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第 358 章

刚刚获得了一笔报酬的福尔摩斯先生一觉睡到了天亮,然后被一股浓烈到快要爆.炸的香气给呛醒了。

“咳咳咳——”睡梦中的歇洛克感到喉咙发痒,一阵猛烈的咳嗽,彻底的从半醒不醒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连偏低的血压都瞬间飙升了一个阈值。

“whatthehell?”大侦探一边咳嗽一边穿着睡衣就冲下了楼,他怀疑有人在纵火!

“咳咳咳——”楼下也是一片的咳嗽声,站在厨房的两个女人脸上带着怪模怪样的方块布料,被淹没在了浓烟滚滚当中。

“你们在做什么?”歇洛克一边咳嗽一边挥散了烟雾,试图搞清楚大清早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情况发生。

“我们在做辣椒酱。”带着这个时代的布料制作的口罩的米亚咳嗽了两声说。

妈呀,这什么品种的辣椒?味道冲的简直直破天灵盖!

她昨天晚上只是喝了点儿蜂蜜水,并没有喝酒,所以起来的也早。而人一旦闲下来了,有了时间就会想要作妖,静极思动的米亚突然之间想要吃鹅蛋蘸辣酱。

所以她拖着凯莉一大早的就冲去了菜市场,从一个经常会售卖一些国外进口的水果跟蔬菜的小贩那里买了一堆的辣椒回来。

至于辣酱的配料番茄跟蒜之类的倒不是很难获得,糖这种东西221b更是常年有一大罐子的备用品,完全不必担心。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辣椒在剁碎的过程之中还没有太过展现自己的威力,到了入锅之后,大概是热度跟油的关系,那种无敌的破坏力就爆发出来了,直接让亲自动手的凯莉跟场外指导的米亚咳嗽的惊天动地,隔着一层口罩都没办法阻断这股呛人的气味。

但是也很香啊!

这股香气的散发力度堪比炸.弹.爆.炸的瞬间,简直就是无孔不入,瞬间就勾起了闻到它的人的食欲,米亚都在想着要不除了鹅蛋之外,再洗点儿莴苣跟朝鲜蓟一起蘸着吃吧?

魂游天外的米亚想着想着就把眼光放到了那些剩下的辣椒上面。她本来想着把剩下的辣椒给晾干之后磨成粉做辣椒油来着,但是现在可以考虑自己种点儿?毕竟下一次可不一定能够再买到同样产地的东西了。

结果想得入神了,就没注意到福尔摩斯先生从楼上冲了下来,听了她的解释之后一脸诡异。

辣椒酱是什么鬼啊?辣椒酱能把人从床上给呛起来?

“咳咳咳——”睡得迷迷糊糊的华生医生也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捂着鼻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出什么事情了?”

这味道,真是又呛又香,简直矛盾的很!

“在做辣椒酱。”歇洛克麻木的说。

万万没想到打搅了他睡眠的居然会是一种食物,他也好矛盾!

“好了!”紧盯着锅里面的辣椒酱的米亚喊了一声,凯莉迅速的把锅从炉子上面移了开来。

“啊,就是这个味道,久违了!”米亚摘下了口罩,一脸沉醉的深呼吸了一口辣椒酱的香气,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热气还没消呢!

福尔摩斯先生一阵无语,身体不好的弱鸡能不能不要作妖了?

“咳咳咳——”赫德森太太跟艾米丽也戴着口罩从楼上走了下来,虽然没有咳嗽的像是米亚那么撕心裂肺的,但是看起来也是眼泪汪汪。

这味道冲的不但能让人剧烈咳嗽,还能让人的眼中常含泪水啊!

“早上好,福尔摩斯,华生,把你们的床单都拆下来,被子拿到阁楼。”难得一个有太阳的晴天,赫德森太太带着艾米丽把柜子里面的床单跟被子之类的东西都拿到屋顶去晾晒了,现在轮到了刚刚起床的两位绅士。

“吃完了早餐之后艾米丽会把这些床单送到洗衣店清洗,如果运气好再遇上一个晴天的话,我们这个月都可以睡着有阳光味道的被褥了。”赫德森太太兴奋的说。

伦敦的天气真的是挺一言难尽的,暂且不提天热空气太臭不能开窗户,天冷空气太寒冷也不能开窗户的事情,只说那随时都可能掉下来雨点的雾霭天空就够人发愁的了,通常大家都更加习惯用壁炉来烘干被褥。

所以遇上一个大太阳天气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于是刚刚被强行呛醒的福尔摩斯跟华生就只能穿着睡衣穿着拖鞋去拆掉自己的床单,顺便把被子送到屋顶去晾晒,等到两个人搞定了所有的被子跟床单下来之后,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食物。

装在盘子里面的鹅蛋,冒着热气的辣椒酱,炒制的焦香的鱿鱼段儿,以及上面淋了果酱的布丁跟苏打水,福尔摩斯突然之间就觉得这种起床方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是吗?

“尝试一下这个,凯莉的拿手绝活,溏心蛋。”赫德森太太把一个鹅蛋放到了蛋杯里面,轻轻一敲,剥去皮之后,就露出了带着青色的蛋清。

“不喜欢吃溏心的话,也可以吃全熟的。”米亚从另外一个盘子里面拿了一个鹅蛋,晃了晃说。

她是坚定的全熟党,不管是蛋还是肉!

“隔壁的亨弗莱家的房子好像租出去了,我跟艾米丽在楼顶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往里面搬东西。”给自己的鹅蛋上面浇了一勺辣椒酱,赫德森太太对餐桌上的人说。

之前亨弗莱家搬到美国去之后,那栋房子就空置了下来。因为房东要求整栋出租,不拆分,所以一直都没有租出去。

像是221b这栋房子,如果按照正常的房租来算的话,每周应该有四镑十先令的房租收入,但这是含有餐费在内的价格。

去掉餐费之后,也有接近四镑的价格,如果加上一楼赫德森太太住的地方,每周超过五英镑才是标准的价位。也就是说,光是房租,贝克街的一栋房子每年就就要花掉至少两百四十镑。就算是在伦敦这个遍地都是有钱人的地方,这种房租也算是贵的了,这完全得益于这里的环境交通跟良好的光线。

但是对于想要租房子的人来说,同样的价位,可以选择的地方也很多,这个要看个人需求的,整栋房屋租出去其实不是那么的有优势,大多数人都是进行分租,或者就是直接买下一栋房子。

所以隔壁的房子已经空置了一段时间了。赫德森太太都觉得除非鲍尔斯一家愿意分拆着将房子租出去,否则的话恐怕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把房子给租出去,毕竟整栋房子租的话肯定是那种全家居住在一起的,这种家庭一般都非常稳定,很少会出现搬迁的情况。

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有房客搬了进来。

“是什么样的人?”华生吃了一口溏心蛋,辣的眼睛中充满了泪水,但还是忍耐着给自己灌了一口苏打水,又往鹅蛋上面加了一勺辣椒酱。

他太喜欢这个口感了!

虽然舌头好麻,但是完全控制不住想要吃东西的**啊。

似乎是苏打水的力度不够缓解辣椒酱的强烈冲击,华生拿了两片面包放到盘子里面,飞快的用夹子夹了几块鱿鱼段儿,又往上面放了几片莴苣叶子,大口的咬了下去。

啊,这美妙的生活!

华生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不知道,我只看到了工人往里面搬行李。”赫德森太太摇了摇头说,“看起来应该是会在这里长住的,他们的行李太多了,都快要赶上米娅了。”

米亚搬进221b的时候可是带来了一堆的东西,在得知了她的邻居是两个单身汉,没有什么太多的行李之后,搬进来的东西几乎填满了阁楼跟地窖,彻底的震撼了赫德森太太。

别的不说,就说那些各种各样的酒,赫德森太太觉得喝上几年都是没有问题的。

“那可确实不少。”米亚点点头。

她搬进来的时候就是按照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顶配标准装备的行李价值,按照这种配置来算,再加上贝克街的房租,这家人的收入每年至少在一千英镑以上,完全算得上是收入上层的那一类人了,就是不知道这帮人是年收入一千镑还是两千镑?

根据赫德森太太的说法,他们搬进隔壁是带了大量的行李的,这看起来不太像是乡绅的行为。而且伦敦的社交季是从每年四月份开始,到八月份结束,现在都十月份了,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也不是一个度假的好时候.......

综合种种情况,这家人应该是要在这里长住的。

米亚很快就做出了判断,决定等到对方安顿下来之后去拜访一下,做个和善的好邻居。

这么想着,她就没再去管这件事情,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咔嚓——”她迅速的手起刀落,把一只鹅蛋给切成了两半,动作快的让餐桌上的人都惊了。

这是在耍杂技吗?鹅蛋的蛋壳居然没有怎么掉下来,也没有太过碎裂,只是出现了一点儿裂痕?

“一点儿小小的技巧而已,只要你们鹅蛋吃的多,迟早也会达到这种水平的。”米亚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

她还能徒手剥生鸡蛋壳呢~

鬼才信你!餐桌上的另外三个人的眼神明明白白的透露出来了这个意思,就算是他们吃上一千个鹅蛋也达不到这种水平好吗?

华生更是打了个寒颤,作为一个医生,还是上过战场的医生,他切过肉不少了,骨头也是锯过几根的,但是他敢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医生的刀法能够他们的邻居小姐媲美!

好医生不禁开始怀疑他们的邻居小姐之前到底是从事什么职业的,这刀法未免太过犀利了吧?

怪不得她剥开鱼皮的速度那么快!

呃,思维有点儿跑偏,但华生坚信热爱生活又好心可爱的邻居小姐绝对不是那种有着阴暗过去的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生机勃勃的劲儿可是太明显了,跟那些常年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而福尔摩斯先生,他只是深深的看了米亚一眼就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食物上面,没有再关注邻居小姐。

从见到这位女士的第一眼开始,歇洛克就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同寻常。

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寡妇是不会表现的这么淡漠的,除非她并不爱自己的丈夫,但是这就跟外界的那些传言不一样了。而说到这里,歇洛克又有了一个问题,一个搬到这里仅仅一个多礼拜的所谓多年不在英国居住的女士,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那些消息在短时间给传的到处都是的?

还让邻居们提起来这位女士都带着怜悯之情?

这不太正常。

即使是再喜欢的八卦的人士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弄明白一个从国外归来的人的所有经历,更不用说赫德森太太也不是那种会往外说自己的房客是非的人——她只会听别人的八卦跟是非,回来跟自己的房客说。

再加上对方的那种一直都很镇定的态度,歇洛克真是怎么看自己的邻居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但那又怎么样?通过几次不经意的试探跟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很确定这位女士是对他无害的,那就够了。

剩下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歇洛克有一个推测,这位女士可能并不是一位寡妇。

看对方的行为举止就知道她肯定受过良好的教育,穷人家是出不起这种学费的。而且对于金钱的态度也能反映出来一个人的生活环境,会喝一英镑的葡萄酒的人无论如何不会是一个家里面经济状况不好的人。加上对方那随口的几句对于画作的点评和在厨艺上面的精通,以及生活质量上面的高要求,还有那条价值二十二万镑的项链,歇洛克的脑子里面逐渐有了一个判断。

这位小姐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是一个英国人,甚至就连她的身份都是假的。

结合对方那个小鸟胃还有身姿面貌,歇洛克有个大胆的想法,他们可爱的邻居小姐很有可能是一个从法国逃出来的贵族小姐!

而且有很大的几率是一位‘拿破仑党徒’家的贵族小姐,更糟糕的情况,这位小姐家中的父兄还可能分属不同的团体,没准儿就是一方支持拿破仑,一方支持路易十八。

这就解释了她身上所有的一切谜团。

一个出身于法国贵族家庭的小姐,也许身上还肩负着联姻的任务。但是法国那一团糟糕的政.治.环境让这项任务的难度大为提高,嫁给哪个立场的人联姻是个问题。而且还有可能这个家族都处在内乱当中——法国贵族在路易十六跟玛丽王后被送上了断头台之前就乱的要死,之后被罗伯斯庇尔还有拿破仑这些人又搞了一波之后更是乱成了打结的毛线,一个家族中两面下注的人简直太多了。

而他们可爱的邻居小姐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只会人云亦云的听人摆布的人,那么事情的结果会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歇洛克再次在心中称赞了一下这位小姐的聪明机智,能够把握住自己人生的人真的不多,这位女士真的很优秀!

同时也值得他人的尊敬。

所以他除了有点儿震惊于对方那用刀的利落劲儿,就没关注其他的了。

至于这位女士为什么用刀用的这么好,他没那个兴趣去探究背后的原因,谁还没有点儿自己的小秘密了?

更何况要是邻居小姐没有点儿自保能力的话,她也不可能安全的从法国逃出来。

冷静,淡定,不关我的事,别管闲事。

福尔摩斯先生在心里面念了一遍保持安静生活的必备品质,拿起了勺子继续吃自己的鹅蛋。

不说别的,邻居小姐在食物上面的敏锐性跟审美无疑是非常合他的胃口的,这个鹅蛋配上了鲜甜的辣椒酱,味道真的是棒极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吃下去好几个!

嗯,这大概就是常年被黑暗料理统治之后的反抗吧?

至于赫德森太太,这位曾经有着一位一言难尽的丈夫的伟大女性,则是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食物上面,谁还没有点儿小小的秘密呢?她的枕头?

所以这位好太太也没在意这码事。

221b中的气氛就像是任何一个平常的早上那样安静而又平和,甚至因为始终没有完全散去的辣椒气味儿还有点儿过于活泼了。

比如说赫德森太太就在早饭结束之后拿出来了两张歌剧院的票,在米亚的面前晃了晃,“巴托莉·林德的《夜莺》,听完了之后我们正好可以赶回来再吃一顿美好的晚餐。”

她最喜欢跟米亚一起去歌剧院听歌剧了,这可爱的姑娘在音乐上面的审美真的很不错,跟她讨论那些艺术是一个非常愉快的享受。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人生总有意外。

两个人正在享受这场听觉盛宴的时候,歌剧院就出事了,舞台顶端的吊灯从上面砸了下来,直接让那位放声高歌的女歌唱家破了音。

“啊——”凄厉的惨叫从舞台上面响起,林德吓的倒退几步,从舞台上面摔了下去。

“啊——”随着她从舞台上面掉了下来,台下的观众们也纷纷反映了过来,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尖叫。

“上帝啊!”一位坐在米亚旁边的女士直接晃了两下身体,昏了过去。

“玛丽!”她的男伴也瞬间惊叫了起来,赶紧扶住了软软倒在身上的妻子,试图把她给晃醒。

但无奈大概是受到的惊吓太大,这位先生摇晃妻子的力度也有点儿大,看的对米亚都不忍心继续放任下去了。

“你再这么晃下去人还没晃醒呢,脖子就被你晃断了。”她扶住了那位倒下去的女士的脖颈,从小手袋里面掏出来一瓶嗅盐,放到了对方的鼻子底下。

“啊——”大概是加强版本的嗅盐味道太冲,玛丽没过多久,就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剧院的人已经向出口蜂拥了过去。

上帝保佑,他们只是想要听个歌剧而已,要不要来这么刺激的事情?

米亚也想要吐槽,演个《歌剧院幽灵》而已,要不要连经历也一起s?这才刚开场呢,就搞事情,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告诉她这个剧团有个年轻漂亮的女歌手,名字叫做克里斯汀?

还真的有!

米亚坐在椅子上面麻木的看着那个在舞台上被支使着跑来跑去的姑娘,听着有人喊她克里斯汀。

该庆幸那位差点儿被吊灯砸到的女歌手名字不叫卡洛塔吗?她看着已经一团乱的舞台想。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了?”也有点儿木然的赫德森太太犹豫了一下,征求米亚的意见。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吓人了,她的心脏现在还在狂跳不已呢!

可怜的赫德森太太甚至在想自己年纪都这么大了,根本就经不起惊吓,下次是不是要换一家歌剧院去听歌剧?反正伦敦这么多家的剧院.......

“啊——”结果还没有等米亚回答,又是一声尖叫从舞台方向响了起来,惹得还没有离开的观众们一阵心惊肉跳,又出什么事情了?

“汤姆死了!”一个穿着演出服的男人连滚带爬的从后面的幕布中跑了出来,一脸惊恐。

“什么?汤姆死了?”听到自己剧团的当家歌手差点儿被吊灯砸死,现在又摔下了舞台的剧院老板感到一阵晕眩,拽住了那个喊着汤姆死了的演员,厉声问道。

他简直不敢相信,短短的时间里面不但他们的当家女歌手摔断了腿,就连负责舞台工作的机械师也死掉了,这是上帝在开玩笑吗?

“是,是,是的。”被抓住领子的男演哆哆嗦嗦的说,“吊灯掉下来了,我想要去后台找汤姆质问他到底是怎么管理这些机器的,但是却发现汤姆被吊在了绞盘上面......”

他一边说一边抖,声音简直破碎的不像样子。

歌剧院的老板怔忪间松开了拽住了他领子的手,腿软的后退了几步,似乎是不堪重负的扶住了道具。

如果只是一盏掉下来的吊灯的话,问题还能解决,可是死了一个人?他感到了一阵窒息。

“是魔鬼!是魔鬼!”一个女演员大概是受不了这种压力,尖叫了起来,“一定是这部歌剧的诅咒,是魅影从歌剧中走出来了!”

她叫声凄厉,让本来就没有从拥挤的出口跑出去的观众们更加惊恐了,一堆人简直就是拼了命的往外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