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万里扶摇(18)二更 万里扶摇(18……

万里扶摇(18)

每个衙门现在都是一手承诺书,一手_枪|械。

这是一项大工程,比如承诺书,吏部是要归档的。每个官员的档案,这都是要放进去的。桐桐只要没上交承诺书的人的名单就行。

至于收缴来的枪|支,她为什么要自己管呢?人手不够是一方面,关键是这个东西价值很高,且危险系数大。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到完全信任的程度,她也不去挑战这个高难度。

再说了,上缴过来,自己最终还是要上缴兵部统一管理的。

那我又何必花费那个时间和精力呢?

她直接找主管衙门,以地方狭小,无库存条件为由,直接推给了对方。自己这边只出两个人,给收缴上的枪|支和子弹做一份详细的档案就行。

许元嘉:“……”真会做官呀!事办了,凡是吃力不讨好的,不会愚蠢的霸占在手里死活不撒手。谁都眼馋枪|支,她只收不存。有功从来不让,但凡存在过失的风险她轻易也不接。

整个一滑不留手!

能说什么呢?这确实也在兵部的职责范围之内,绕过军|机存这么多枪,不是坏事。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个事得持续半年不止,因为地方官员的从得到消息到执行,再到把枪|支和承诺书送到京城,这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呢。

紧跟着又有各地商会的响应,可以说这个差事一旦推进了,它就会慢慢运行起来。

所以,桐桐忙什么呢?

下衙之后,桐桐没急着回家,而是又去了后海。

老主顾的船了,四爷包了下来,也带了饭食在船上等着呢。

天还有些热,这种天饭食也不用热的。谁也不带,就两个人在船上,任由船在水面上悠悠的飘着。

夜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

桐桐瘫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碗凉面,先把肚子填饱了,这才道:“老这么着也不成呀,还是得有自己的地方。”

“已经办妥了。”既然银矿又出银子了,我能不留一点做私用么?已经偷摸的置办了产业。两人名义上还不能走的太近,所以,来往属于偷摸的。

便是金镇北知道自己和桐桐有来往,作为老父亲,也猜测这可能跟男女私情有关,但是到底有多亲近,他是不知道的。

四爷暂时也没想叫他知道。

因此,房子是两院,距离衙门都很近。但两院的大门不在一条街上,宅子是屁股对屁股的格局,看起来距离很远,但其实后面有暗门通着,是一家。

以后见面就直接去外面的宅子就行。

对外只说是租的宅子,这个谁也碍不着。再加上朝中不拖家带口的人里,租住的距离衙门近一些,是常有的事。

桐桐叹气,这事闹的,两人见面得偷偷摸摸的。

四爷看她:“接下来是不是危险了?”

是啊!承诺书写了,有些人就真的拿来上缴了。但还有很多人,也知道持有这玩意估计得出事,留不得也舍不得上交,他就得把这玩意往出卖。

价值那么高的东西,除非财大气粗的,谁家舍那么些财不心疼?

既然心疼,那必是要想法子出手的。所以,接下来才是最危险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地下交易最为活跃,最容易揪住这个线头。

她就问四爷:“今儿进宫……那小子怎么说?”

那孙子呀,王八犊子。

桐桐:“……不信任你?”

四爷不想说话。

桐桐安慰他:“也不信任我。”

四爷:“……”你觉得你说这个话,我有被安慰到吗?

桐桐就笑:“公平呀!谁也没有被格外优待,谁也别吃谁的醋。”

四爷:“……”咱不提这闹心的了,成吗?还真的只为他活呀?想什么呢?谁的一辈子不是一辈子?爷年少俊美的,有一辈子要过呢,全搭给他?“你家那兄长不是要成亲吗?我是去呀?还是不去?”

“去呀!怕什么?同僚之间,有些往来,挺正常的。”

四爷满意了:对嘛!再忙也要生活。

桐桐得思量啊,思量回去怎么说,能叫家里同意她在外面租房子住。其实,她可以跟朝廷申请一套自己的官邸,从六品的官邸怎么说也有一进院子的大小,住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它的优点是足够安全,因为兵部的官邸周围全是兵部的官员,安全有保障。

缺点呢,就是住到兵部官邸,距离自家这边户部的官邸会比较远,四爷之后会在工部,相当于距离四爷也会很远。

那这就是最大的不方便。

回到家里,家里挑着灯也在忙。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得多忙些日子呀?

周碧云又说:“老家总也要来几房人的,屋舍还得腾出来几间。男客住外院,女客住内院。”

桐桐就觉得这可真是撞对日子了:“不若把我住的东小院腾出来。西小院叫我姐和季瑛一起住。给我把西小院的小角房收拾出来就行,有我住的屋子。平时我在家的时间少,再加上往后办差,我不一定夜夜都能回来……”

什么意思?

周碧云就看向丈夫:这是要搬出去的意思?

桐桐就看林宪怀:“爹,咱家一个门厅里住了个官员。您有您的交际,我有我的交际。有时候人家来拜访,不想被谁碰见。而且,我这个差事……比较敏感。我在衙门附近租个小院子,方便。”

周碧云能放心吗?

她才要说话,林宪怀一把给摁住了,问说:“你觉得有必要?”

“爹,没必要吗?”

还真有这个必要!一个女官,总在外面见人……还不如宅子里见人安全。

林宪怀就说,“我从老家的族里给你找个合适的人,能帮你看院子,给你做个伴儿。”

也行!这个问题不大。

于是,家里就忙起来了,把桐桐住的院子给林伯琼腾出来,小两口有个独立的院子也自在些。以前季瑛住的西跨院,如今得挤姐妹仨。俩大间给那姐俩住了,桐桐只住刚进院子靠着角落盖的一间角房,真就是能住人而已。

东西厢房腾出来好安置女客。

家里忙的很,桐桐给家里报备了,又带着林宪怀去看了四爷买来的院子。

院子原本就是哪个官员安置外室的,修整的极好。换了家具陈设,这就能住了。而且,院子两进,后面还带着后罩房,严严整整的。

林宪怀在书房里多留了片刻,书房里的书无所不包,各种陈设不贵,却也意外的雅致。迄今为止,他都没发现自家这姑娘有任何雅致的地方。

他问说:“都是你布置的?”

桐桐扫了一眼,“……哦,一个同僚帮忙的。”

同僚啊!同僚有男有女,不好下结论。

转到后面,看了看卧室。这个卧室布置的,更是清雅不俗,冬天有暖阁暖炕,夏天有拔步床,帐子一重一重。

甚至碧纱橱里一格一格的,这是挂衣裳的地方吧。

如此细心的布置卧室,该是个跟叔珩很熟悉的姑娘才对。

林宪怀就问说:“没想着跟同僚一起住?”俩姑娘作伴也挺好的。

桐桐:“……”这么开放的吗?她就说,“不……太好吧!各有差事。私是私,公是公,还是要有界限的。”

也有道理。

林宪怀就说,“我小时候,家里有个同族的姑姑,有些口吃的毛病,嫁出去婆家又不要了,打发了回来。你祖母怜惜,请她到家里来照顾我。后来,我在外做官,这姑姑就留下照顾你祖母了。

这次你兄长成亲,你祖母必是要带她来的。为父想把她留下,留在你身边。说起来,还不到五十。她自来手脚利索,你这宅子总是得有人打理的。若是回来家中连一口热水也无,我和你娘也不放心你单独住。”

桐桐可乖了,“好!留下,我给养老送终。也不要干那么些差事,回头再雇个人回来,叫姑婆看着便是了。”

也好!反正你一个人的俸禄一个人花,这些是够的。

再则,这当官嘛,总也是有一些不想收都不行的礼的,只这些就够雇人用了。

之后周碧云又亲自来了一次,里里外外的看了好几圈,愣是没挑出哪里不周全,“谁家的孩子……这么能干?”能考中女官就很难了,居然处理内务也这么细致妥帖。也不知道谁家好运的得了去,这该是多大的造化。

都觉得好,那桐桐就说了,“我这差事真的就忙起来了,晚上我要不回家,您就关门上锁,别担心我。”

肯定是要操心的。

桐桐就笑,“娘,您呀,多叫槐花打听周围的官眷都是怎么说我的。别一说不好听的,您就不爱听,不想听。这没什么,您听听就知道了,这京城里,现在没几个人敢招惹小林大人。”

吹牛!

周碧云也没往心里去,可今儿回去的晚了,到了巷子口,她就叫租来的马车先走了。巷子里调头倒腾不开。她自己走着往家里去。

谁知道就听见有人就在巷子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是哪个小官人家的妇人,还是谁家的下人,她听见两个女人说话。

一个说:“……林大人的公子成亲,原本是说一两银子的礼金便罢了。可这次,我们家老爷说,不看一面看一面,最少拿一两……”

“他家的公子也是官身。”另一个就应和,“一两给的只是本分,我们家老爷说,拿两吧,林家那小林大人可是惹不起。人多礼不怪……”

“可不是!以前那姑娘也是常见的,这进进出出的,瞧着木讷的不得了。这一当官,听说是六部一条街,她都是有名号的……”

“是啊!林家的儿子养的腼腆文雅的,却把姑娘养的跟夜叉似得……”

周碧云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说谁夜叉呢?说谁夜叉呢!我家姑娘当个差,办的是公事,怎么着你们家了?一个个的,就跟被她抢了金元宝似得。真是岂有此理!

她气哼哼的回去,回去就跟林宪怀告状:“简直不可理喻!”

林宪怀偷摸的去书房了:你闺女比抢金元宝还横!人家说,你就听着,不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