嫩。
“舒舒来尝一尝这虾。”
递到嘴边沾了黄澄澄酱汁的大虾看着充满了食欲,温舒舒也下意识忽略了这是男人的投喂,小嘴一张,咬掉半截肉质肥厚的虾肉。
男人动作不停,将剩下那半截沾上瓷碟中黄澄澄的酱汁,复又举至吃得香甜的小猫嘴边,温柔道:“可还好吃?”
温舒舒张开小嘴嗷呜一口吃掉男人手上剩余的那半截虾身,鼓着小脸,颇为认真点了点小脑袋。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用没沾到酱汁的手背碰了碰那微微鼓起的小脸,宠溺道:“舒舒既喜欢,日后便让老罗多些采购。”
正在等侍女为自己剥壳的蒋逢歌顿了顿,却是不敢再看那男人,心底的那个猜测也越发肯定,秦王不仅权高位重,财富也极为可观。
爹爹说得果然没错,这个男人,可怕!
也怪不得小皇帝会忌惮,这个男人若不为帝,只能为敌。
“逢歌,你也尝尝这大虾。”
蒋逢歌登时抛下心中所想,笑道:“好。”
裴泽珩没有理会旁人的心思,只管投喂自己的小姑娘,遂蒋逢歌才松了口气,她真怕被秦王那双黑眸注视着。
她眼神晦暗扫过一旁的好友,眼底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一直被男人投喂的温舒舒在吃掉最后一只胖虾后,朝男人摆了摆手,微撅着丰润的小嘴道:“我吃饱了。”
裴泽珩没回话,径直伸手摸向小姑娘的小肚子。
被男人举动惊到的温舒舒小脸一红,她慌里慌张的想要拍掉男人的大手,却无奈于男女之间力气悬殊,只得乖乖敞着小肚皮任由男人动作。
一旁的蒋逢歌避嫌般低下了头。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裴泽珩安慰般摸了摸那因害羞变得绯红的耳垂,诱哄道:“舒舒乖,我只是给你检查检查。”
她哪里需要他检查了,温舒舒气极,又无法在旁人面前落他面子,一生气便抓起桌上看起来黄澄澄像茶水的饮子,怼到嘴边喝了。
裴泽珩眼睁睁地看着一口干掉雄黄酒的小猫,忍不住抚了抚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