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隽只是脑海里闪过那个疑问而已,他甚至都没有再翻一下剧情,看重生的林诺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复仇的。
确认路易的身份之后,贺明隽就收回了目光。
这人应该不会像尤里安和戚纣那么不务正业——除了针对林诺之外,还来找他的麻烦。
路易见了林诺之后,其余的人就激不起他太浓厚的兴趣了。
只要别来碍事,贺明隽就可以当那些剧情不存在。
宴会上,有人左右逢源,有人不动声色地交锋,也有人大放异彩……
而贺明隽就像是个来蹭吃的局外人,连看热闹都不积极。
那边有人激林诺赛马,想让林诺栽个跟头颜面尽失,结果却反被林诺打脸。精彩的比赛引得一阵惊呼和夸赞——给林诺的。
这边,贺明隽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细嚼慢咽。
他准备吃完饭,就找一间休息室,只等着宴会散后和冯呈一起去看那块石头。
但贺明隽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来找他的碴。
三个男生晃到贺明隽附近,故意以他能听到的音量嘲讽道:“果然是贫民出身,瞧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顾着吃。”
“别这么说,他估计从来没吃过这么高档的食材吧,也情有可原。”
“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手段混进来的……”
这三人都同为珈蓝大学的学生,看贺明隽十分不顺眼,发自内心的鄙夷。
一个任人践踏的穷学生而已,不知道攀上什么高枝了,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之前别人的邀请都不去,现在冯呈的生日宴却这么积极……分明是假清高、真势力。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被安排的位子竟然比他们的好,见了他们还爱答不理的,完全是小人得志。
必须得给他点教训!
对此,贺明隽表示:你们是谁阿?
他完全不认识这几个人。
贺明隽觉得他们简直无聊又愚蠢。
他懒得理会,放下刀叉,擦擦嘴,起身准备离开。
贺明隽这样的反应,是那三人不想看到的,他应该羞愧、恼怒,而不是这么淡定。
对他们来说,贺明隽的无视就相当于挑衅。
一人突然跨了两,挡住贺明隽的路,还砸过来一双白手套。
贺明隽闪身躲过,任由手套连他衣角都没挨着落在地上。
贺明隽停下脚步,看了扔手套的男生一眼。
男生勾起一侧唇角,冷笑道:“怎么,接不住也不敢捡啊?”
这男生并不知道,他差点就被装成普通宾客的保镖撂倒了。
保镖意识到那不是什么暗器,又看了眼贺明隽的神情,才放缓了动作,但依旧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以防万一。
贺明隽:“你扔的垃圾,我为什么要捡?”
“哈哈哈哈……”几人笑得很夸张,好像贺明隽这话有多离谱似的。
要是个脸皮薄的,人面对这样的场景只怕要手足无措,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丢脸的事。
可贺明隽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上挑的眼角自带一种睥睨的效果,衬得对面的几人像是跳梁小丑。
他们笑不下去了。
一人开口:“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白手套意味着挑战。”
扔手套的男生接话:“听说你擅长剑术,我想和你切磋一下。”
这个位置被安排的宾客多是冯呈的同辈人、同龄人,其中就有不少珈蓝大学的学生。
发现这里有热闹,附近的人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
有知情的或是好奇,小声交流着:
“这是谁啊?”
“要比击剑吗?今天怎么这么多热闹可瞧。”
“什么比试啊,分明是华森故意为难人,或是想出风头。你不知道?他可是击剑社的副社长……”
毫无疑问,华森就是那个扔手套的男生的名字。
这几人对贺明隽确实怀着恶意,只是他们的嚣张挑衅却并非全然无的放矢,而是有自己的算计。
他们不清楚贺明隽怎么攀上冯家的关系,但知道现在贺明隽是入了冯呈的眼了,他们若能压贺明隽一头,就能让人注意到。
而且,这种宴会上的比试,相较于竞技,其实更偏向于娱乐、观赏。
比试的双方要压点什么,观看的人如果感兴趣也会为自己的支持方加点彩头。
这算是一种比较文雅的赌博。
到时候胜者会名利双收。
华森还会弄清楚贺明隽是怎么投其所好、攀上冯家的。
华森的小算盘打得不错,只是他遇到的是贺明隽。
贺明隽,一个在剑术运动方面曾婉拒国家队的男人。
或许两个世界的规则有不同,正式比赛和这种挑战也存在区别,但根本的技巧估计大同小异。
更何况,上个任务世界,贺明隽的东方剑术学得也不错。
那是杀人的功夫。
真要比起来,贺明隽总不会吃亏。
可是,他为什么要接受挑衅?
贺明隽丝毫不会因为有人送上门让他打脸而窃喜。
他没有给人当乐子的喜好。
别人的赞叹也带不给他任何成就感。
贺明隽没打算捡起白手套。
就是不知道华森运气如何了——如果他继续强求,只怕他付出的筹码估计会让他后悔来挑衅。
贺明隽:“你听谁说的?”
“嗯?”华森有点懵。
贺明隽的反问显然不在华森的预料之内,他愕然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贺明隽这是在问他,刚才他说的“听说你擅长剑术”究竟是听谁说的。
华森:这就是一种说辞,谁会较真啊?
“难道是误传?”华森故作讶异,“你不是因为剑术好才让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很有引导性。
在场的其他人对彼此就算没那么熟识,至少也在各种场合见过,大概清楚谁是哪一家的。
可这位穿着普通、名不见经传的人到底是谁啊?
之前就有人注意到贺明隽并心生疑惑,但因为他态度冷淡,而且这事到底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他们就没多话,至少不会舞到贺明隽眼前。
而认出贺明隽的某些同学,对冯呈这学期与他走得很近有所耳闻。
冯呈算是这个圈子的异类,会邀请一个普通同学参加自己的成年生日宴,没什么令人惊讶的。
可听华森的意思,这里面还有隐情?
华森说完那句意有所指的话,没给贺明隽解释的机会,而是以退为进,很大度地说:“那是我误会了吧,但手套已经扔了出去,不如你说说自己擅长什么,随便选一项我们交流一下?”
贺明隽把手套踢回去,语气平静:“你可以再捡起来。”
华森大概是没遇见过这样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一时间被噎得没有话接。
周围人的议论声大了一点。
跟在华森身边的人开口:“这不合规矩。”
贺明隽:“你们的规矩,又不是我的。”
华森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却产生一阵骚动。
“咳咳……实在抱歉。”一位身上的礼服和饰品都华丽到有点浮夸的男人用手帕捂着嘴,歉然道,同时还往外退。
男人没忍住瞟了一眼,就与贺明隽对上了视线。
贺明隽:还是个熟人。
这人正是当初在会所的那位小电影拍摄者兼出镜者。
根据对方的反应反应,贺明隽觉得这人大概是认出他了。
当时他只戴了帽子和口罩,没太用心伪装,连声音都没有变一下,会被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贺明隽很淡然地收回视线。
就像……他与那人毫无瓜葛似的,丝毫不担心会被戳穿或寻仇。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安逸:“……”
果然是能做出面不改色把人阉了、还威胁他拍视频这种事的人啊,真有大佬风范。
会所那晚的事给安逸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之后他又听说尤里安和戚纣两家的下场,就“浪子回头”了一段时间。
但很快,安逸就故态复萌。
他连伤疤都没有,自是不记得疼的。
再说,他只是倒霉了点,撞到了贺明隽手中,可他又没干过什么强迫人的恶事,怎么都不至于被阉吧。
他要去重拾快乐。
今天是冯呈的成年生日宴,安逸和冯家沾点亲,算起来冯呈该叫他一声表哥,他自然会收到邀请。
能大饱眼福,没准儿还能摸两把甚至……咳咳,安逸很乐意参加。
他刚才去看了林诺赛马,十分赏心悦目,回来时看到这边好像有热闹,出于好奇,就端上一杯酒走近,谁知……
他又想扇自己了——让你好奇!
安逸一眼就认出了贺明隽,不是因为脸,而是他的腰。
还有那没什么起伏、听起来却显得格外嚣张的声音……
安逸刚到,不清楚前因后果,但能猜到贺明隽大概是被人为难了。
此时,安逸也有点为难——他是帮还是不帮?
本来若是顺利溜之大吉,他就不用纠结了,可偏偏他被人发现了。
安逸有一种预感,这几个为难贺明隽的人恐怕要倒霉。
他插手,顶多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当事人还未必会感谢他。
但换个角度想,这种有手段的狠人,交好总比得罪强。
安逸能浪荡这么久都安然无恙,靠的就是能屈能伸。
他擦干净刚才差点喷出来的酒渍,人模人样地往前,还侧头问:“这是怎么了?”
得到答案后,他扬声笑道:“这是冯呈的生日宴,还是你们的舞台?嗯?”
“要比试,是不是该把冯呈这个寿星请来观看啊?”
安逸没有点名道姓,但他是一直朝着华森说的,对贺明隽的维护态度很明显。
华森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听出安逸在嘲讽自己出风头、喧宾夺主。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华森还会重视一点,接受警告。
可这人是安逸,一个只懂吃喝玩乐、几乎成为家族弃子的废物。
还请冯呈来,他安逸有这样的面子吗?
华森神情暧-昧地笑了下,视线扫过贺明隽的腰部,语气意味深长:“逸少与贺同学认识?这么护着啊。”
圈子里谁不知道安逸好细腰?
安逸听到这话,差点跪了。
天地良心,他当初见色起意,可后来……觊觎心思他是生不了一点!
“哥,我绝对没有那种不敬的想法。”安逸真诚甚至有点卑微地转头向贺明隽解释。
围观群众都惊呆了——安逸对这人喊“哥”?他比安逸年长?难道是冯家的私生子?
安逸:你们懂什么?哥不是年龄和血缘,而是一种态度!
他不想被阉!
更不想被人插!
还没等大家弄明白,又一人走了过去,弯腰捡起白手套。
“剑术么?我是贺先生的手下败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与华森先生切磋一番?”
陆离的声音如林间清风,却在人群中掀起不小的波澜。
围观群众望向贺明隽的眼神充满好奇,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敬畏——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从骑马服换回礼服的林诺也有同样的疑问。
这场热闹林诺只看了个尾巴,但已经能感受到贺明隽的待遇不一般。
他心情复杂地问自己的系统:[贺明隽他真的没有系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