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一惊,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走,到了正屋大门前,一眼就见外间的案几处一片狼藉,而任秋寒正软倒在案几前,埋着头看不清神情,可他蜷缩着的身体与攥成拳头的手都在诉说着任秋寒此刻正极为难受。
舒敏见任秋寒如此模样,连忙扶着门快步进了屋,又迅速走到案几前,将手中的书册放在一旁,蹲下身去扶任秋寒,满脸关切道,“任表兄,出了何事?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叫人去请大夫来?”
任秋寒此刻已被身体深处的热意撞击得模糊了神智,骤然听到舒敏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迷乱的神智稍稍恢复了一份清醒。
他抬起头,就见舒敏精致无匹的容颜近在眼前,尤其是那一双秋水曈眸,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满含着关切,霎时间迷了任秋寒的眼。
任秋寒只觉周身热意骤然变得更加凶猛,而眼前的酮体传来的阵阵幽香却是解他身心的良药,任秋寒再也忍不住,骤然出手扣住舒敏的双肩,猛地拉入怀中,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啊——”
舒敏惊呼一声,吓得闭上了眼,再睁眼时,任秋寒赤红的眼正紧紧盯着她,原先清隽的眉眼此刻染上一片红晕,眼底一片混沌,仿如一头失了理性的野兽。
舒敏心生惧意,双手紧紧攥着任秋寒的臂膀,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他的皮肉也浑然不觉,她紧张着低喊,“任表兄——!任秋寒——!你醒一醒!醒一醒好不好——?”
任秋寒被臂膀处传来的刺痛终于拉回了些许心智,他摇了摇头,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他也终于看清眼前躺在他身下,容颜姣丽,此刻却隐有一丝惊惧的舒敏,他强忍着身体的热意,哑声道,“舒姑娘……你怎会在此?”
舒敏见任秋寒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长松一口气,“我是过来送临帖的,任表兄,你怎么了?可要我去请大夫?”
舒敏满心关切,混不知自己吐气如兰的气息被任秋寒无意间嗅入,身体深处又是一阵惊涛骇浪,他强撑着身子,嗓音却已暗哑,“你——快走——不必管我——”
舒敏见任秋寒面色一片赤红,眼底是挣扎不住的痛苦难耐,回想起方才离开的夏禾,神思一转,一个念头骤然从脑海中闪过,她惊呼道,“该不会……是夏姑娘?”
任秋寒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挣扎着从舒敏身上翻转过来,嗓音嘶哑道,“你赶紧走——今日的事莫要告诉任何人——”
舒敏见任秋寒咬着牙挣扎着起身,努力挪开眼逃避她的视线,蜷缩着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双手却止不住的探进脖颈一片通红的领口,不住的想要撕扯开来。
舒敏蓦然就想起她在系统里最后看到的任秋寒与萧恪对峙的画面。以及那日受伤醒来,第一眼看到任秋寒关切眼神时的震撼。
这段时日以来,与任秋寒相处的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
最后,想到国公府里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盯着她,妄图将她嫁给萧恪的生身父亲,舒敏长叹一声。
她缓缓坐起身,看了一眼显然正极为难受的任秋寒,忽然站起身,转身关上正屋房门,拴上门闩,转过身来,眸色复杂之余,而又转为坚定。
她缓缓走近任秋寒,在任秋寒隐忍的面色中柔声道,“上一次,你救了我,这一次,我又怎会弃你不顾?”
任秋寒心口一跳,骤然红了眼,他声音嘶哑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当然。”
话落,舒敏走到任秋寒身前跪下身,将任秋寒蜷缩着的身子转向她,望着任秋寒染上一层红晕而添了三分春色的眉眼,舒敏眸色盈亮,波光流转,翛然倾身,吻上了任秋寒的薄唇。
阵阵幽香袭入鼻尖,唇齿间的柔软更是如剧毒一般侵入任秋寒的五脏六腑。
这一刻,欲念如岩浆一般迸发,不可收拾,神智更是飞往九霄云外。
任秋寒再也忍不住,双手扣住舒敏的纤腰,仿佛要揉碎她的力道一般将她揽入怀里,唇齿之间加大力度反客为主,不知不觉间便将舒敏放倒在软垫上,修长的身影覆于其上,轻而易举的掌控了她的全部。
一丝春意,在这寂室中悄然蔓延。
与此同时,中院,夏禾哭红着眼跑回房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好在她带来的东西不多,不消片刻便收拾妥当。
因今日之事羞于启齿,夏禾也不想再见这任宅中人,便留下一封书信后,孤身离开了任宅。
看门的小厮见夏禾独自离开,便将此事告诉了沈氏。
沈明芳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去追。
任夏晓得知后,一时不敢将自己自作主张向夏禾出谋献策的事告诉沈氏,只独身去了后院,却见后院一片宁静,并未听到任何不同寻常之事,只得满心疑惑的回到前院,对于夏禾的不告而别,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寒风呼号,天寒地冻。
玉暖生香的西厢主屋内,如野兽一般不知疲倦的任秋寒终于偃旗息鼓,却又被释放之后的药劲迷得沉沉睡了过去。
舒敏挣扎着酸软不堪的身子坐起身,看着自己纤腰处白皙如玉一般的肌肤上掐出的手印,脖颈之间的一片狼藉,吸着冷气缓缓套上了绸质里衣、中衣、绣着牡丹花纹的浅蓝缎袄后,坐在软垫上无奈地看向了躺在一旁睡得正沉的任秋寒。
任秋寒的身上此刻盖着深蓝色夹袄外衫,呼吸沉缓,睡得正沉。
舒敏没想到,一介书生任秋寒竟是这般的表里不一,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他颀长的身躯,遒劲的力道,都远远不像一位纤弱书生,险些让舒敏承受不住。
最重要的是,她还记得任秋寒失去意识前最后说的话。
他嗓音暗哑,却又铿锵有力,他沉声道,“等我——”
舒敏秋水盈盈的曈眸落在了睡得正沉的任秋寒的脸上,缓缓游弋着,将他笔挺如刃的鼻峰,轮廓分明的五官,清隽秀挺的眉眼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他色泽红润的薄唇上。
视线停留一瞬,舒敏终是长长叹息一声,“任秋寒,我们有缘再见罢——”
话落,舒敏挣扎着起身,缓缓挪动着酸软的身子进了里间,抱着一床薄被盖在任秋寒身上,随后打开门闩,抬脚出了西厢主屋。
临走前,她顺手关上房门,掩去了一室狼藉。
回到东厢后,前脚甫一入门,临芝与碧玺便迎了上来,满脸关切道,“二姑娘,你这是去哪儿了?我们久不见你人影,便将这事儿告诉了柳夫人,柳夫人这会儿正去前院寻你呢。”
舒敏看了一眼临芝与碧玺,努力让自己看不出破绽,低声道,“我方才送东西去了。姑姑 、碧玺,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回京——”
碧玺与临芝满心疑惑,一时不知舒敏怎会突然改变主意。
不过见舒敏面色如常,临芝也不敢多问,她本就希望舒敏能尽快回府,不过现在天色不早了,临芝迟疑道,“二姑娘,这个时候启程,只怕回京已是入夜了。”
“无妨,山中已无积雪,咱们走慢一些,半夜回府都无妨。”
见舒□□意已定,临芝当机立断,“是,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让护卫去准备,咱们的行装早已收拾妥当,随时可启程。”
说罢,临芝便步履匆匆地出了东厢,往前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