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爱丽丝将发着蓝光的针筒高高举起。
被压在车里的森鸥外,在看到这情况的下一瞬间,忽然开口。
“福泽阁下!”
那声音镇定,哪怕自己正被压得无法动弹,而对面打算袭击他的异能力体不止一个。
福泽谕吉听到声音,抬眼。
他正和自己的异能力体战斗,纤薄的锋锐彼此交互,相持不下,没有一方可以向另一边再推进半分。
下一秒,他顺着异能力体的力道骤然向后翻滚。
银白短发被锋利的刀刃割断数根。
而下一秒,已经擦着他颅骨过去的刀锋已经再度以诡异的方式反转向上,再度切了过来。
那是正在下落的福泽谕吉绝无可能躲过的一击。
与此同时,蓝色的异能力体似乎是看到了破绽,冰锥拔地而起,直指福泽谕吉的背后。
即便他能再度在空中翻滚,也是必然要被这冰锥直入后胸,成为下一个受害的冰雕人像。
而森鸥外那边,脚下的车辆似乎已经变成了柔软的橡皮泥,正缓慢变形,将他包裹其中。
向来乖巧无害的少女爱丽丝,脸上浮现出了狂气的笑容,眼睛中散发着慑人的光,带着张狂的笑声,将手中的针筒用力扎了下去。
两个人的绝境,几乎已经是无法脱身的必死之局。
显然这就是袭击者的目标。
他们压根就不曾想直接从两人的身上得到信息或者其他利益,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让他们死。
森鸥外借着所余不多的车门空隙躲过了爱丽丝的针筒,也在同时抓起自己想来珍爱的小姑娘脚腕,用力甩了出去。
如同游弋在水中的小姑娘在无可抵挡的向后飞出一段距离之后,就凝滞在半空,手中的巨大针筒遥遥的向着森鸥外丢了过去。
然而,森鸥外此刻却已经没再看她。
原本空荡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手术刀,带着凛冽的风声,向着福泽谕吉落脚的位置飞去。
冰锥上精准落下几枚手术刀,成为了福泽谕吉仅有的落脚点。
而与此同时,福泽谕吉手中的太刀也已经带着惊人的气魄,如同割开豆腐一般,轻易的割开了森鸥外身上正禁锢着他的金属。
针筒落地,擦着森鸥外的红色围巾。
刀锋挥落,割开福泽谕吉的半片衣角。
两个人几乎同时站定在了地上。
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
除了爱丽丝和福泽谕吉的异能力人形,几乎所有攻击都暂时停止了。
这是完全不在他们考虑内的情形。
怎么会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这种但凡对方有丝毫恶意就会让自己置身死地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向着对方出手?
还是用这种决绝又毫无转圜余地的方式?
然而,情势也就在这一秒,变了。
福泽谕吉抬脚同时用力,将几枚手术刀踢回了森鸥外的方向。
而森鸥外则提着太刀的刀柄,毫不犹豫的朝着福泽谕吉的方向丢了回去。
武器交还。
现在,是他们这对不为外人所知的师兄弟再度联手的机会了。
然而也就在情势随着两人姿态改变而逆转的时刻,用手术刀抵住了爱丽丝的锋刃的森鸥外忽然发出一声闷哼。
福泽谕吉几乎是同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侧身避开异能力的刀锋,他接连后退几步,暂时脱离站圈。
然而,就在他靠近森鸥外的时候,他们之间却骤然腾起一一堵火墙。
被分开了。
被异能力袭击。
被熟悉自己一切的异能力袭击。
且森鸥外负伤,福泽谕吉并不觉得自己能在短时间,被其他敌人包围的情况下,轻易干掉能力与经验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异能力人形。
且狙击手还在活动。
简直是最差的情况了。
福泽谕吉心想。
然而,值得庆幸的一点是。
他看向那边空荡荡的车厢。
小林沙织和太宰治两个已经离开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伊万。
“你最好是听我的话,毕竟,既然你都能保留自己的异能力了,不会以为其他人就做不到吧?”
如果说之前的威胁只是单纯的表示费奥多尔在我手上,那现在就是赤果果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毕竟我已经摆出了自己异能力者的位置,几乎就是把我死了费奥多尔这辈子就完了这句话怼在了伊万的脸上了。
他脸色阵青阵红,片刻之后,对着我俯下了身。
“是,请问要我怎么做?”
我透过玻璃,看到了那边不断闪烁着异能力光辉的方向。
“去帮助森鸥外和福泽谕吉恢复异能力。”
“好,你先把主人给我。”伊万说。
我挑眉,“你见过哪个抓到俘虏的,在拿到钱之前就会把肉票还回去?”
伊万转身就要走。
我对着他的背影,遥遥开口,“记得快点啊,对了,我追加个条件,他们两个要是受了什么伤,我可是要成倍还到你主人身上的!”
刚刚还只是快步离开的伊万,下一秒连影子都不见了。
我松口气,看着已经随着我的手鸭子坐在地上的费佳,伸手试了一下。
就算是纤细的少年,那也不是我一手牵着宰的状态下就能扛起来的。
我扭头看向了太宰治。
“帮忙。”
太宰治偏头,眨眨眼。
就算嘴巴都被堵上了,也不妨碍他清晰的表达出自己的疑惑情绪。
我是不是该给他眼睛也蒙上?
不,还是算了,万一绊倒了是我麻烦。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把他抗好了。”
我本来是打算自己抗费奥多尔的。
但是,外面还在下雨,为了防止脱妆,我,得打伞。
况且,你见过哪个大反派,在遇到敌人的时候优待俘虏到这个地步,他什么都不用干,就看着大反派兢兢业业,辛辛苦苦的扛着人,牵着他,到处乱跑的?
更何况,不听话,自己跑掉,一个招呼都不打,我把房子都买下来了还不回家。
我刚刚为了给他挡子弹脚还受了伤。
我面无表情,把费奥多尔直接放到了被捆着双手的少年人肩膀上。
太宰身材纤细,连肩膀都还没开始发育,比我都要小一点。
哪怕费奥多尔同样纤细,且因为病弱的原因其实并不算沉。
但是在放上去的时候,依然会给人一种即将落到地上的感觉。
太宰治用力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啧了一声,“那没办法了,让他骑在你脖子上吧。”
太宰治一秒站直,被捆在一起的两个手牢牢的抱住了费奥多尔的脑壳,将他如同抗麻袋一样扛在了肩膀上。
然后,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用力点头。
我满意点头,“那就,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更,下午要去公司开会